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19)

在这里还能听到底下罗县城内隐约传来的人声。

到了罗沱医馆之后,路边有个牌子,一边指向马厩,一边指向罗沱村。

尉迟兰顺着指示,先从车上把竺年扶下来,又把马车交给一个一脸悍匪相的男人拴好,多给了一些车马费。

男人没多收,指着一边挂在墙上的木牌说道:“明码标价,不用多给。”又给他们指着廊桥前面,“看病先去那边挂号,头一次来的在南面窗口,复诊的在北面窗口。取了号就先在廊桥那儿等着,边上有洗手池,有热水。”

“多谢。”

廊桥在山上,现在天气冷,对风的一面窗都关着。

大部分人自己带了杯子,捂着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尉迟兰也去拿了个号。

叫号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竺年穿着大氅,脑袋上兜着帽子,走进医馆之后,发现给自己看诊的竟然是个熟人。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石大夫,你不是在城西?”石大夫是御医,但新朝之后,他拒绝了太医院的邀请,当个民间大夫去了。竺年事情多,就让东宫专职的官员和石大夫已经类似的人联系,倒也没认真关注过。

石大夫也不是第一次见竺年化妆的样子了,一听他声音,就认了出来:“太子殿下……这是尉迟先生吧?您二位怎么来了?”还这幅打扮?

竺年不装看病,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了来意:“想看看宋浮。”

罗沱医馆就是宋浮的。

石大夫如今在医馆坐诊,但不知道宋浮和竺婉的事情,还以为竺年觉得宋浮作为前朝宗室想调查,虽然他个人觉得宋浮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竺年亲自出马,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宋馆长医术很不错,人品很好,游方了几乎整个西部,去过姜,还懂经营。现在除了这边医馆,还管着罗沱寺和村里头的账务和日常的一些事情。哦,庙田已经全都登记了,都是交税的。”

在前朝,但凡正经僧侣的庙田,都是免税的。

许多富贵人家出于各种目的,会买了度牒让人出家,去庙里给自家人念经祈福。

和尚们只要坐在庙里头念念经,自然有不菲的收入。他们的庙田也不自己种,就像个地主一样把地租给佃农。和地主不一样的是,地主需要给朝廷缴税,而僧侣不用。

在大月时期,就有不少寺庙会放高利贷,可见是钱多到了一定程度。

这一条在梁朝完全废弃。

不管出家还是居家,只要是生活在梁国土地上的人,都得缴税和服徭役。除非是符合一些特殊条件,譬如说年龄太小太老,身有残疾,有过重大贡献等等,才可以有相应的减免。

不管是寺庙还是道观,等同商户。什么香火钱、算命钱,全都作为经营收入,一样缴税。

竺年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有多反感,从来不是个秘密。石大夫一个姜人,和竺年接触不多,也因为罗沱寺的大环境被科普过了很多次。

尉迟兰听着石大夫补充的最后一句,忍俊不禁:“穗穗也不是见到和尚就要杀的。”

石大夫听了,并没有被安慰到,倒是说起竺年先前给的钱:“买了预防疫病的药,幸亏防治及时,今夏没有出来。账本倒是在家中,还有剩余的钱。”

他当时只觉得两个匣子沉,但没想到会是满满的金子。

他做大夫这么多年,尤其是在太医院里,时不时能够接触多许多名贵的药材,但实打实的金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这一下麻烦的不是没钱,而是钱花不出去。

“哦,那您留着当诊金用。”竺年不在意,“应该也剩不下多少了。等缺了,您再来东宫或者太医院都行。”

“剩下挺多的。预防比治病花费要少太多了。”虽然预防的范围大,但真没花出去多少钱。

一个平日容易让人忽略,但实际开销非常大的地方,是派送分发药品的人力。

容易引发疫情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人。人口越是稠密的地方,就越是危险。

但京城附近,几乎都是人口稠密地区,想要把药品分发下去,并且合理正确的使用,是一件消耗非常大的事情。

这个活被东风号接了去,有车,还有许多正经大夫和水平不错的学徒。

分文不收。

他们正说着,外头有人敲门:“石大夫,有个急诊!”

别说是假病,就是真病,在医疗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也得让给急诊的人。

那是一个摔断了腿的樵夫,骨头都已经呲出来了。

竺年和尉迟兰不方便进去,就在外头帮忙把想冲进手术室的病患家属给摁住,顺带拿了帕子把人嘴给扎住了。

这一番动作过分流利,以至于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护士对他们侧目,道谢带着点犹豫:“多谢两位。”又对病患家属说道,“大夫看病,禁止喧哗。有空号丧,不如去把医药费缴了。”

竺年和尉迟兰就把两个家属给提溜出去,再把帕子给解了。

这两人显然也懵了:“这得多少钱啊?”

“不是说这边看病不要钱吗?”

在缴费的其他病人就说:“怎么就不要钱了?你看病不要钱,大夫吃西北风过活啊?药不用钱?”

“实在一下子拿不出钱来的,去那边写欠条,看到那边挂着红牌牌的没有?去差人那儿写,到时候一点点把钱还了就是。”

一直等到天都暗下来了,竺年才见到宋浮。

青年一脸苍白脚步虚浮,额头上还在冒冷汗,被竺年递上一杯热水,感激道谢,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甜哒~”

这口癖……尉迟兰直接看了一眼竺年。

竺年挑眉:“加了点糖。”为了方便运输和包装,最近海外的糖厂把漓州糖做成了糖块,携带也方便。

他带着倒不是为了随时来炒糖色,主要是给马吃的。虽然大部分时候悄悄消失的糖块都是进了尉迟兰的嘴巴。

“宋大夫这是做了几台手术啊?”

宋浮坐在医馆的走廊外头,一边低头数:“下午大概有四台?中午有一伙人喝醉了打架,闹腾了些。”

他戴着一个简易的口罩,现在挂在一边耳朵上,虽然劳累但是眼神清亮,喝了几口糖水后,对竺年笑了笑:“太子殿下和尉迟先生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是我怠慢了。”

竺年倒是不意外他能认出来:“看来是跟乐云大和尚学了不少。”

“是。叔父还俗了,现在头发都已经挺长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不假,但是:“阿钧的头发还没留长。她假做姑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浮的笑脸僵住了,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唉……这怎么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糕儿。。(’▽′)/:最强战力是小叔叔。

先生⊙ω⊙:哪个小叔叔?

糕叔⊙△⊙:不就我一个叔叔?

糕爹╮( ̄▽ ̄)╭:他连野爹都有,野叔叔不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