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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捉鬼,童叟无妻(108)+番外

作者: 寄山海 阅读记录

说罢扫一眼岑鹤九和容音,“你们两个也别闹脾气了,怎么都动刀枪了……赶紧走。”

“你们带人走得慢,先下山,我来点火,随后跟上。”容音道。被揭下的符箓果然在老张那里。

慎鉴会意,“那你小心。”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村民却不动了,突然说道:“容我问三位一句,你们这是打算干啥啊?”

容音捏着符箓和火折子,“如你所见。”

村民的表情很快由疑惑转为惊恐,“你们疯了?放——放火烧山是大罪,就是把这地方堵上,也万万不能烧啊!”

容音顿时觉得事态变得很麻烦。

不是麻烦在烧山和不烧山上,而是这山她烧定了,但是对方两个壮汉,他们三个伤兵,好像打不过。

后来说话的村民懊恼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定要过来阻拦,“什么道长,女人一个,头发长见识短,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你还是赶紧先跟俺们下山吧!”

容音冷笑着弯唇,手腕甩动几下,火折子便渐渐出现了点点火光,“我不懂,你懂?”

经他一提醒,慎鉴的神情也有些犹豫。他看向岑鹤九,见岑鹤九的表情纹丝不动,一副五指山石头的模样——管你风吹雨打,我表情五百年都不带变一变的。

他两眼盯着洞口,像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对峙,那样子,摆明了是要站在容音一边的。

慎鉴明白他的抉择,于是带头往山下走,“我们先走吧,既然我的朋友都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信心可以……”

“可以个屁!俺们这锁龙山几百年都好好的,你一点,到时候整个村子都遭殃怎么办?”那汉子放下老张的一只胳膊,就要冲上来夺下容音手里的火折子。

火光霎然窜起点亮她的脸,薄唇开合反讥:“你管这叫‘好好的’?”

她在这壮汉的逼近下丝毫不慌,继续走近洞口,他见容音不管不顾,长手一伸就要提住她的衣领,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汉子本能地缩回手,看见刚才闪过去的是什么,顿时出了一头冷汗,“怎么的,还动上刀了?想打架是不是?”

岑鹤九刚才那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眯着眼收剑入鞘,反问道:“我许你动她了?”

那汉子见容音已经用明火点燃树枝,顿时瞠目结舌,“疯了,疯了,这些外地人都疯了!你们等着吧,山火一旦点起来,很快连我们也会死的!”

先前对容音表示谢意的那个男人也扛着老张冲上来说:“道长,趁着火势还没起来,赶紧灭了吧!你们这是犯法啊,一旦被抓住我们都得进去吃牢饭,别说我们有可能根本跑不出去了!”

容音退后,确认火真的燃起来后带头往山下跑,“山火和命,你要哪个?”

男人在山下仿佛见过岑鹤九的,见实在劝不动容音,转而说服岑鹤九,“岑道长,你说两句话啊,你快劝劝这位姑娘吧!”

岑鹤九目不斜视,“听她的。”

容音拍拍手,走到半路见他不动,回来扯他,“你不走?等着祭山神?”

岑鹤九眉头压低,喉咙中酝酿着风暴,“再等等。”

等什么?

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背影在滚烫的热度中烙出挺拔的姿态,即便已经是勉力撑住太虚剑而站,脊梁骨却一刻也不曾弯曲。

容音往已经燃起火光浓烟的洞口看了一眼,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等里面的大boss被我的火烧到?”

岑鹤九不说话,集中精力闭上眼,放出灵觉去感知。

刚才还在平稳燃烧的火焰,过了没多久忽然“轰”地一声直冲天际,黑烟滚滚窜起,混着什么东西烧焦的臭味。这味道普通人是闻不到的。

“可以了。”岑鹤九重新睁开眼,牵住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追上前面几人的背影,将这灾难场景甩在身后。

容音眼里最后的情景是一簇火苗怒涌而上,仿佛要烧破这无尽苍穹。她骄傲地勾了勾嘴角,“其实这一招我第一次尝试,以前一直没机会,不过还挺爽。就是浪费了我一张限量符箓。”

“臭死了。”岑鹤九抱怨道,“下次我可不想奉陪了。”

容音和他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山下走,她抬起头,盯着岑鹤九喉咙上那道疤,忽然岔开话题问道:“问你件事——你脖子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就在刚才,火光朝天窜起来的一刹那,容音的灵识中仿佛有什么冲破了天灵盖,一闪现而过。

恍恍惚惚的,她记起小时候岑鹤九曾出过一件事——对了,原来岑鹤九这副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她曾见过一次。

那天他生日,傍晚的时候残阳似血,红光漫在院子里,容音迈着轻巧的步伐去开门。

她打开门,看见岑鹤九真的满身都是血,一手提着刀一手抓着兔子,脸色苍白地对她笑,嘴里哼着耳熟能详的儿歌,一步步向她逼近,“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他手里那只兔子,脖子有一大半都被他切断了,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第79章 双蕖怨43

说起来容音也是个鬼畜的主儿,看见这场景第一眼,不是把门板摔他脸上,而是心底惊呼“沃日好酷炫耶”,等岑鹤九拎着兔子和尖刀走进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不太对。

他们在道门中算是习武之人,平时除了准备仪式外不忌荤腥的,且从小就被各位叔叔伯伯教育他们这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耳濡目染之下的容音很天真,以为岑鹤九是要来他们家炖兔子。

等她发现面前的岑鹤九根本和平时不一样时,怕得双腿都在抖,尤其盯着他手里锋利无比的尖刀,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捅到她身上。

岑鹤九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嘴角泛起一抹邪笑,盯着容音温软的颈子不离眼。

那糟糕的样子,比现在这副情状也差不了多少。

容音一路退到墙根,退无可退,看那只兔子死不瞑目,通红的眼死死盯住她,仿佛昭示着她下一刻和它一样的宿命。

那会儿岑鹤九已经十几岁的人了,个儿头拔起来相当快,已经在几年内反超容音,高出她两个头。他的阴影逼下来,容音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哇……”她怕得嘴唇上下打着哆嗦,连一声哭喊都闷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少年沾满鲜血的手捏在她尖俏的下巴上,夕阳将他半边侧脸染红。容音抬头,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一时看得愣了,哭腔在舌尖滑了一下,唤出的是他的名字。

“忘虑哥哥!”

飞鹤忘虑,怎会是他这副不堪形容。岑鹤九被她这一声喊醒了。

他眸中终于恢复些许清明,却觉得浑身上下有业火灼烧,咬着牙艰难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中些许碎片被他寻回来,不久前对着兔子的无情一刀还在眼前闪现。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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