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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28)+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好,我找找。”

容音几个大跨步跑上二楼,看见三间房。犹豫了一下,先推开右手边那间。房间里不知道摆着什么墨,开门便撞入一怀松香。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小的景观四季竹,随着窗缝漏入的细风轻轻颤动。

一整面的墙边都落着书架,空出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件道衣,是上次容音穿的那件。

原来是他的。

铺着笔墨纸砚的桌上压着一柄剑,荼白的剑穗细长,一直垂到桌沿以下。

眨眨眼,似乎就能在眼前浮现出那人罩上道衣手持太虚的模样。

容音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后,伸手带上门,往左边那间寻去。

这一次终于找对了。

房间里的药瓶大大小小,种类繁多但摆放整齐,除此以外在窗台上还分类晒着一些药材,满屋子都是药香味。

容音的目光在靠墙的博古架上来回扫视,挨个格子翻过去,连旧书后面的隐蔽处都翻了。中途还翻出来一块上了年头的碎玉,刻着一个“犀”字,上面还有个一半的四点水,却是猜不出究竟是哪里碎下来的了。

这忘虑阁真是人人都爱怀旧,多少年前的破烂儿都不扔。

容音把碎玉塞回原处,最后终于在角落厚厚的古书旁看到一个小蓝瓶。烟蓝色的小瓷瓶上堵着一个木塞,容音将它拍了照发给岑鹤九。

岑鹤九很快回道:“就是这个,赶紧过来。”

然后发了个定位,“406病房。”

容音回了俩字,“报销?”

岑鹤九差点吐一口老血一块被送去ICU,“报销!”

容音很满意。谁还跟钱过不去不是。

病房里只剩两人时,岑鹤九正在头疼地跟基友吐苦水,“我跟你说,那小丫头片子在某些事情上,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偏执……”说着仰天长叹,“我终于懂了,原来她的别扭都不叫别扭,都是因为偏执。”

慎鉴想也不想地反驳,“你说她偏执,也许她只是爱恨太过干脆。”

岑鹤九痛苦捂头,“要不我叫你老大?她是真的偏执,你去跟她合作一次就知道。”

慎鉴靠坐在病床上,倒是不甚惊讶,“九岁成了孤儿,还被容氏驱逐出门,多少会留下点心理阴影。既然如此,你该多让着她点。”

“我还不让着她?”岑鹤九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狂吼,“你问阿碧,我都快被她骑到头上来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惯着员工的老板!”

阿碧没敢接话,小声嘟哝:“你惯她还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慎鉴低笑道:“你这么有精神,是那件事都问明白了?”

岑鹤九一愣,眼中神采一瞬拭去,连声音都跟着发沉,“没有。”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问?”

“别催了,总得找个时机吧。这种事儿,问不好伤感情。”

慎鉴叹出细细的一口气,望向窗外,罩在病号服中的脖颈苍白纤细,“感情?也是,岑氏和容氏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岑鹤九微愣,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过说到底也就是这样,是岑氏和容氏祖上的交情,跟我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慎鉴见他情绪低迷,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口袋里还有两包烟,你要抽自己拿。”

岑鹤九回过神,把打火机随意地甩在柜顶,“你慎鉴的烟自然都是好烟,毕竟出一趟诊谁敢亏待了你?不过我就算了,不抽了,烟雾缭绕的对你病情也不好。”

慎鉴意外地挑眉,“这还是我认识的岑鹤九么?”

阿碧抄手坐在一旁,适时插嘴:“因为上回容姐嫌他烟臭味大,老大觉得很伤自尊,就戒了。”

“说戒就戒?你们一个偏执,一个敏感脆弱,倒是可以交换病友号了。”慎鉴玩笑道。

岑鹤九在阿碧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胡扯!分明是我怕被她气得死在她前面,才决定跟着小慎子好好养生的!”

正说着,病房被推开一条缝,一缕黑发先漏进来,继而是容音歪着脑袋投来的目光,“挺热闹啊。”

她走到病床前打量着慎鉴,从兜里摸出那个烟蓝色的小瓷瓶,微微抬笑,“怎么了,老中医也有失手的一天?”

岑鹤九盯着她上下扫视,末了嫌弃道:“你去哪了?一身鬼气,像是刚挖了坟。”

容音拍拍衣角沾染的土,“周末去了趟外地,帮人看风水。和挖坟也差不多了。”

她没说实话。她周末悄摸回了一趟璄州,办事的同时去河西光顾了一圈岑氏祖坟,结果实打实被吓了一跳。

这些年来她以为岑氏只是式微而已,结果今天早上天还不亮的时候,她站在岑氏坟头,看着那些不计其数多出来的墓,沉默了。

墓碑上刻的日期很多都是同一天。其中还有岑鹤九爸妈的坟。

容音心头狂跳,不敢确认那个想法。

此外,她还想起来忘虑阁的第一天慎鉴就告诉她,岑氏的祖坟出了事——她亲眼看到才知道,这特么哪里只是“出了事”,岑鹤九家的祖坟,被刨了。

第20章 夜游宫02

岑鹤九的视线挪开了,容音却盯着他看个不停,没一会儿,他便忍不住回头道:“我今天比平时帅很多?”

容音礼貌性微笑:“你什么时候都不帅,谢谢。”

她脸上灰扑扑的,看起来还沾着土。

岑鹤九叉开两条长腿,嘚瑟道:“那也比你一个大清早不洗脸的人帅。”

容音头一次没怼回来。

她还在默默计较岑鹤九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音越想脸色越难看,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慢慢将她包围,她打了个哆嗦。

慎鉴看在眼里,吃了药问道:“忙了一夜?”

“差不多。”容音含糊带过,“你怎么样?”

慎鉴摇摇头,气色还是不太好,“我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时常发作,但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岑鹤九抱着胳膊吹冷风,“早跟你说了还得按时吃药才能出门,你看你,不吃药把自个儿坑了吧。”

慎鉴的神情却一瞬间黯然,“鹤九,我总不能像个废人一样,一辈子靠吃药活着。”

“放屁,什么叫废人,能留在我忘虑阁的没有废人。”岑鹤九很反感他妄自菲薄。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几个护士推进一张床,一个年轻女孩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双眼紧闭。

容音退到一旁,阿碧连忙隐去身形,凑到容音旁边时小声耳语了一句。

容音点点头,认同他的话——这姑娘的魂魄不太稳定,估计是刚从手术室出来,脱离危险。

慎鉴趁机问道:“抱歉,我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护士不知是不是没听见,几个人接连径直走出去,也没回答。

岑鹤九打趣道:“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啊,连护士都不敢和你说话。”

“还皮。”慎鉴轻咳两声,“多少回了,我的病即使来医院也查不出所以然,你趁我人事不省,给我弄了这么多检查,要等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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