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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首辅生了崽(7)+番外

作者: 不配南 阅读记录

在外头再能独挡一面,到底也是个女儿家。

这预先的祝贺,闹了阮珑玲一个大脸红,她露出些小女儿家的娇态来,将头轻靠在阮丽云的肩膀上,殷红妍丽的脸上露出难以自抑的喜悦神情,脑中浮现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竹骨玉面雕花的屏风下,三姐妹亲密地相互依偎在一起,犹如林间根节缠绕,枝叶互触的茂树。

“阿姐,梅儿……有你们,有银子,有成济…咱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两姐妹立在自家宅邸门前,挥手朝逐渐远行的冯家马车告别。

直到车架消失在了街角转弯处,姐妹二人才转身,先后迈步往家中走。

阮珑玲偏头,朝身侧的幼妹轻声叮嘱道,“冯家高门大户,家教森严,二姐上要伺候卧病在床的婆婆,下要看顾舒姐儿,还有一堆妯娌亲戚要应对,已是自顾不暇。

今后若非必要,莫要再因此等小事去冯府叨扰她。”

自从阮家商号的生意日渐红火之后,阮珑玲每日都忙得天昏地暗,做事变得极其注重效率,说起话来也尤为一板一眼。

这落在外人眼中没什么,可在阮玉梅这个妹妹眼中,这个姐姐比起以往,愈发变得冰冷无情。

这话分明是嘱托,可不知为何,阮玉梅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指责。

阮玉梅低头抿了抿唇,闷声应了一句,“知道了三姐,我今后再不这样了。”

“阿姐晓得便也罢了,你未曾告诉母亲吧?”

阮玉梅轻摇摇头,愈发怯懦道,“没有,不敢让母亲费心。”

冯家的半个车架,堆满了用以孩童玩耍的玩具。有虎头摇铃、陶响球、纸鸢、兔儿爷……都是些颜色鲜艳的讨巧小玩意儿,阮丽云面色有些动容,抬起指尖一一摩挲而去。

一旁的丫鬟翠湖笑道,“难为三小姐那么忙,竟还记得舒姐儿的生辰,早早就备下了这么多的礼。”

阮丽云眼角眉梢带了些笑意,“她是个尤其喜欢孩子的,每次见了舒姐儿都喜欢得抱着不撒手,我只盼着她同成济成婚之后,能多生几个俏娃娃……”

却忽然又想起了她今日上刘家讨债一事,语带忧愁道,“可是嫁入别人家,便不同于在自己家中,许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她性子过于刚毅倔强,今日又得罪了夫家伯母,只怕今后会受许多委屈……”

“三小姐脾气大些才好呢,如此才不会忍气吞声吃闷亏,反而是姑娘你,一味服软委屈求全……再这样下去,冯家恐快要没有咱们的一席之地了…”

翠湖劝道,“姑娘,不如咱们ʲˢᴳ将一切都告诉三小姐吧?三小姐主意多,若是她知道了,定会……”

“不可。”

不想却被阮丽云断口拒绝。

“平日里偌大的阮家商号就够她忙的了,又值此天下楼开设讲坛之际,慕名前来入住楼旅的宾客如云,她愈发忙得头脚倒悬。

这种关键时刻,我这个做长姐的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还能让她操心我的事?”

翠湖还想张嘴再劝,却被阮丽云堵了回去,“这样的话,今后不必再说。”

阮丽云扭脸朝车窗外的街景望去,眸光似又延伸向了远方,带了一丝决然的意味,幽幽道,

“没什么大不了,若是真将我逼急了,我与他同归于尽便是。”

债务追回,心中的大石落下,多日未合眼的阮珑玲,在沐浴后终于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巳时一刻躺在榻上,醒来时已是酉时二刻。

阮玲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忽觉颈边传来一阵异样,伸出指尖一探,竟从枕头下摸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来。

这张银票是二姐阮丽云塞的。

前几年阮家还不富裕的时候,阮丽云担心妹妹弟弟在家中受苦,每每回娘家都会悄悄留下银票,今日二姐定是因为她上刘家讨债,料到了她手中银子短缺,所以又悄默声将张银票留了下来。

阮珑玲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起身行至书桌处,翻出来个特制的账本,准备将这二百两的数额添了上去。

她一面在账本上落了几个极为漂亮的楷体小字,一面朝桌旁研墨的阿杏问道,“今日商行里头未出什么乱子吧?”

“皮货铺的帐又出了些小岔子、酒楼逮着几个想混吃混喝吃白食的、成衣店的布料因保存不当生了虫……已依照旧例,该查账的查账,该送官的送官,该苛责的苛责了……”

阮珑玲的笔锋未停,蹙了蹙眉尖道,“若我记得没错,皮货铺的账册,在这个月已是出了第四次岔子了,你去命何管事敲打一番,若是账房先生再出错,直接撤换。”

“没别的了?”

“确实还有一桩,是素日里少见的。

天下楼那边,有位预定了棋珍院的客人,在办理入住时碰上了难处,掏不出银子来,想要赊账。”

六日之后,文学泰山、前任首辅周阁老,便至扬州开设讲坛,为期一月。

从半个月前,就陆陆续续有不少学子慕名,从四面八荒汇聚而来,只为近身聆听周阁老的教诲,这首选的落脚之地,就是周阁老入住的天下楼。

因此,每年四月,天下楼的旅宿费便水涨船高,比平时贵了十倍不止。

天下楼根据价格档位,分为了板、间、院三个格局。

其中以院的价格最贵,与周阁老毗邻而居的棋珍院、闻风院与舞笙院,价格更是高至一夜百两。饶是如此,也早在半年前就被预定而空了。

“能预定得到棋珍院的客人,想来也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

阮珑玲已将账本写罢,将指尖的狼毫笔,轻置在了砚台之上。

“可凭他是谁?天下楼概不赊欠,直接回绝了便是。这规矩全扬州的人都知道,怎得还回禀到我面前来了?”

这略带苛责的语气,使得阿杏的额头上沁了些密汗,急忙解释道,“芬娘也同客人说了概不赊欠的规矩,可那客人却不肯走,还递上来了块木令,执意要求见东家一面。

毕竟是预定了棋珍院的客人,芬娘估摸着那位公子或也有些钱权在身上,又识得这木令是东家您才能赠出的,只怕是您哪位故交,不敢轻易得罪,这才将此事递到了东家身前。”

阿杏从袖口掏出了那块木令,轻放在了小叶紫檀木的书桌上。

令牌正中大大的“阮”字下,显示的是木令的编号,“十六”。

竟正是今晨递给那陌生男子的那块?

那男人通身贵气,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精品,身上着的衣裳都是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嚼用,指节上戴着的玉扳指通体碧绿,价值连城,他怎会缺银子?

还用了那块原本不愿意接的木令,来当敲门砖?

他不是姿态甚高?格外居高临下么?且还咒她婚事不畅,给他人做嫁衣么?

行,既然今日送上门来,那她便也让他尝尝被人奚落戏耍的滋味。

“走,去会会这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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