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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0)

他一觉睡到接近中午,室内已经空无一人。他慢吞吞地穿戴洗漱完,刚想溜达去厨房随便吃点什么,就觉得视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定睛一看小地图,竟然发现出现了许多红点。

“淦!”他低声咒骂,随便抓了桌上的几块糕点塞进嘴巴里,拔了一支惊蛰扔了出去。

城门口,几名背负着柴火的人排队进入。

东萍府位于北面是阳海渊,西面是蒲岭,两边靠山,城内许多人会到附近山林里砍柴。但是今天出去砍柴的人怎么数量明显多了,柴火瞧着数量也不多,回来的时间也太早了一点。

普通百姓进出城门来回一次要给一文钱,多数百姓都会尽可能多砍一些柴火,扁担两端被两捆柴压得弯弯的,才会回来。而且靠近城门附近的山林都是规定不能砍伐的大树,想要快速砍到足够的柴火,得走到更深一点的山里面,一来一回都要许多路。

除非是住在山里面的,才会每天一早就担着柴进城卖。像他们这种城里出去砍柴的,多半得到傍晚赶着关城门才能回来。

虽说这段时间出城暂时取消了费用,但是老百姓们的生活习惯早已经养成,顶多就是以往出去砍柴的青壮,变成了以半大孩子和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居多。

城内建设繁忙,青壮根本没有空闲去砍柴。

今天,已经走过好几个青壮了。

守城的几个士兵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手按刀柄,一人上前拦住背柴的青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轰!”天崩一样的巨响在城内炸裂。

从未听过如此动静的人们,下意识全都趴伏在上,脸色惨白嘴中念念有词,请求先祖庇佑。

背柴的青年稍一愣神,就从柴火中抽出一把大刀,往面前的士兵身上砍过去。

早有准备的另外两人一人举刀挡住刀锋,被巨大的力气撞击地后退三步。另一人已经一脚飞踢到青年的腰间,被青年勉力抬手挡住。

然而守城的人不止三人。

青年的武艺再怎么精湛,也很快被制服。

伴随着惊蛰的炸响,知道信号的南地军队,毫不迟疑关上城门,进入到备战状态。

被下达命令的更夫提着打更用的铜锣,哐哐哐敲得山响:“所有人进入室内,不得信号,不准出门!出门者,杀!出门者,杀!”

惶惶然的老百姓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冲回家中,

竺年已经穿戴上甲胄,拿上武器,一路快速下达命令,飞奔上城楼。

“城内混入敌军,找出来杀掉。”

“注意城门、码头、王府、衙门等地。”

“浑水摸鱼的一律就地处斩。”

几日不见,城楼上又多了两架床弩,三架巨大的床弩足以覆盖正面的全部范围,而且已经修好了封闭的箭楼,用以保障射手的安全。

饶是如此,竺年看到远比城内更多的红点,数以万计地环绕整个东萍府的时候,还是头皮发麻。

他们看似把东萍府打了下来,也通过各种手段收编了原属于东萍府的军队。但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这些“屈从于情势”的原东萍军心悦诚服。

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生战事,能够真正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能有多少?放下武器划水已经算是好的了,就怕临阵反水。

现在码头上船确实多,但实际上他们真正属于南地的军队数量不足三千。如果城内铁板一块还好说,问题是城内到处都是漏洞。

敌方显然没有着急进攻,外围的红点越聚越多。

尉迟兰走过来的时候,竺年正好看到视野中出现越来越多骑兵的身影:“啧。”

“阳海骑。”尉迟兰眼神明亮,带着一种跃跃欲试,手已经下意识取下了背着的弓|弩。

若是在平时,竺年肯定能够注意到尉迟兰的弓|弩和普通的不太一样。它更像是一把弓,只是增加了一些弩的构件,看上去比一般的重弓要轻巧一些,但看上去有一种类似出鞘的刀剑一样的危险。

竺年看着尉迟兰,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先生?”

以前哪怕嘴上说着要去给他抓熊崽子的先生,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现在怎么像是一头择人欲噬的野兽,嘴角露出的一点白牙都像是闪着血光。

尉迟兰轻轻笑了笑,往竺年身边试探性地靠近了一步。

就这一步,竺年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要不是小地图上代表尉迟兰的点还是绿色的,他直接就要逃跑了!

先生太可怕了,完全没有打一架的勇气。

尉迟兰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竺年的防备,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却很坚定地把竺年揽进怀里,像是抱着胖狸奴一样拍了拍,又慢慢放开:“早就想会会阳海骑了。”

谈起大月的战力,一般都有一个粗浅的认知,南地擅水军、擅山地作战;北地的精兵除了大名鼎鼎拱卫京城的十万禁军之外,另有镇守西北黑荥的北境尉迟,以及镇守东北的阳海军。

这两支镇守边陲,让大月安定的军队,有着同样辉煌的战绩,也有着类似的三千骑兵的精锐部队。只是两支队伍一东一西,从来没有照过面。

竺年听着尉迟兰在他耳边的低语,感觉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头皮发麻:“怎么会啊?”

他们一支连正经骑兵都没有的杂牌军,难道还能开城门和对面硬杠?

还是说,对面的骑兵脑子进水,下海和他们打?

尉迟兰微微偏了偏头:“啊……可惜了。”

竺年不敢细想他在可惜什么。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固守城门这一条路走,而且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有罗英的亲卫跑来通报:“罗将军已经在码头准备,请小王爷择机撤退。”

大量的船队开拔需要大量的时间。哪怕全部准备好,都得行驶一段时间。

“嘭!嘭!嘭!”

城门外的战鼓有节奏地敲响,竺年这时候却完全冷静了下来。

视野中的小地图上,他在不断估算红点和自己的距离。

攻城战中,骑兵并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率先推过来的是全副武装的盾甲兵,巨大的攻城器械被包围其中,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壳里面却是一只准备扔出来的刺猬。

他的耳边似乎能够听到投石器机簧响动的声音,巨大的石块被装填进去……

咻——

高耸的箭楼在阳光下无法让人直视,大部分人甚至没法判断攻击来自何方。

极少有人注意到,一支箭几乎和弩矢一起射出。

轰!

这是巨大的投石车被炸开的声音。

盾甲兵在威力巨大的床弩面前,像是纸糊的一样,不能起到任何抵挡作用。

投石车被破坏的动静太大。无论是被床弩直接带走的,还是被投石车散架后砸中的,都在一瞬间造成了可观的伤亡。竺年小地图上的杀敌数量的进度条明显长了一截。

城外是春天刚开始化冻的土,此刻扬起的石块尘土,或者还伴有士兵的残肢和甲胄,像是漫天的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