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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69)

竺年没计较,靠坐在车厢后背上,看着前面长随的后背和甩来甩去的毛驴尾巴。

坐在他身边的尉迟兰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不答应陛下去户部?”

竺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这两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有机会缓缓,干嘛上赶着讨嫌?我就算真去了户部,也不能真做成事,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

天下最要紧的无非就是钱和权两件事。

户部主管钱,想也知道其中的权利斗争是多么厉害。

他现在也就是表面光鲜,靠着南王府的实力,这个质子过得不至于太憋屈。但是涉及到户部的实权,也就是要分姜国权贵的蛋糕,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能力做事,和能做事,始终是两回事。

“你倒是想清闲,怕是陛下不答应。”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姜国人才济济,怎么可能真没有一个比我强的?”

两人的这番话,当然不是单纯闲聊,而是把一些当面不好说的事情,说给姜卓听。

不到第二天,姜卓就知道了,也明白了竺年的顾虑,把人直接叫进了御书房,指着一个和他长相有些像,但明显更年轻一些的人说道:“这是朕的同胞弟弟,现在是户部尚书,你也叫他一声叔叔,保你在户部横着走。”又骂,“小小年纪,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呢?”

“嘿。”竺年傻笑了一声,又冲着小叔叔·姜国版行礼,“竺年见过王叔。”

集齐七个版本的小叔叔,难道能召唤神龙?

陈王姜崇瞧着明显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人,笑呵呵地从腰带上取下一枚玉佩递过去:“好。来,叔叔给见面礼。”

“谢谢王叔!”

姜崇又说道:“听说你要成亲了,一会儿叔叔再给你送份大礼。”

竺年嘴上笑着又道了一声谢,心里面发毛,总觉得新版本的小叔叔会掏出一个他熟悉的脑袋来,当做大礼。

他出了宫门直接往尉迟兰家里跑,见尉迟兰还没回来,就去到厨房里开始捣腾吃的,还把跟前跟后的长随使唤地团团转。

让他洗菜、切菜……

长随整不明白粗丝有多粗,细条又有多细,被竺年赶去和烧火婢学烧火。

竺年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桌完全吃不完的席面。

“怎么做这么多?不累吗?”

竺年没顾上自己一身的油烟味,也没顾上身边还有长随,和显然底细不会太清白的一干尉迟兰身边的下人,冲上去就抱住了不放:“先生~”

两人许久没这么亲近,尉迟兰愣了一下,才克制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问:“怎么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唔。”竺年把脑袋抵在尉迟兰的颈边,委屈巴巴,“皇叔还是让我去户部,还让王叔……陈王看着我。”

陈王是户部尚书,是姜卓的同胞兄弟,早年支持他上位登基,后来帮着他开疆拓土,卖官鬻爵筹措军饷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主持的。

“什么看着你,是帮着你才是。”尉迟兰表面说得正经,却没想到姜卓真的直接让姜崇来带竺年。

但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姜崇是姜卓的绝对心腹,本身在姜国也管着财权。在这方面,姜卓信不过别人。

现在表面上是让姜崇庇护竺年,实际上是让姜崇偷师竺年。毕竟只要有心了解,就知道竺年在发展经济这方面,十个姜崇都比不上。

竺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我觉得姜小叔叔笑起来很吓人。他说我们成亲的时候要送大礼,总觉得不是好事。”

尉迟兰又拍了拍他的背:“暂时不用太担心,毕竟现在姜卓还要用你。”姜崇再怎么样,也没胆子坏姜卓的事情。

“也对。”竺年琢磨了一下,觉得姜小叔叔的事情,得尽快找点逝。

侍女提醒:“将军、殿下,再不用膳,饭菜都快凉了。”

两人这才松开怀抱,明白饭菜凉不凉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俩说了一些不让人听到的话。

这一桌饭菜多,竺年仗着自己年满十八,稍微喝了一点酒。

没经过酒精考验的年轻身体,三杯就倒,醉了还拉着尉迟兰唱歌跳舞。

从南泉小调唱到京城戏曲,跳舞更是差点舞到屋顶上。

最后屋顶没上去,就是给屋顶开了个天窗。

醒过来之后,他被尉迟兰提溜到天窗下,眨巴眼:“那肯定不是我干的。我又不是窜天猴,哪能勾到这么高?”

尉迟兰赶着上衙门,没时间跟他细说,用手指比划着路线:“你这么走……舞出去,往上一跳就上去了。然后太沉了,把屋顶给压破了这么大一个洞。”

竺年觉得这个冤枉大了去了,但也不好为了理论这个让尉迟兰上班迟到,只能找来人问:“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

他现在瘦巴巴一个小孩儿,今年都没怎么长个儿,一点小肚子都没有,哪能把屋顶给压塌了?

再说他总共就喝了三杯。酒盅就那么大一点儿,现在也没啥正经高度酒,哪儿那么容易喝醉?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就唱歌跳舞了。

先生是个坏先生,讹他呢!

被他逮住正在洒扫的仆从还不清楚,找了昨天晚上伺候的管事来问。

管事努力保持严肃,还是一脸尴尬:“您昨晚就这么跳着舞上了天……奴是说您上了屋顶。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刚追出去,您就下来了。”

怎么下来的,他是着实不清楚。只能说竺年的动作太快了。

要不是马上被尉迟兰抱走,竺年拆掉的屋顶哪里只这一个?

竺年觉得他都活了两辈子的稳重人,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郁郁不乐地背着手走回家。

尉迟兰的这座宅子和原先的罗家在同一个坊内,隔了就两间屋。

但是这边的屋子都挺大,他走路还花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天色已经亮了,周围的大宅子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一顶轿子经过竺年身边,突然停了下来。姜崇从里面走出来,皱着眉头问:“你这蓬头垢面的,想什么样子?怎么去衙门?”

竺年起来是还没洗漱,第一次酒后宿醉,刚开始还好,这会儿脑仁一抽一抽得疼:“啊?去什么衙门?”

姜崇这下是惊讶了,没生气,反倒是露出一个宠溺晚辈的慈爱笑容来:“昨儿个才在陛下面前说过,才过了一夜就忘了?”他抬手拍拍竺年的后背,“快去洗漱完了,马上来户部。也不用太急,记得吃早饭。”

“哦。”

姜崇看着被随从哄着走的竺年,重新回到轿子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想到刚才手掌下少年郎单薄的后背,摇摇头,觉得传言夸大其实。

他倒不是说,竺年一点真本事没有。但是冬天穿这么多衣服,都能摸到骨头,哪能是传言中那个能力敌千钧的小王爷?

这小王爷非但一点都不壮硕,还有些瘦弱。本事应该是有点,但更多的就跟他那位废帝大表哥一样,无非就是把别人的功劳按在自己头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