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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182)+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如果她根本没有记错,当初这个订单她是真的没有接呢?

那天她赶着去医院,是盯着时间离开忘虑阁的。以前在云深习惯于用最短的时间做最有效率的事,她总是下意识地掐算时间,所以那场医院中的事故,她为了追上那邪道士的鬼魂,并没有听从岑鹤九的命令。

她是上午十点之前离开忘虑阁,但是慎鉴发给她的图片上,接单的时间显示十点零二分。前后不过相差几分钟,那么这个单子是谁接的呢?

说起来慎鉴在忘虑阁潜伏这么久,孤军奋战不容易,难道就没有过露馅的时候?那么他一旦有事外出,忘虑阁的信息不是就失去掌控了吗?

容音很快得出她一直都忽视了的结论——店里早就有内奸。

剑柄被紧握,硌得手心发痛。像沙子硌了脚,白墙上挂了划痕。可她向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如果有,那就除掉。

容音浑身发冷地一个个分析过去,内奸是谁?十有八九是店里的式灵。魂体未成形的古物有很多,但是能灵活到肆意操纵桐荫改订单的,就逃不出平日相处的那几个。

阿碧,颜如玉,娃娃,小黑。

阿碧对岑氏死心塌地,容音从感情上信任他,退一步说阿碧那天也不在店里,暂时可以排除。剩下的三个式灵容音觉得都有可能,小黑本身是个邪门的角色,本身就是岑鹤九自己的非酋力量太强大生出的浊气;颜如玉对慎鉴一直关怀有加,这次慎鉴消失后她更是跟着失踪,阿碧称她叛变,所以嫌疑更大;至于娃娃,来历是最不明的一个,当初她是被岑鹤九半路捡回来的,可是在忘虑阁也是团宠一样的地位……

小黑死了,会是云深的人有意灭口吗?

娃娃当日和刘卉宛一起失踪,到底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还是说其实内奸根本不止一个,也许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店里的式灵除了阿碧,其他全是慎鉴的眼线?

容音推演了一番,基本得出了一个答案。但究竟她猜的对不对,还有待后续验证。

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便准备继续找出路。谁知在她刚才想事情的时候,瘴气竟然不知不觉变得更浓了,容音站起来,发觉天色已然变暗,不知是外面阴天了还是瘴气更浑浊了,连远处的树影都变得黑黢黢的,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看得人心里发慌。

被迷雾紧紧包裹的容音抬起头,向上望去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现在是浸在水底,天上的阳光离她是那样遥远,冰冷的河水让她的力气抽丝剥茧般离开身体,呼吸也在慢慢变得艰困,她伸出手想努力地向上抓住些什么,但是紧接着容音就感觉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地上。

容音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阳光大好,墙上的挂钟指向上午十点零二分。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风格非常简约的房间里,白色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家具清一色黑白,床单是同样素净的色系。看着很清爽,但是没什么家的温度,更像是井井有条的办公场所。

这装潢不是她的风格。

但是这里的确是她的家。

容音坐在床上,盯着窗台上的一排绿植发了一会愣,才从刚才那个如积雨云一般沉甸甸的梦里清醒过来。

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双亚麻拖鞋,床头的玻璃水杯里有一半没喝完的水,水杯旁是她每晚睡前必喝的安眠药。

容音的思路稍微迟钝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昨晚她还剩了一半水在杯子里吗?记不清了。至于整齐摆放的拖鞋,肯定是她那个有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未婚夫摆的。

不知怎的,这样的井然有序竟然让容音感觉异常难受,她浑身上下都憋着一股极其不舒服的劲儿,每一根头发都想和这种本应习以为常的秩序唱反调。

她有些恼火地将拖鞋一脚踢得远远的,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出去,没发出一点声响。

肚子有点饿了,她现在想找东西吃。

冰箱里的冷气扑面而来,在日渐上涨的温度中,这股冷气非但没使她贪恋,反而让她瑟缩了一下。好冷。可是看看外面的大太阳,温度明明还蛮高的。

冰箱里的蔬菜摆放也十分规整,冰箱门上放着一瓶花生酱,是她爱吃的牌子,还没开封。

容音就拿出一袋切片打算先填填肚子,奈何花生酱的瓶子实在不给面子,她试了几次,手心里全是冷汗,打滑打得拧不开盖子。

她一眼看到餐桌上小巧的水果刀,便用来小心翼翼地撬盖子,在听到“噗”的一声漏气声之后,随意地将水果刀柄咬在嘴里,重新换了用手去拧。

终于开了。她都快饿死了。

还没来得及把花生酱凑到鼻子底下闻闻味道醇不醇,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容音猛地回头,嘴里咬着的小刀就贴着那人的喉咙划过去。

所幸他非常敏捷地避开了,嗅到危险气息的男人连狭长如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眼底藏着黑沉沉的深渊。

容音后怕地放下水果刀,“你搞什么,不声不响凑过来。有没有伤到?”

薄薄的唇弯起来像风卷烟雾一样迷人,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有。你怎么这个时候吃东西?”

容音见他没事,重新回过身去专心抹面包,“我饿了。”

熨帖的温度重新紧覆着后背靠上来,却将她灼得有点不自在,身后的人将下巴搁在她颈侧,“昨晚睡得怎么样?你每次都睡不安稳,我就想放几盆安神助眠的植物会不会好一点。”

容音回想了一下短短一晚就做了那么长,而且乱七八糟的一个梦,心情也不怎么好,“你是医生,有没有用你说了算。”

身后的人听出她不太愉悦,主动好脾气地认错道:“还生我气呢,不是跟你道歉了么?以后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容音咬一口面包,浓郁的花生酱香味弥漫开来,她反倒愣了一下,“生什么气?”

身后的人也有点懵,“你不是不喜欢上次那个心理医生吗?下次我们换一个。”

容音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就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有点模糊了,“阿鉴,我没病,我不想再去看心理医生了。”

男人温声细语地哄着她,“好,那就听你的,以后我没手术的时候就多陪你出去走走,我们不看心理医生了。”

“嗯。”

男人见她吃得心不在焉,轻松往前一探就叼走了剩下的半个面包,对上容音因为没吃饱而气鼓鼓的眼神,不由笑道:“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都不见你笑一个。”

容音再一次愣住,微微皱眉道:“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特别长,特别长的梦。”

“特别长,有多长?什么样的梦?”

“就是……特别特别长,好像我在梦里过完了一辈子。梦里你想害我。”容音犹豫地说出最后一句,心神不定地抬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脸熟悉又陌生,“阿鉴,你的眼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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