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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110)+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岑鹤九扣住容音的右手,食指在她柔软的手心中来回描绘。容音要躲,“痒……”

他紧紧箍住她纤细的指节,没能让她逃脱。

借着微微泛白的天光,岑鹤九翻过她的掌心,一眼就在众多疤痕中找到了最初留下的那条。

也是最深的那条。

“疼吗?”他问。

容音冷着脸抽回手,“废话,刀剑割肉,哪有不疼的。”

岑鹤九眼底的波澜遮不住,“疼,为什么当年还要往上冲?”

容音愣了愣,反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问的是小时候那件事。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怕……”容音顿了顿,决定不给他这个臭屁的机会,“怕你一刀捅死可爱的我,毕竟你当年可变态了。”

岑鹤九勾起嘴角,重新将她葱白的手指攥紧,“怕我死?”

容音用一种凉凉的眼神看他,“岑鹤九,我劝你还是少自作多情。”

“以前怕,现在还怕。”

“屁,你又知道了?”

“否则你昨晚干嘛把我挪来挪去的,还不停检查我的伤口?”

“……”容音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你都知道?岑鹤九,你装睡?”

“我又不是个睡袋,你把人拖来拖去的,谁能不醒?”

“你个垃圾……”

第80章 双蕖怨44(含入v公告)

他们把村民平安送回山下,老张的媳妇儿哭成了泪人,八成差点要以为自己的汉子一去不回了。老张把村长给的丰厚报酬塞到媳妇儿手里,笑嘻嘻地安慰她:“这不是为了给你买两件新衣裳嘛,你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我看着心里难受。”

慎鉴看得颇为感同身受,对老张的老婆由衷夸赞道:“你丈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好好珍惜吧。世人多不懂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如今在这纯朴的乡村里,倒是看见了本真人性。”

岑鹤九见他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纳闷儿地自言自语:“我寻思你也没对象啊……”

结果被慎鉴狠狠白了一眼。

自觉没趣的岑鹤九唉声叹气,扶着容音往村长家走,结果发现容音也在发呆,忍不住打趣,“怎么,你也被老张爱的光辉感动了?”

容音摇摇头,脸上仍是挥之不去的惆怅,“我在想,很多事情也许都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次来燕丘虽然凶险,但是我懂了一个道理——无论什么事,只要不是自己切实亲身经历的,哪怕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没有资格对这件事、这个人妄下评判和指责。”

处在不一样的环境中,对另一环境中的另一个人下道德判断,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岑鹤九望着远方迷蒙微亮的天,思考的样子宛如一个哲人,“是吧。”

“我初到燕丘时,抱着和宁归玉鱼死网破的心思。因为我觉得她用我父母的名义引诱我过来,一定居心不轨,又在燕丘肆意祸乱村民,其心可诛。”

“可是后来你发现其中另有隐情,受害人成了加害人,而宁归玉这个表面上的加害者,其实是最大的冤死鬼。”岑鹤九说道。

是啊,这是桩多么惨的冤案。

但这才是让容音醒悟的第一件事情而已。

“后来我一个人进锁龙山,在里面遇到老孙冤屈不散的鬼魂,当时见他手里拖着陪葬品,断定他是贪财之人,就算在墓里耗死也是活该。结果后来听到的故事却和我想的大相径庭——他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在那样一个人人自危的年代和妻子收养了一群孤儿,甚至为了让养子逃脱,在那么强大的阴气侵蚀下还能保留一丝神志,叫孩子快跑。”

如果觉得这样的人是恶人,那她自己便是更大的恶人。

“再后来是村民阻止我放火。”容音说道,“我原以为在这样一个村子里,已经无人会关心他人的处境。后来证实人心果然是复杂至极的,善与恶、黑与白更不是轻易就能下判断。也许绝大多数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先发动的心思,果然还是恻隐吧。”

当时情况紧急,容音被人阻止了,确实挺火大。可要放在以前,容音八成会先想办法直接放倒一个再说后话。

岑鹤九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在她脸上蹂.躏几下,“很好啊,长大了。”

容音打开他的手,“滚。”

他们上山前做的那场度亡法事起了效果,村长的表弟已经再次醒过来了。这一次上山清秽气清得彻底,村里的男人先后清醒,先前上山接应他们的一个村民再次对容音千恩万谢,感谢她救了自家弟弟,非要塞两篮鸡蛋给她。

容音眼角都在抽,多次解释不用了,村长会给他们报酬,土特产带多了过安检不方便。

提起“过安检不方便”六个字时,村长等人都沉默地看着她和岑鹤九的剑。

他们留在村里休整了一夜——容音的一只手腕脱臼,经过慎鉴纠正后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一条小腿是确确实实骨折了;岑鹤九肚子上的伤口暂时止了血,当时紧急关头,他的职业素养使然,没有让那些东西伤及自己的要害,但是穿了个洞也够呛,好在膝盖上那个洞是贴着骨头穿过,可能有点轻微骨裂,不是太严重。

慎鉴治病的手法不错,但是和正规医院比起来,毕竟器械和药材都是短板,所以几人还是想尽早回榆州去,抢救一下自己。

临走之前村长问到锁龙山如今的情况,容音听他的意思,是想找点门路发展一下山里的生态,她毫不犹豫地建议他还是先算了吧,现在里头的气息都不稳定,恐怕还需要静待好长一段时间。

而且容音来这一趟,心里头总是不安。

一开始将她引过来的谜到最后也没解开,反而新添了好几个谜题。

她意有所指地对赵英民说:“孽都是人造下的,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一点都不差。怕鬼者先正心,希望你们以后能记住这句话。”

赵英民脸色很沉重,提起那块血玉,主动交到容音手里,“虽然都是前人造下的孽,可是我承认,这和整个燕丘的所有人都有关系,在这场事件中,没有人是无辜者。所以我如今愿意承担。这块血玉,是当年家祖一时糊涂收下的,现在既然燕丘已经恢复平静,这邪物还是麻烦道长替我处理了吧,省得以后再有图谋不轨的人利用它。”

容音从善如流地收下,顺口问道:“对了,你们野坟附近那个修玉的,这两天去哪了?”

赵英民愣了愣,“不知道,没关心啊。前几天好像收拾东西出远门了,手里的活也都处理完了才走的,说起来这几天好像确实没见过他。道长找他还有事?”

容音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既然人不在就算了。”

岑鹤九和慎鉴站在不远处说话,不停地看表,然后催了容音好几遍。

村长这才想起什么不对,“我说道长,我记得和你们一起的,好像还有个小伙子来着吧?长得特别白,比那个身体最虚的小哥还要白,走路也轻飘飘的,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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