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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98)+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就在一切完备,容音看着符箓包着火团被扔下去的时候,心头忽然猛地被压了一下,一道阴影爬上来。

不对!

“等等!”容音情绪激动地跑过去,“下面还有人!”

岑鹤九见她险些掉下去,不禁猛地将她拉回来,“你疯了么,这么危险!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下面那尸体是你母亲?脑袋还没清醒?”

“我有那么傻?”容音瞪他一眼,焦急地向雾气中张望,“斗兽场里还有个男人啊!你刚才难道没看到?”

虽然那男人已经饱受折磨,但是……是不是捞上来还能抢救一下?

比起容音竟然在紧要关头会在乎别人的生命安危了,岑鹤九还是先抓住了重点,“什么男人?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像只死狗一样被困在下面,要不是老子英雄救丑你早飞升了,哪还有别的战友?”

容音怔住,“可是明明就……”

一坛酒被尽数倾洒,火焰在眼前窜起数米高,要不是容音躲得快,发际线都被燎没了。

随着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炸开,一瞬间雾气也被驱散些许,容音借着光线朝下看去,斗兽场只有相互盘踞紧缠的阴魂化成的蛇,根本没有什么男人。

就连那男人用来盛放“战利品”的蛇皮袋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容音背上冒了一层冷汗,“不可能……”

阳火燃烧,下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极了传说中油锅地狱的场景。

“有什么不可能?阴气纯化到这个地步没有什么不可能,就是你在这里撞见一座看得见、摸得着的空中楼阁也有可能。”岑鹤九拖着她的胳膊站起来,“赶紧跑,时间有限。”

慎鉴也戏谑道:“音音,你见鬼了吧。”

次奥!

容音和岑鹤九的腿都不利索,慎鉴架着两个人艰难地往外挪。容音却在后悔——早知道那是只鬼,她特么早就利用他从原路返回了,还和他商量什么计策?果然人就不能太优柔寡断。

鬼哭狼嚎在身后的火光中炸开,热浪燎着他们的背影,慎鉴在容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镯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可惜了。”

容音满不在乎地笑笑:“无所谓了,和镯子比起来,还是人活着好。你要是真想和我暂时统一战线,就别再岑鹤九面前再提这事了。”

慎鉴轻叹:“对不起。”

“道什么歉?”

“我在想刚才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了。”

“那何止是有点过分?你都快把我说哭了。”容音因腿伤疼得倒吸凉气,“不过你提醒了我,经过这事以后啊,我回去真的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以前的破事给了结掉。”

彻彻底底地切断瓜葛,如同把腐烂的根从淤泥里连根拔起。

不过刚才那种直面死亡的绝境里,连她的精神都开始崩溃了,她不怪慎鉴。

容音不傻,在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她能感觉的到慎鉴对她的态度。从她一开始来忘虑阁慎鉴就对她很客气,她也就客客气气地应回去,但这种客气和平静下面到底潜藏着什么,她是门儿清的。

如今趁着在压抑里,人性的黑暗面终于有了火山喷发的小小迹象,容音反而觉得畅快。她最讨厌藏着掖着,说开了彼此心知肚明的,反而舒服。

岑鹤九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嘟嘟囔囔地说:“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工资想不想要了……”

容音欣慰道:“商量把你卖在燕丘当童养媳,没准能把这一趟的工伤费赚回来。”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挺难……”

来时看过的壁画,如今都在火舌的席卷下映成血红的颜色,一眼看去像极了容音小时候看过的地狱十八层古卷。

烈火燃烧中混杂婴孩的啼哭,有人啼哭意味着迎接新生,有人诞生下来却只为在下一瞬便迎接死亡。

明明是类同的血脉,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容音走马观花地略过这些壁画,心底不由浮起一丝悲悯。

沿路走到石门附近,岑鹤九强撑着指了一个方向,“那边,落满碎石的就是出口。”

容音和慎鉴齐齐望过去,果然看见一条极其狭窄的道路,隐藏在黑暗中,勉强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若是用碎石封着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一条道路。

容音不由担忧地看着岑鹤九,“您老还行不行?要不我在腰上绑根绳子,把您拖出去?”

岑鹤九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尊严被她摩擦,当即打起了精神,“放屁,我要是不行你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别废话,赶紧走,这条路我来时探过了,没有暗器机关。”

容音反倒推辞起来,“还是你先吧,我怕你也想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

慎鉴看出他们两个的意图,不由再次深深叹气。他这一路别的没干,光叹气都叹了一百八十回,“别争了,鹤九带路,音音跟上,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来殿后,再拖下去那些鬼魂该追上来了。”

岑鹤九很满意,“那就靠你了,千万别被鬼拖下去吃了啊。”

三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像刚刚那么压抑,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边吐槽一边往外走,岑鹤九先侧身挤进甬道中,开玩笑地说:“你说要是现在这两面墙动起来,我们是不是就变成番茄酱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容音毫不留情地给他一巴掌,督促他快点。

壁画一直蔓延到石门这里,容音余光瞥到一抹红,心头一跳。转头一看,见一身穿嫁衣的女子,盖头掀起露出盈润如玉的面庞,眉眼与宁归玉相似。乌发如云,鬓角往上的地方点缀两尾金色游鱼,鱼腹以发钗的形式没入发间。

容音眉心皱出浅浅的纹路,觉得这画上的发钗无比眼熟。

慎鉴见她盯着壁画半天不动,出声催促道:“怎么不走了?”说罢看一眼壁画,“这画有什么不对么?”

容音回头和他对视一眼的功夫,再回头看壁画的时候却发现画上的女子动了起来!

只见画上的“宁归玉”仿佛活了,年轻俊俏的脸上表情比现在要灵动得多,她狡黠地对容音眨眨眼,凝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盖头自然垂下。

“诶?!”容音不由发出一声轻叹,揉了揉眼。

再睁眼时,画上的人却已经保持那一个姿势不动了。

她惊愕地问慎鉴,“这女人……是盖着盖头的?”

慎鉴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壁画,又看一眼她,“对啊。这应该是宁归玉人生经历的连环画吧,古时候在入新房前掀起盖头被视为不详,所以这里没有画出她的脸,很正常。”

看慎鉴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和她看到了一样场景的反应。而画上的宁归玉借由盖头掩去乌黑长发,金鳞钗也被遮蔽其中。

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全是她被阴气侵蚀了,所以出现的幻觉?

不等她想明白,岑鹤九便可怜巴巴地挤在墙中间,忍无可忍地拉了她一把,“赶紧的,再磨蹭下去,你老板就真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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