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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02)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抢到手的才是自己的,既然从来没有过长治久安的想法,百姓、粮食之类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另有一种就是当地百姓反抗到底,为了便于统治采取的震慑行为——屠城。

譬如已故的姜国太后就曾经有过攻打江州和萍州的想法——不是自己的土地,人口不是自己的,土地再肥沃出产的粮食再多也不是自己的,既然如此百姓安居乐业还是民不聊生,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反倒是姜卓,这几年改变非常大。

说实在的,竺年还挺想见一见这位父皇,想确定一下这位的真实想法。只是现在人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也没有什么移动追踪式的【眼】,更不可能像对尉迟兰一样把【眼】放在贴身物品上。

手倒是下意识拽住了自己的父王,问:“老爹,你跟我说说呗。你说父皇心系百姓,所以配合着做戏退回蒙山以北;但跟着他来京城的这许多人,他怎么就带走了几个?”

按照他意思到了京城的金武侯,现在都不知下落,大概是跟着女儿女婿一起走了,也不知道还留在京县的金武侯的一大家子怎么样。

竺瀚心想,这显然是姜卓被他儿子带歪了。世上的上位者,心系百姓多少都只是挂在嘴上说说。落在纸面上的“圣人言”,有多少一直都只是“言”。

百姓能够拥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像眼前竺年刚做完的户口统计,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有一个户口,没有一个可以正经上档的大名。

所以,但凡上头的指头缝里能够漏一点下去,就会让人感恩戴德。

这也是许多统治者的统治手段之一。

偏偏他儿子就是不那么想。明明他给儿子找的先生都是正经先生。

嗯,他也不是说他儿子不正经,但用他儿子的话来说,那就是给的太多了。不过也难怪他儿子的民望好呢。

本来他以为就沃州那样,没想到京畿、京城也不差。就连这皇宫,连宫人都没必要换,搬进来只需要把原本的后妃迁出去就行。

姜卓的后宫人实在太多,许多家里就是京城的,竺年派了人送信到家里,大部分都有人来接。

少部分不来接或者不能接的,和其他一些家乡距离比较远的,就被统一安排到别处。地方也是现成的,就是曾经乐云和尚曾经挂单的罗沱寺。

罗沱寺确实是个只有和尚的庙,但是伴随着“业务量”的扩大以及观念的改变,大和尚们有不少还俗的,也收拢了一些被拐卖的和失了家业的女子、孩童,组成了一个村子。

有寺庙的香火和庙田支撑,加上后续的教育和其它相关产业的跟进,村民们养活自己并不难,日子甚至过得不比城里头大部分人家差。当然由于位置僻静,各方面生活肯定是没有城里头方便的。

不过他们都明白,低调最好。

这些前朝的嫔妃们,以及一部分想要出宫的宫人们被送到这里来之前,完全不知道罗沱寺附近还有这么一个村子。

这些妃子,尤其是姜国人,在战时被抛下,下场有多凄惨,姜卓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不是他的老婆,但有几个甚至是他孩子的亲妈,也一样被丢下了。竺年是想不明白的。

竺瀚倒是不用想就明白:“这些跟着南下的家族,你以为是和姜卓一起治理天下的,还是‘分治天下’的?”

“啊。”分字一出,竺年就明白了。

所以姜卓带走的家族就那么几个,剩下的这些恐怕姜卓早就想甩掉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譬如卫家,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那他那么多老婆呢?”

竺瀚理所当然道:“几个妾和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哪里算得上正经妻子?他把那些个庶子庶女都给带走已经不错了。”

竺年想到自己亲爹对自己的那些女人以及她们生的孩子们的态度,皱了皱眉,还是感觉到别扭。

孩子是自己孩子,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却未必是自己人,只有老婆是自己老婆。当然有时候,老婆也同样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货物进行交易,孩子也一样。

竺年低头看了看刚才推给自己老爹的一堆文书,从中抽取了一本翻开:“喏,看看!我还没说过,我以前在银城处理过一桩典妻的案子。”就是先前过年赌钱的那些烂赌鬼的事情。

他简单说了一遍,不仅让竺瀚大为震撼,而且御书房里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的,也都一样震撼。

要给这些人说通道理,并不难。

“异地处之,换做是你的妹妹、女儿嫁与他人,被他人典当,你们能不能接受?”

什么道理、伦常,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真要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真能按照大道理做的有几个?

别说什么相看好的女婿,家境殷实,女儿带过去的嫁妆多之类。哪怕不像现在这样兵荒马乱,人一辈子好几十年,哪能保证家境一直平顺,且一直都擅于经营的?家道中落的比比皆是。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了?往上数几辈,谁家祖上没阔过?

把自己妹妹和女儿典当给他人这样的事情,只是想想就能把妹夫、女婿给打死。

当然,只是改了律法作用有限,主要还是保障女性的财产权以及女性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经济独立,尤其是在这个有徭役的时代,也需要做到保障这方面的问题。

也不能一味的大肆提高女性的福利待遇,这样难免会造成一些富贵人家钻空子。

而且这年头别说女性,男性的权益也是没什么保障的,更别说更弱势一些的老人和儿童。

多少小孩儿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值得花费一点上户口的笔墨,究竟怎么死的,只有天知地知。

后续确保律法的落实,以及普法教育,才是最大的工作量所在。

首先第一步是有法可依。

否则除非类似竺年这样,在那种情况下他说出来的就算,不然普通官员这么干一个试试?

甚至于同样是竺年,若是正经太子,同样处理这样的事情,少不得被一些卫道士弹劾他有违伦常不遵法纪。

竺瀚逃不过,就只能看那些法条的草案。

也许是自家女性几辈子都强势,南地的风气也都是女性强势多一些,他倒是觉得这些更改的相关律法不难接受。

“家贫百事哀。归根结底还是穷闹的。”竺瀚想到一件事,“阿钧弄了个什么妇联,我也往里头捐点钱好了。”

“阿钧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就那点零花钱,还是留着自己用。”竺年觉得给自己老爹一点威严也忒难,“不想休息就到落霞湖钓鱼去,那边鱼又大又傻,顺便把这些东西都看了。”

御书房里其他人缩了缩脖子,心想:世子再怎么被看重,也不该和南王这么说话啊。君臣父子才是伦理纲常,哪有儿子给老子派任务的?

没想到竺瀚一跃而起,像是学堂里听到夫子说下课的学生:“那我走了!你忙着,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