关灯
护眼
字体:

被攻略者今天也在假装爱他(109)

作者: 裴乔却 阅读记录

“对不起程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谨宁看他的眼神幽森森,曾谕暗骂自己昏头了,挂倒挡准备倒车,没想到听见谨宁说:“等一下,车门打开。”

他下车,循着记忆里回去的路走。

花坛里是叶近秋死活要求物业种的山茶树,花期快过了,片片花瓣散落在地上。

那套房子成交了,但没有住人。谨宁按门铃等不到回应,试着把手指按在门锁上,门锁自动解开,电子音响起:“欢迎回家。”

就知道是被他买走的,他根本不会让别人染指属于他的一切。

谨宁环视一圈,电源都没断掉,冰箱还在工作。他走向储物间,墙上挂着的相框是他带回家的宣传单。

叶近秋说到做到,该挂出来的都挂了,不该挂的男科治疗宣传单被他扔了。

谨宁打开书桌的抽屉,就差一点点被他卖掉的随身听露出包装盒的一角。

买家都喜欢全新未拆的,谨宁想卖它之前未曾拆过,四角尖尖的很完好。

他用小刀划开封条,拿出随身听,里面果然放有磁带。咔嗒咔嗒地按下播放键,祝福语一句一句地跳出来。说话的人,谨宁认不出他们的名字,但认得他们的声音。

最后一句,叶近秋意气风发地说:“恭喜你,你将获得一份额外的礼物。这是幸运女神对你的偏爱,也是我的。”

终了,按钮自动弹出,结束播放。

抽完两根烟,曾谕才等回谨宁。他见他两手空空,不好意思问他去干什么了,一本正经地问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梁之庭。”

谨宁把捡来放在口袋的山茶花花瓣摊在掌心,又降下车窗把手掌伸出去。嫣红的花瓣随风扬起,飘向四方。

几个月不见梁之庭,他帅了不少,谨宁如实夸他。

“那是!”梁之庭心花怒放,欣赏起镜子里的自己。

“你收拾一下,我明天带你去白家村。”谨宁说完,梁之庭垮下脸。

他是只城市潮流小狗,不喜欢回村当土狗,别扭地问:“我为什么要去?”

“叶近秋说要教你按摩方法。”

“他教他的,我为什么要去白家村?”

“……”

“我去?叶近秋也在白家村???”

梁之庭落泪了,把领养的哈士奇一起带去白家村。

他染着一头黄毛到处溜达,一度是白家村居民议论的热门人物。他本人不在意,溜达完了再去找叶近秋学按摩。

“你干嘛也窝在这里?”梁之庭学得不耐烦,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有个叫叶公子的,他也会按摩,你让他来呗。”

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梁之庭眼珠子转了个圈,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让他来绿你的。而且叶公子没绿成功,他早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你别生气,别打我。”

“呵呵。”

叶近秋不带感情地笑了笑,梁之庭想象中的挨打场面没发生。他睁开眼,见叶近秋在卷线。

谨宁在学刺绣,房间里也有这种线团。

梁之庭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捂嘴偷笑。

叶近秋睨他:“你笑什么,笑成这样?”

“我想起我喜欢的人。”梁之庭外放一首DJ舞曲,一边摇晃一边和叶近秋介绍他的爱情,“我买夜宵老碰到她,她喜欢的口味和我就算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她养了一只金毛,看到我头发的颜色没有?我让理发师比着染的。我还去领养了一只哈士奇和她的金毛做朋友,喏,就这只。”

正在拆叶近秋家的哈士奇汪汪叫,叶近秋沉默,后说:“金毛喜欢人,不喜欢同类。”

梁之庭得意:“你是说她的金毛会喜欢我?”

叶近秋回答不了,看眼时间让梁之庭去接谨宁下课。

白家村最近在建竹编厂,人多眼杂,有梁之庭在谨宁身边,叶近秋会放心一点。

他卷出五个差不多大小的线团,正拿起剪刀断线,梁之庭打电话来说人没接到。

谨宁失踪了。

--------------------

第77章 失控

嘀嗒嘀嗒……是手表的声音吗?

谨宁的意识随着疑惑渐渐回笼,但睁眼仍觉得目眩头晕。他模糊地记得晕过去之前的事:白师傅提前下课,他收拾好东西走到外面等梁之庭,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手链,然后……

然后就到了这里,一个集装箱移动板房。貌似是竹编厂施工地搭建的临时员工宿舍,有安全帽挂在墙上,生活用品七零八散,摆放毫无讲究。

谨宁坐在离门最远的墙边,他的手被反绑在椅背后,脚腕和椅子腿绑在一起,都是死结。他被限制了手脚,幸运的是还可以说话,随意问道:“有人吗?”

他没有力气来“喊破喉咙”那一套,声音低低的、恹恹的,甚至不如走表的声音大。但他其实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人在。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提着包进来,转过脸时谨宁丝毫不意外。

除了一无所有的方凛,不会再有人敢冒风险绑架他。

方凛把包放好,坐在床边重新穿戴假肢。此举在谨宁看来有些刻意,好像故意要他看他消失的一整节小腿。

“这条腿是因为你没的。”

他这样归因,谨宁无话可说,冷冷地看着他,听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抱歉,我不想知道。”

尽管谨宁婉拒,方凛还是讲起一个不算很久远的故事。

方凛退学后的生活十分艰难,他本身是不学无术的家伙,没有基本的谋生技能,但必须得找到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怕被熟人笑、被认出来让讨债的发现,我只能去小餐馆打工。”谈起这段经历方凛是笑着的,“说实话,我的工作很轻松,把碗放进洗碗机就好了。”

“是挺轻松的。”谨宁顺着他的话说,他却黑下脸。

“不,我很痛苦。”

从给小费的人变成要小费的人,方凛无法接受落差。他攒够买机票的钱,和父亲方濯说他想要回国。

方濯说:你千万不要回来。我们费尽心思给你铺路,让你拿到永居,就是不希望你回来管这边的破事。你一直不听话,这次就听爸爸妈妈的。天气冷了,没人给你买衣服,你自己要买厚一点的。

方凛说好,几天后分期买下一件羽绒服。他享受同在餐馆打工的人投向他的眼神,然而不久他后悔莫及,方濯病重,他卖掉那件羽绒服都够不上机票钱,错过和方濯的最后一面。

在别人都快乐的圣诞节这一天,心情糟糕的方凛想要自杀。

“很奇怪,那一天,那一个圣诞节,你的照片莫名其妙掉在我眼前。”方凛把手伸向谨宁,好像捡起了他口中的照片。

他只有一张谨宁的照片,其余都被方孔处理干净,直接烧了储存卡。唯一的这张,是复读的木涵从二十三中光荣榜上偷偷剪下来寄给方凛的。

上面有十几岁模样的谨宁,写着他的名字“徐谨宁”,班级“2班”,录取学校“莘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