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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

皇帝说话的声音不高,偏偏被竺年听了个正着,就很气,大怒:“比儿子算什么本事?你比我爹差远了!”

皇帝其实和几个子女都不算亲厚,但是对自己蜜汁自信。他被人捧惯了,一句逆耳的话都递不到跟前,哪里听过这样直白的反驳,顿时大怒:“朕乃九五之尊!南王,乱臣贼子!”

竺年“呸”了一声,跳下床板,嗒嗒嗒跑到皇帝的床铺前,一拉帘子:“你一个昏君,还好意思说自己九五之尊!不要脸!”

皇帝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脑袋“咚”一声磕到船板,眼冒金星又惊又怒:“你竟敢说朕是昏君!朕才是正道,朕才是正统!小子要是识相,赶紧把朕送回京城,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呵。” 竺年冷笑一声,“人间正道,自在人心。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更不是一个什么‘正统’说了算。前线将士浴血保家卫国,大月百姓民不聊生,你一个狗屁正统,好意思在京城里歌舞升平,还干如此龌龊的勾当,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老子不弄死你已经算是客气,还用你给我留个全尸?”

小朋友在同龄人中已经偏高,人却很瘦,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完全吓不到人。皇帝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黄口小儿,等朕到了南边,看你爹怎么收场。”

话虽如此,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被带去南边。

罗娥一听却信以为真,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显苍白,从上面的床铺里掀了帘子探出头来,柔声道:“糕儿,你听一句二姨的,把二姨和你二姨父找个地儿放下。你和你娘安心回家去。”她只差没明说,只要把他们俩放了,这一路的事情就当是没发生。

这几天舟车劳顿,她实在是怕了。吃不饱穿不暖,各种脏臭不便。就是她身上穿的衣服,那料子粗得能把皮肤磨得又红又痒。

她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无非就是距离京城三日路程的避暑山庄。

大月南方在她眼中那是一个无比遥远到毫不搭界的地方。哪怕是传言中还算热闹的首府梁州,又哪里比得上京城呢?

更严重的是,若是自己和皇帝这么一去,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自己的夫君做皇帝能有多少能耐,她不是很清楚,但成天待在后宫里,想来是很不怎么样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皇长子又得人心,说不定一眨眼就登基了。

要是事态如此发展,哪怕他们能回去,太上皇太后能和皇帝皇后比吗?

罗娥作为皇后,哪怕再不懂朝廷的事情,十几二十年下来,听也听会了一些。她要是一点脑子没有,也不能坐稳皇后。

然而她话说得再好听,竺年也没动一根眉毛:“你一个拉皮条的,还好意思当我长辈?”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这是竺年第一次见母家亲戚,本来想这一次在京城多留一阵,起码多做些了解。娘俩出门的时候还开开心心,反正老爹在边关守着回不来,他们就当出去玩耍一阵。没想到会出这么糟心的事情。

竺年越想越气:“还找个地方放了你们?我找个地方弄死你们!”

罗娥可没有皇帝的自信,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鹌鹑,更不敢问妹妹罗英在哪里。以绑票的价值,皇后可远不如皇帝值钱。至于谈什么血缘亲情,这个外甥和自己都还没宫女太监熟悉,哪来的近乎可套?

竺年见两人老实了,气呼呼地翻身上床。

睡在下铺的尉迟兰一直没有出声,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人心,才是天下正统。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

他从家乡一路来到京城,看到田地间劳作的百姓衣不蔽体,许多白发老人还在劳作,依旧食不果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景象。

他虽然觉得不对、不好,却只想着应该是地方官员不作为。毕竟他见多了只要是出身不错的士子,就能轻易成为一名地方官员,完全不需要考虑他为官的才能。然而听竺年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是从根子上出了问题。

他想到竺年一个小孩儿,读书都不利落,心思却如此通透。反观自己,脑子里放着的全是一堆烂泥。书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天蒙蒙亮,竺年就被警醒,睁眼一掀帘子,就对上尉迟兰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尉迟兄这是没睡好?”

尉迟兰没理会他的话,只对他一揖到底:“年弟昨日之言,兰受教。”

竺年后脑勺抵着船板,让也没地让,一脸懵懂地听这位才华横溢的学霸,把自己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表情渐渐放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背书了?”

尉迟先生:“不,书还是要背的。”

作者有话要说:肉票的自我修养

尉迟先生 (/ω。。):一定要配合绑匪,毕竟绑匪可爱。

尉迟先生(〃ω〃):再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毕竟绑匪可爱。

尉迟先生?(? ???ω??? ?)?:成为绑匪的先生之后,就可以撸猫……撸绑匪辣~毕竟绑匪可爱。

(完)

第四章 一不做二不休 ...

竺年没让尉迟先生给抽查背书,欺负书生反应慢,发挥了学渣天赋,施展了终极绝招——逃课。

速度快到尉迟兰都不知道竺年什么时候走的。

如今船上还是船家四口人,加上帝后和看守他们的四个人,一个他。代替竺年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个头不高,浑身透着凶悍。

和竺年那种天天放话弄死这个杀了那个,都没人把他当回事的不一样,这位仁兄只是随意扫过来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

最明显的改变是,帝后就像是修了闭口禅,连哼唧都不敢哼唧一声。

他对尉迟兰倒是很客气:“您就是尉迟先生吧。在下竺祁,是糕儿的奶兄。”

大户人家中,乳母的地位比普通下人要高很多。奶兄弟几乎可以当半个亲兄弟,没出意外都是左膀右臂。这位奶兄还得了竺姓,恐怕都被南王当半个儿子养。

尉迟兰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会因为被叫一声先生而拿乔,客客气气回礼:“不敢当先生,竺祁兄,还是直呼我名字便是。”

竺祁连称不敢,替自己逃课的奶弟弟解释:“糕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做。咱们这边顺利的话,明日就能到楚江,应该不日就能和糕儿他们汇合。”

尉迟兰点点头,不去问究竟竺年需要做什么事情,就如同当初没有问为何竺年单把自己带在身边,罗家其他人则被南王妃带走一样。可能是南王妃那边遇到了些麻烦,竺年过去接应吧?听竺祁的话,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这一路过来,竺年和帝后没有明说,但是他结合到了京城才知道的一些事情,尤其是罗家的“家风”,随便想想也能猜个大概。尽管堪称荒唐,但不能说不可思议。

然而他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不是南王妃那儿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是南王妃给别人带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