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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76)

尉迟兰作为北境尉迟的嫡系大公子,比他那个庶出的小叔尉迟邑更加名正言顺,也就是吃亏在年龄上。他敢说尉迟家在北地的这些布置,尉迟邑都不一定知道,现在竟然直接给了竺年。

他也完全不知道,北境尉迟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咂摸了一下之前和尉迟兰的对话,觉得自己有些话说的不对。北境尉迟确实不是“小娘养的”当家。

他本想把尉迟兰支回去,能够牵制住北境尉迟,起码延缓这支部队对京城的支援。现在看来,还得再做打算。

竺年不太理解地看着他爹:“可以边打边练。到秋天还有一两个月,前后能训练三四个月。”虽然时间确实短,但是全封闭全天候的训练,比普通的官兵要强多了。大月边境的悍将确实有一些,精兵也不少;但他们的目标是大月腹地的军队。

从江州水军就能看出,他们的训练强度有限,缺乏对阵的勇气和应变能力,行动僵硬。只要游击队足够灵活机动,能起到的作用不小。

竺瀚听他一点点分析手头的力量和预计的目标,面容严肃起来,给了一点自己的建议,又说道:“我带了些人过来,钱不多。”

打了这么久的仗,南地的经济压力挺大的。

竺年随口问了一下人员情况,得知是以医疗兵和工兵这主之后,就喜笑颜开搓搓手:“我有钱。先生这次又带了很多给我。爹,您缺钱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点。”

竺瀚忍不住怪异地看了一眼儿子,总有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的微妙感:“你怎么和尉迟兰关系这么好?”

“他是我先生啊。”竺年眨眨眼,“先生和以前那些老学究不一样,他和高祖母也一定聊得来。”

竺瀚小时候也被盛元长公主带过一阵,和竺年完全不同,他听到那位的名字就头疼:“你把你二姨一家送去去你高祖母那儿,回头看她怎么教训你。”

“她可疼我呢,才不会教训我。”穿越至今,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南泉的日子。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权力争夺,也没有打打杀杀,每天只需要上课,剩下的时间可以到处跑。

南泉整个城市是由竺家一代代理工男建立起来的,各方面很像他在现代时候的古镇。气候温暖湿润,吃的东西又多。

从小被教训到大的竺瀚不置可否,又问了问尉迟兰的一些情况,不能说放心,也不能说不放心。总体来说,竺年和尉迟兰的交好,对他们南王府只有好处。但是他总觉得心里面不踏实,总觉得尉迟兰那小子没安好心。

他看着哼着歌蹦跶出去的儿子,感觉更加不放心了。

竺瀚能够抽空亲自来一趟北地不容易,第二天一早就出城往东州去。

竺年送走了竺瀚,没有回城,转道:“去罗沱山,瞧瞧梁州来的大和尚。”

罗沱山就在京县东郊,原本是一座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建了一座罗沱寺,就得了这个名字。

罗沱山不高,车马无法上去。

最近天气晴好,暑气略降,许多人都到山中来避暑。

竺年到的时候,路旁做步辇生意的人已经没了。车夫想到竺年昨天还瘸着的腿:“东家,要不我背您上去?”

竺年摆手拒绝:“不用,我走慢一点就是了。”

毕竟是亲爹,没真打。他腿当时是挺疼的,今天早上看还青了一大块,至于瘸腿坐轮椅什么的,一多半是装的。

车夫还是不太放心,叮嘱了两句才去寻了个山脚下的人家,寄放驴车,又加紧脚步跑回来,亦步亦趋地护着竺年上山。

竺年走着走着,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歇歇,才能符合病弱的想象,结果一抬头,寺庙的山门已经近在眼前:“这就到了啊。”

寺庙的各殿顺应山势建造,看得出年代的参差。

大部分人在进入山门后,都变得端庄肃穆起来,几个玩闹的孩童也被家人教训,不敢出声。

用条石铺就的山径干净整洁。时不时有面容清秀的小沙弥经过,有些是洒扫,有些是给香客们供应茶水,有些是接引香客到庙内。

竺年随意扫过,心里头就有了点数。

果然,他只是走了两步,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跑来,轻声问:“这位施主,是不是宁公子的朋友?”

“请随我到禅房休息。”

车夫跟在竺年后面,微微皱眉,总瞧着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和尚不太顺眼。山风吹过,还带着一股奇怪的香。

竺年慢慢跟在小和尚身后。山里还有满树的山花,也有一些果树。山径上全是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的斑驳树荫,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暑气。

一行人走了不多时,周围就已经没了人。再走了一段,显然是到了后山。入目所见,可以看到零星的飞檐翘角,是一间间待客的禅房。

小和尚把竺年送到其中一间之后就走了,离开前还轻声细语地说道:“施主若是有什么需求,可来找慧安。”

他说完,抬眼看了看竺年,微微一瞥中像是带了小勾子。

竺年笑着应了一声:“那就劳烦慧安大师了。”

他走进禅房,纨绔们果然都在,竟然还像模像样地听着一位和尚讲经。

有人见竺年进来,挤了挤眼。

和尚面露不虞。

竺年不喜这些,也不想惯着,摆出一副纨绔子的不着调:“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钱给少了?怎么花钱找人给自己脸色看呢?”

他这话一出,整个禅房的氛围一下就变了。

罗沱寺的禅房分三六九等。普通香客甚至都不知道寺庙内有可供客人休息的禅房,多半一大早过来上个香,然后就回去了,顶多累了在山间的亭子里,或者干脆在山径上坐一坐。

禅房有普通的单间,里面只摆了蒲团的;也有摆了些家具,可以小憩的;有供人短住的;还有就是像他们这样的独立小院。

寺庙当然不会给这些禅房标价,都是以香客捐了多少钱来划定待遇标准。算下来比住客栈相同标准的房间要贵上几倍。

纨绔们来寺庙里只是凑个热闹。本来想见见梁州大和尚,没想到大和尚不容易见,想着既然来都来了,就干脆住几天而已,什么心诚不诚的,还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可算是有人把话给说出来了!”

“早知道庙里是这样的,我就不来了。”

纨绔们一个个从蒲团上站起来,揉揉酸痛的腿脚。

讲经的和尚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突然就感觉到脸上微微一痛,立刻往后让开一步:“你做什么?!”

竺年食指和拇指一抹,晒黑的手指上有着极为明显的粉白色:“佛祖看来挺讲究的,还得擦粉才能诵经。”

他以前公司里不少女性员工,忙起来的时候天天素颜,闲的时候天天研究各种妆容,总让他觉得雇员是实际人数的好几倍。和尚们的化妆技术不错,却还远不及后世的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