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万物风华录(124)

陆修:“那不重要,你是不是他,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在我寒假来找你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江鸿尚不明白陆修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不过两个男生说这种话,实在太暧昧了。

“但我觉得你也挺高兴的。”江鸿说。

“嗯,”陆修说,“比第一次找到你时,还要高兴。那时候我太紧张了,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生怕你觉得我很冒犯……不说了,太尴尬了。”

陆修说这话时,甚至不敢看江鸿。

江鸿笑了起来,说:“现在呢?”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到,而是失而复得。”陆修答道,紧接着也不和江鸿告别,快步走了。

失而复得啊,江鸿心想,好像是这样。

“宝宝,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去?”江父问。

江鸿:“初八……怎么啦?”

江父:“我和你妈妈初五要去三亚度假了,你一定能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的对吧?”

江鸿:“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知道……什么怕过年冷清!算了,我初五走好了,不用送我来机场了。”

江父:“好好好……嗯?宝宝,小陆已经走了吗?”

“对啊,”江鸿道,“怎么啦?”

江父:“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在路边打车?忘记拿东西了?”

江鸿心想:还不是你,他连机票都没买。拜江父盛情相送所赐,陆修到了机场,还要到楼下去打车,找个没人的地方下车,再变成龙飞回去。

“没有,”江鸿矢口否认道,“你眼花了。”

江父呵呵笑,连声道“好的好的”。

剩下几天里,江鸿约了高中同学出去唱K玩密室剧本杀,一眨眼就过了,陆修则每天早晚会给他发条消息。

江鸿:【最近连发微信都积极了呢。】

陆修:【以前不也是这样的?】

江鸿在聊天窗口往上翻,发现确实是这样,袁士宇那件事之前,陆修每天早晚都会给他发消息,江鸿看见了就回,闲聊几句,哪怕放寒假时,陆修也会给他发来消息。

只是那段时间里,江鸿几乎没回复过他。

哦果然是啊……江鸿也体验到了陆修的失而复得感,以前仿佛没有怎么在意过。

“我现在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同性恋了。”江鸿躺在床上,说道,“老孙,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猜你应该是男的吧。”

陆修在的时候,老孙非常识趣,走318国道,几乎全程不说话,更没有插嘴两人的谈话,知道自己惹不起陆修。

“男的……吧。”老孙的声音有点沙哑,却能听得出是男性。

“这么睡下去,”江鸿说,“感觉我迟早也要喜欢上陆修了,啊啊啊——”

江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初音未来抱枕是如此地僵硬,如此地冰冷,既没有瘦削的腰身,也没有腹肌分明的小腹,更没有手臂让他枕着……咳咳!不行,和陆修睡觉睡多了,江鸿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不能萌化!要健气起来!

幸而回学校后,就没有和陆修一起睡的机会了,正好可以巩固一下自己摇摇欲坠的性取向。

年初五,江鸿与室友们商量了,一起去给老师们拜年讨红包。他与父母一同到机场,江父江母依依不舍,却笑得阳光灿烂,马上就要去迎接三亚的阳光与沙滩。江鸿则要回到冰天雪地的秦岭去上学。

“你们玩得开心。”江鸿面无表情地说。

回去上学还是挺开心的,新学期又可以学到许多新奇的、有趣的东西,而且江鸿也有点想念陆修了,虽然只分开了五天。如果能选的话,他宁愿和陆修一起去三亚度假潜水,陆修应该连气瓶都不用戴吧,说不定还能载他去深海……

如果毕业以后不用上班挣钱,每天可以和陆修一起到处玩,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人生了,毕竟自己只有短短不到百年的生命,却要浪费许多时间在谋生上,学了驱魔师这行,还不知道以后找什么工作,给人看风水吗?

江鸿在飞机上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自己这一世死了以后,陆修会不会很难过,他会再去找我的下一世吗?

但在抵达西安机场时,他看见了熟悉的川崎H2,以及陆修骑在上面,一身黑色修身车手服,大长腿撑着车的身影,不少人出机场时,还在偷拍陆修。

而陆修戴着头盔,正整理手套,似乎没看见江鸿。

江鸿把行李箱扔给来接的校车,飞奔而来,跳上摩托车,说:“师傅走不走?”

陆修:“到哪儿?”

江鸿:“秦岭景区多少钱?”

“八块钱。”陆修答道,启动川崎H2,噌地疾驰而去。

又回来了!

回到学校时,校内张灯结彩,在苍穹大学过年的学生虽然不多,却在所有地方张挂了彩灯,学校最不缺的就是钱,春节办得十分隆重,正月初五刚到,就已经在为元宵做准备了。

食堂里初一到初七提供免费的过年自助餐,还有小火锅与西餐,留校的师生相当有默契,都换上了国风剪裁的服装,陆修带着江鸿先到食堂吃了饭。

“你们宿舍一个月没人住,冷,晚上睡我那儿?”陆修道,“我换了宿舍。”

“他们已经回来了。”江鸿说。

“哦,”陆修想了想,只得说,“那送你回去吧。”

江鸿与陆修相聚短短半天后又回了自己的寝室,朝他挥手道别。回到寝室时,还是那熟悉的男生寝室味道——金的狮子味混合着贺简的香水味。

张锡廷道:“你和辅导员寒假度蜜月去了啊。”

“没有!没有!没有!”江鸿说,“不要乱说,我和那只藏狐不熟。来,给你们西藏特产。”

金和贺简也都回来了,大家开始看江鸿的照片,分享各自的寒假见闻。

贺简说:“陆修申请当咱们年级的副辅导员,你不知道?”

“哦……是吗?”江鸿说,“咱们学校这么缺老师吗?”

“听说他早就可以毕业,本来都能留校任教了,”金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挂职当研究生。”

张锡廷撺掇道:“辅导员太太,今年的课就拜托您照顾了啊。”

“没有!没有!”江鸿爬上张锡廷的床,把牦牛肉干朝他嘴里塞,张锡廷连忙大叫求饶。

初七,人日,学生们犹如过万圣节一般,涌向教师宿舍,像疯狗般狂敲门,留校的几名老师早已做好准备,最先打开门的是曹斌,手里拿着一沓红包,挨个发给他们。

“谢谢校长!”大伙儿喊道。

“要磕头吗?”江鸿说。

众人让他快别胡说八道,抓着他走了。谢廖也留在学校,闻声开门出来发红包。

“曹校长的是多少?”大家在走廊里堂而皇之地拆红包,曹斌的是两百块钱,亲爹!谢廖的是一百六,难为他找了这么多十块的现金。

“轩主任——!”众人喊道。

“来来来,给大家发个五百万的红包!”轩何志也准备了一大沓,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