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48)

银鱼不屑打断:“这儿的酒楼能有几分手艺?”

“红五!”竺年板着脸打断他。

被叫做红五的银鱼一脸不情愿,还是向店小二道歉,还硬塞了一把打赏。

店小二连称不敢,把油灯递给红五,不敢进客人房里面一步,就一路小跑着回去。

客栈门脸是个两层小楼,进门是一个小厅,摆着高高的柜台,还有两张供人小坐等待的矮桌。

柜台内侧是掌柜算账和休息用的房间,其余小楼一二层都是客房。

平时二楼的客房都不太有人愿意花这个钱,这次能够接到一单直接包了一个院子的客人,掌柜虽然按照要求通报了官府,可心里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守在后门一直在搓手:“怎么样?客人们怎么说?”

店小二尽力复述了红五的话,不过很多东西他都没听过,说得不太确切。

掌柜激动得满脸潮红:“这一定是了不得的贵人啊。不然谁家能有这讲究?”

店小二赞同地点点头:“一定是了。我瞧那位领头的郎君,气度就不一般。”他想起竺年身上披着的大氅,“那件大氅怪好看的,瞧着不打眼,细看五颜六色的,好像还有什么花样。”

掌柜想了想:“应该是鸟羽做的。我年轻的时候去京城见过一回。”

能穿这种衣服的,不是非富即贵,而是一定身份贵重,不然没能有这分讲究。

店小二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掌柜的,既然客人身份不一般,那咱们向官府……会不会有问题啊?”

掌柜的也是心头一凛,随即说道:“能有什么问题?咱们只是按照官府要求办事。去去去,赶紧干活去。”

店小二洒扫完店铺,回到后头自己的小屋里点了油灯,把藏在腰带里的赏钱拿出来仔细点了两遍,小声抽了一口气。

他当时拿在手里都没敢看,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铜钱的分量,还是那个随从的手劲。没想到足有二十文!

在客栈做小二,是不可多得的好活计,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十几文的例钱。

他偶尔也能得到些打赏,但也就一文。能给两文的,已经是豪客。

第二天掌柜的送走竺年一行人,之后也没等到官府来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站在掌柜身后,恨不得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好。

倒是红五对身后的小城多有惦记:“这行不行啊?来了个可疑之人,不上门盘查,不上门巴结,还能不能办事了?”

他难得辛苦扮演一回恶奴,这不白瞎了吗?

“不奇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放哪儿都不稀奇。你看东州的沈知府,说不定连着上面的几任知府都是差不多的。不然不至于守着那么好的一条商线,连州城都是这幅破样子。”竺年想,若是遇到这种事情的是朱小飞等几个长于和人打交道的,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其实这种人在官场上很常见。

他们信奉多做多错,少做少错。除了少数“肥缺”,其余人外派任职,很多都只是为了给自己履历上添一笔。

现在的大月还算好的,前朝更夸张,有人当了几年地方官,压根连京城都没出过。

而受限于如今的教育环境,官员是被这些名门望族垄断的行业。不用他们,就无人可用。

这些出身名门的官员,根本就不需要做出什么功绩,按部就班熬资历,就能连年高升。哪怕出身不那么名门,也能保证至少不被贬谪。

不是没人看不顺眼这种咸鱼氛围浓厚的官场,但想改变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排斥出权利核心。譬如尉迟兰的先生就是。

红五骑着马,走在马车的窗边:“连知府都这样,这么一个小城的官儿这样倒是不奇怪。”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突然又说道,“这边的官儿,和咱们那儿的官,不太一样。”

竺年轻笑出声:“确实。他们哪有我高祖奶奶厉害。”

谁能想得到呢?他家高祖奶奶直接把科考给搞出来了。

南地被北地一直叫做野人,一方面当然是歧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南地发展缓慢,除了梁州之外,其余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文化教育环境。除了几次战乱的时候,发生过一些类似现在这样的大家族迁徙之外,当地连识字的人都难找,更别说什么管理人才了。

唯才是任,有现实层面的因素。

现在南地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科考入仕,而是两套体系并行。

刚开始通过考试担任的职位,只是一些小吏。这是世家大族不屑于做的工作,却是许多普通人家求之不得的好差事。

说白了,现在这个世道,能够读书识字的人家,都不差钱。最差最差,也是个富商地主。

当官,哪怕只是当个小吏,能够和官府和统治阶级扯上关系,就是地位提升的重要一步。

他们趋之若鹜。

之后伴随着小吏们表现出色得到提升,变成一个个低级官员,再到逐步已经出现的高级官员。

等事世家大族们发现自己的权利受到挤压,想要反抗的时候,已经晚了。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南地没什么像样的世家大族,能够掀起的风浪有限。

换做北地,想都不要想。

竺年他们在到达北方六州之后,目标明确,一路西行。

沿途经过的都是一些小城,但是吃喝住宿都不愁。

这里没有阳州得天独厚的温暖环境,但也不太冷。

寒风被高大的蒙山挡住,虽然多山地,但是也有能够养活当地的居民的适合耕种的土地。

伴随着春季的到来,田间和城内都呈现出一片忙碌景象,完全没有被南面的变故影响。

除了正常入城检查路引之外,他们一行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盘问。

银鱼们越走越觉得奇怪:“大人,这不正常。”

马车离开最后一个信州小城后,道路上的行人瞬间就没有了。竺年正在核对舆图:“这很正常,说明我们走对了。”

在北地,他手下能用的得用的人有限。

除了他们这一行,身份最为高调之外,另外派遣了人明里暗里去向六州。

但是时间有限,他们又人生地不熟,哪怕找了一些当地人做幌子,一时间也难以打探到有效的军事布置信息。

他抬头看着车窗外的人:“有时候,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嗯?”

“说明我们的路线符合我们的身份,符合他们对我们的判断。”

红五想了想:“我们的身份是代表皇帝来搬救兵的。我们的路线是从京城到救兵所在的地方。我们没有走错路,所以他们觉得我们就真的是?”

“嗯。”

红五一脸迷惘地看着周围还光秃秃的山头:“可是我们不是随便乱走的吗?我们怎么知道救兵在哪儿呢?”

竺年抬手往道路所向的西边一指:“我们当然知道,在汾州。”

一个经验丰富的打野,总能够大致判断出敌人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