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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4)

江州军当然早就知道了消息,毕竟江州军比京城近得多。再加上江州谁军虽然是一支北地的军队,马匹资源比南地要优,但毕竟是水军,军中只有类似倪齐这样的高级军官,才有配备的正经战马。当天晚上被偷袭之后,能够骑着战马快速逃跑的人,不是高级军官本人,就是平时能够近距离接触到马匹的马夫之类,数量屈指可数。

在逃散的且有通风报信意识的人里,前往京城的人数是最少的,一部分跑去了临近的传递消息的驿站;一部分跑去了临近的县城、府城等地;另外一部分就是跑去了江州军。

大月建国虽然还没有百年,但当时征战就没有对北地的大世家大宗族产生多大的破坏。建国后,也延续了前朝的基本框架。到如今,各级地方政府的治理水平有参差,但是程序化的那一套是相当成熟。

譬如跑到最近县衙求助的水军士兵,率先被告知:“这事情不归县令管,得找县尉。”

他找到县尉,又被告知:“我只是管地方治安,军队的事情管不了。这样吧,我和县令商议商议,帮你把事情报上去。”

找到江州军的士兵,倒是没有这么多层层通报,在表明身份之后,还算顺利地见到了江州军的统领,人家也立刻表示重视,并且当着士兵的面,派人前去探查。

但:“军营被突袭,还请将军火速驰援!”探查,探查有个毛用!

江州军统领一脸为难:“没有军令,我也无权调动军队。”

他们这些地方驻军,平时只是负责在当地驻守。哪怕是作为统领,军队也不是他的一言堂,有各级将领参军等负责不同的事务。统领平时做的事情,除了操练之外,哪怕当地发生匪患,也得由当地知府上报朝廷,再由朝廷下令,才能调动相对多数量的军队。

江州军满编八万,实际有五万多人。除非是准备造反,否则怎么能随便调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

江州军和江州水军,虽然都叫江州,但不都是江州的军队。

江州军属于地方驻军,江州水军是直属中央朝廷的水军,是一个特殊兵种,只是驻扎在江州,级别上要比江州军高半级。加上水军来钱的路数广,上下打点不遗余力,平时他和倪齐见面,都得矮半个头。

现在听说江州水军吃了亏,他表面严肃,内心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江州水军并没有什么大事。吃了点小亏是有可能的,但要是说对岸岱州水军攻过来,把江州水军给灭了……呵,讲故事呢?

等一天多后,探子回报江州水军营地风平浪静的消息,他想果然不出他所料,让通风报信的水军士兵回去。

而驿站那边倒是层层上报了,但是普通士兵又没有什么特殊权限,哪怕驿丞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往京城递的信息还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才被宋淮看到。

这时候距离禁军百骑离京已经有七天。

竺年都有时间带着人美滋滋地反了一波野。

有江州水军这一批和丹州水匪的老熟人,加上他的小地图,藏得再怎么隐蔽的匪寨都被一扫而空。

地图等级五级:记录本人经过的地形【半径40米】;并标注周围五公里内阵营和数量。

进度:【杀人数】35/500。

竺年每次扫到进度条,都忍不住脑阔疼。别人的金手指是爱与和平,他的金手指是邪魔外道来的吧?

厚底小船在底部已经冒出绿色的芦苇荡里穿行,尉迟兰不顾脏污坐在船板上,抬头看竺年一脸严肃,轻轻拉了他一下:“是水匪太穷了,你不高兴?”

营寨中的搜出来东西,数量最多的是粮食和布匹,有一部分铜钱和金银器物。另外有一些不方便运输的木料、家具等等。粮食和布匹本身的质量就比较普通,一部分保存得不好,所获不多。

“嗯?”竺年顺着他的力气,往他身边一坐,“有钱当什么水匪?”又说,“这些已经算是有钱的了。”

他以前开通泉沱一线,途中就经历不少匪患,有些都不好说究竟是不是盗匪。反正那种穷山恶水,主要还是靠自己耕种渔猎为生,否则靠着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有人经过的道路,哪儿能养得活人?

所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只有一些混得好的匪寨头目才能有的待遇。下面的小喽啰,日子还比不上城镇里的小学徒小伙计。当然,最苦的肯定是被劫掠的普通百姓。他们在匪寨里,就是奴隶,受尽一切盘剥,没有任何保障。

有些匪寨胆子大,仗着天高皇帝远,甚至会有计划地进攻村子,乃至集镇,将整个村的人掠走。

丹州水匪这边就有几个大寨,草台班子很像那么一回事,其中还颇有一些武艺不错的,但是在有组织的正规军面前不堪一击。

要说以前江州水军,之所以没有完全剿灭这些水匪,一方面当然是千丝万缕的利益输送关系,所谓的养寇自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水匪的营寨藏得太深。这些营寨之间还有各种关系,往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江州水军面临的最大挑战,不是打败他们,而是找到他们。

此次作为剿匪主力的江州水军,看着竺年的目光和神仙没什么区别。

要说他们在看到倪齐被杀之后,还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在经历了几天的剿匪之后,慕强心理已经让他们更加信服竺年。

“倪将军剿匪那么多次,从来没一次清得那么干净。”

“不愧是小王爷。”

“倪将军到底没法比。”

“听说我们之后会被安排到南地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随小王爷打仗?”

“我是没心思打仗了,去南地随便被安排在哪儿吧,至少命保住了。”

“已经有兄弟去军屯带人。等我们去了南地,说不定也是个良民,不是军户了。”

“还有这等好事?”

“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还是别瞎传。”

“也是。”

各种声音传入竺年和尉迟兰的耳中。竺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船上招呼附近的小船过来,安排下去一条条命令。

说话间,船队已经离开了芦苇荡,来到楚江的支流蒲水中。

河上有大船等候,垂下一条条绳索。

春日上游融雪,水位上升,水流速度加剧。小船在芦苇荡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一到蒲水里,就和一片随风飘的叶子差不多。

尉迟兰的脸色一下子变白,连脑子都一片空白。

竺年揽着他的腰抱着,拉着一条绳索轻轻一蹬就上了大船的甲板,才注意到尉迟兰的脸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尉迟兰被他在船上这么大的动作弄得腿软,也没什么讲究,直接在一块不碍事的甲板上盘腿坐下:“想笑就笑吧。”大船虽然也摇晃,到底比小舢板好多了。

“嘻嘻。”竺年跟着坐下,往他身边一靠,“先生,我以后带您去海上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