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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27)

竺瀚看着军士们对儿子的爱戴十分热烈,一点都没有要被儿子夺权的危机感,反而揽着儿子的肩膀十分欣慰:“我们家糕儿就是能干。”

竺年耸肩要抖掉老爹的铁砂掌:“我都那么大了,别叫我小名了。”

竺瀚学着竺年的样子“嘁~”了一声:“你是我儿,你七老八十了,老子还叫你糕儿!”

竺年倏地一矮身,从他身边跑开,一下就站到了尉迟兰身边:“嘁~”

尉迟兰看着他们笑闹,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才发现哪怕是南王家的饭桌上,都没有准备酒,只用糖水代替。

竺瀚招呼他的时候,难得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军中不得饮酒,怕误事。等战事了了,伯父带你喝个痛快!”

军中没有酒是一条铁律。

一经发现,直接罚十下军棍,再充入厢军。

要知道,现在在南地当兵的待遇越来越好。尤其是前几年南地取消了军户的户籍限制之后,当兵入伍变成了一项普通的职业。

当兵明确规定三十岁退伍,当兵有培训技能,退伍后不仅能拿到一笔钱,还会在当地安排工作。家里的父母妻儿也有相应的优待。

但是厢军就不一样了。

厢军的构成主要是各种罪犯,干的都是一些苦役,没有工钱拿,饭食倒是能吃饱,但是比起正经军队的要差不知道多少。其余的待遇得看上面什么时候想到。厢军根据自己犯下的罪行,服役满相应的年限之后,也能够“退休”,但是退休待遇想都不要想。

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是个人都能管住嘴巴。

当然一开始也有一些军官会不服管教,被狠狠收拾了几个之后,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现在军中唯一有酒的地方,就是医疗兵那边,有一种高度酒,主要用来清理伤口。那是救命用的东西,谁敢打那个主意?

尉迟兰恭敬地应下,心道:您要是知道我拐走了糕儿,还喝个痛快,别不是打个痛快!

竺家和尉迟家都子息艰难。

上数几代,偶有一两个庶出的兄弟,也没能开枝散叶。

他家倒是无所谓。反正尉迟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他那个庶出的小叔叔,和他之间的死活都还没闹明白,更别说什么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但是竺年不一样。

竺家数代单传,尽管到了竺年这一代,他下面有几个庶出的弟弟,但那是庶出。

甚至哪怕竺年是庶出,南王府也绝对不会让一位竺家的公子,去和男人成亲。更别说竺年是未来南王,甚至于帝王的不二人选。

想要和竺年在一起,你情我愿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足够的筹码,为此需要更多的时间。

施闲在这个时候闹腾起来,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笑着接下竺年给他夹的一筷子菜,心想,若非这乱世,他大概只能眼睁睁看着竺年和别人议亲。

这会儿怕是已经相看好了姑娘。

若是姑娘的年纪合适,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正式完婚。

竺家三口人加上一个尉迟兰,一起祭了祖,又吃过了年夜饭。

竺瀚这些时间颇多操劳,带着罗英一起先睡下了,临走看了一眼拿着一盘瓜子一起头碰头守夜的竺年和尉迟兰,总觉得有点奇怪:“糕儿和尉迟家的小子,关系也太好了。”

罗英一直都很喜欢尉迟兰:“糕儿难得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你就别管了。尉迟小先生学问也好,糕儿跟着上进了许多。你上次去京县,有没有看糕儿的功课?”

当爹的被问得一脸心虚。

罗英一看,拧帕子的手劲大了一点,柔声问:“那你有没有考校糕儿的功课?”

竺瀚:“……”

竺瀚第二天一早,就一个人咚咚咚地锤了许多年糕,看到尉迟兰从竺年的房里面出来,觉得心里面咯噔一声,仔细想想也不知道在咯噔个啥,问:“糕儿还没起呢?”

“是,昨天守夜睡得晚,又玩了一会儿花炮。”

花炮是类似惊蛰的东西,只是花样好看,没有那么响,非常适合过年的时候放。

总共就百十个小花炮,军中的汉子们看得载歌载舞。

“尽折腾这些没用的。”竺瀚嘀咕了一句,想进去看看儿子,又怕吵醒他,“算了,今天他生辰,让他睡着吧。你赶紧洗漱好了,过来吃饭。”

尉迟兰一时怔忪:“好,我马上就来。”这样随意的一句话,很像他爹对他说话的样子。

他看着竺瀚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趔趄。难道打仗受伤了?

竺年这一觉,若是没人叫醒的话,大概要睡到下午。

本来大家都看着他是小寿星,对他诸多纵容,但是眼看着午时都要过了,他还没有动静,最后罗英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拍了起来:“大过年的,第一天你就要惹老娘生气是不是?”

竺年缩着脖子快速洗漱,一边拿小眼神偷偷觑他娘,也不敢吱声,等坐在了餐桌上,才敢和尉迟兰小声逼逼:“哥哥你不知道,我每年都是被我娘打醒。我娘那个手劲,我迟早要被打出个好歹来。”

瞧瞧外面是叫她王妃的人多,还是叫将军的人多?

那一巴掌下来,也就是隔着被子,不然骨头都要被打断掉。

尉迟兰觉得小孩儿年纪长了一岁,演技大概也长了一岁,那小可怜的样子看着让人就心疼:“一会儿哥哥给你看看。”小孩儿之前送进京的时候那副样子,他还历历在目。虽说大夫们再三保证没有伤到底子,说是恢复得很好,但生过病的身子骨总不比以往,确实得多注意。

他看竺瀚夫妇没当一回事,就把竺年之前在掉入沃水,还被一路差点冲到丹州的事情说了。

话一出口,竺年就知道不妙。

尉迟兰其实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掉水里的,之前他说得含糊。这一下当着人家爹娘的面,竺年只能一五一十详细交代自己的“作案经过”。

竺瀚听着自己差点把儿子给轰死了,吓得脸都白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打仗输赢有什么要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啊?”

他打这仗,不就是为了将来子子孙孙能够平平安安?要是把儿子给打没了,他还打什么仗!

罗英的脸色也没比他好多少,直接把竺年抱在怀里不撒手,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哽咽地话都说不出来。

竺年最里面还叼着蒸软的年糕,这下筷子也掉了,嘴里的年糕也不知道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努力嚼了半天咽下去,瞪了一眼尉迟兰:“我这不是没事嘛。”

竺年这辈子,也就是小时候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但那时候还小,被爹娘抱着,身边还有个妹妹,没有太多感慨。可是他今年都十六了,站起来都快和他爹一般高了,还被他娘这么抱着,感到浑身不自在。

劝又没法劝。多说一句,他就要挨他娘一记铁砂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