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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0)

这样的皇长子,可以说聪明,可以说孝顺,甚至可以吹英俊潇洒等等,但是贤明?纯粹是给文盲立学霸人设,明眼人都知道有多离谱。

他确实有过几次小任务试手,但是真正执行的是别人。当然,以皇长子的身份,做事情肯定不需要亲力亲为,但只是交由底下经验丰富的能人,去处理一点小事情,最后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竺年看来,哪儿能看得出贤明呢?

难道等他当了皇帝之后,全天下的事情,都要交给大佬去解决吗?

让大学教授去调停幼儿园小朋友打架?

大月北地确实人文荟萃,但人才也没富余到这种程度吧?

想想他们南地,条件就艰苦多了。

他们老竺家的寿命,一代不如一代。

他接受第一份老爹亲自让试手的任务时,才虚岁十三,上手直接就是组织调运粮草辎重,从南泉一路到交沱,几乎横跨整个南地。一路上,都不是路难走,不安全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路!强盗比野草都长得快。

一路上走了快三个月,这还是他手握小地图外挂的情况,效率低下到他甚至怀疑他爹要饿死在前线。还好他爹觉得这是正常速度,留足了时间。

倪齐不知道竺年心里面在想什么,对京城那边很有信心。

南地以水军见长。他们江州水军是北地用来防范南地最重要的一支水军,只要消息传到京城,肯定会立刻引起高度重视。直接大军压境不太可能,毕竟大军调度安排都不是一两天能够做到的。但同样的,南地调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胆大心细,还是自以为是,现在的营地里,江州水军的人数占了快有一半。只要朝廷派兵,天然就是个内外夹击的局面。到时候竺年想跑都跑不了。他可得盯紧了。要是能够把这位小王爷抓住,再运作运作,他多少能将功抵过。

可惜他多年经营,大概率是追不回来了。现在只希望海外岛上没事,那里才是大头和卷土重来的根基。只要海外岛屿还在,他就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竺年没去管他想什么,认真做了一会儿功课,心里面还犯嘀咕。别人招纳人才是三顾茅庐脱衣服送人,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做功课了呢?

难道这是初中生的宿命吗?

还是对他上辈子没好好读书的惩罚?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咕哝:“衣服太差?”等他下次穿上超豪华锦袍,再把衣服一脱,送给先生。嘿嘿,先生会不会感动之下,免掉他几篇小作文?

倪齐离得近,听得气血上涌。

作为一个十分注重面子工程的将领,普通士兵的衣服确实有凑合的,但是从军官开始,待遇在全军都算得上不错。他看岱州水军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怎么就太差了?

竺年埋头做作业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

御书房内,宋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南王妃随从不过百余人,如何攻打军营?”因为事情太过离谱,他反倒不敢确定真的是假的,追问来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细细道来。”

宋淮只在宴会上远远见过南王妃一眼,谈不上什么了解。但是从她能直接把帝后给绑了带走,在他心里面的形象已经和疯婆子画上等号。

一个疯婆子带着百来人冲击军营,确实离谱,但还真的做得出来。说不定她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直接求死呢?

但是百来人攻打一个有五万人的军营,还打赢了——这种故事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不敢编。

此刻被带到御书房的一共有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他们当天是分头跑的,但是所知信息都差不多。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快速到京城,不就是因为跑得快嘛。

三个人的信息拼拼凑凑,最后宋淮只知道南地有一种堪比天雷的武器,威力巨大。

同在一旁听的禁军统领施闲,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早就听说历代南王都擅弄奇技淫巧。”

和太宗是正经世家出身不一样,南王竺献是渔民出身,在前朝是个实打实的贱民。

竺献打水仗厉害,造船也厉害。后续历代南王,都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宋淮一听就明白了:“施统领的意思是,这种武器只是个把戏?”

施闲没把话说满:“下官没亲眼所见,不敢断定。以下官的判断,应该是南王妃趁夜偷袭,江州水军疏于防备,导致不战而溃。此时,江州水军应当已经恢复。南王妃总共就百余人,从时间看,根本就无法及时联系南地增援,多半已经趁乱南下。下官请命,只需百人轻骑,往江州去一探虚实。”

施闲沉着冷静的态度,让宋淮稳住心态,正色道:“此行无需施统领亲去,只需安排可靠之人前往即可。”不管江州怎么样,现在肯定是京城更加重要。他不能让自己的登基出现任何意外!

施闲是少数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当下就领命而去:“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他退出去,带上从江州而来的三人,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出一个时辰,一百轻骑就从京中离开。

御书房内,一批新的奏折送上。

辅佐储君的大学士廉丰,拿着其中一份奏折递到宋淮面前:“殿下请看。”

“江州知府的?他是要汇报江州的军情……”宋淮打开一看,顿时哑然,“楚江半夜有天雷滚滚,晨起有神龙现世?”

什么天雷,什么神龙,莫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前后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把奏折往桌上一扔:“等确立了父皇和母后的安危,我定要撤了他这个江州知府!不,现在就撤!先生,您可有合适的人举荐?”

江州水军被一个小把戏搞得不战而溃,江州知府只知道以讹传讹。这样的酒囊饭袋,怎么防得住南地的狼子野心?

廉丰看宋淮的态度,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眼光和决心一点没错。

皇长子聪敏,和今上大不同。今上既然无心朝政,就该把权利让给更加有前途的人。至于皇长子经验不足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臣辅佐嘛。

廉丰沉吟一番之后,说出三个人名:“以臣所见,此三人都可胜任。”

毕竟是一州知府,而且是颇为富庶的地方,撤立不是小事。宋淮此时也不过是监国,虽然有心直接下令撤换,但还是得在次日的朝会上商议。

然后他就遭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激烈反对。

这时候的宋淮觉得自己距离皇位只差一个仪式而已,对权利的憧憬甚至已经盖过了对亲人的担忧,此时被驳斥,脸上十分挂不住:“江州知府吴鸾失职确凿,顾大人究竟有何反对理由?”

江州富庶,江州知府自然是个肥缺。能够当上江州知府,吴鸾背后的靠山也不小。其中的权力博弈,宋淮虽然知道,但他知道得不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