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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首辅生了崽(146)+番外

作者: 不配南 阅读记录

薛烬一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的怨种神情,却也敏锐捕捉到了这语调中微不可见的一丝自得。

都不用问,便知他娶得定然是那玲珑娘子。

十日?

这么快?

马上就娶?

这般猴急?

简直是片刻都等不及呐。

薛烬将那枚香囊揣入怀中,唇勾微扬,冲着眼前的男人极其认真道了一句,

“这是做衣裳的钱,其实鞋我也还缺一双。

你再加点?”

皇宫。

李渚霖离开刑部之后,便马不停蹄回到德政殿中,先是处理了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又宣召了几个内阁大臣将新颁布的盐务政令梳理了一遍,紧而因循旧例,行至承明宫查问幼帝的功课。

幼帝朱承基今年五岁,比一般大的孩童要更矮小些,在宫人们的悉心照料之下,也显得有些面黄肌瘦。

这个年纪的孩子,如小为安大多都喜欢跑闹欢跳,可朱瑄却尤其不敏迟钝,这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他甚至生下来的哭声,都比其他的婴孩弱些。

有不少朝臣百姓质疑,先帝有那么多个皇子,个个聪慧骁勇,为何独朱承基天资这般愚钝?有许多乡野间的赤脚医生分析,那是因为其他皇子都是先帝壮年时所生,而李明珠入宫之时,先帝已至耳顺之年。

年老体衰之下,种弱有瑕,嫔妃受孕本就极其不易,还有许多婴孩都胎死腹中,幼帝能平安生下来就已是万幸了,愚笨些…也就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身为帝王,肩扛社稷大任,所以李渚霖对朱承基的要求也会更高些,不仅每日的功课都是由他亲自布置,更是费心研制出来许多利于开智的玩具,且还悉心挑选出适合每个年龄段的文书史记,命太傅们按章授讲。

可惜。

就算刻意放缓了课程进度,朱承基也屡屡跟不上,好在他天资虽不算高,却很勤勉,小小的年纪就晓得日夜勤恳苦读,倒也能让人心慰些。

今日太傅在课上讲的是《增广识文》,所以李渚霖便抽查了几个典故出处。

朱承基听了有些茫然,冥思苦想未果后,垂头搓了搓小手,甚为不好意思,

“舅父…朕记不住这么多…忘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偏偏方才李渚霖在阮府时,就问过小为安读过些什么书,小为安正正提到《增广识文》,且还将其中的段落倒背如流……由此他对幼帝不免有些许失望,可也知道每个人天资有限,怪不得孩子。

“回去再多看几遍,若是实在记不住,就誊写下来。”

虽这语调温润和煦,可朱承基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些自责。

他自小就没有爹爹,周围又一直都是太监宫女,哪怕是朝臣太傅们也不从不敢约束斥责他,人人都是将他捧着的,说过之处只能看见别人的头顶。唯有舅父会管束他,偶尔还很严苛,朱承基知道,这是舅父在真心关切他。

不管宫内的正史传记,还是宫外的野史传说,听过那么多传颂舅父英伟事迹的故事……小朱承基心中早就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今后长大了也定要做个如舅父那样,气度恢宏,励精图治的君王。

舅父会牵着他的手,在前头为他引路。

而他只需要紧跟在舅父后面就好,总有一日,他会达成目标,得到舅父夸赞的。

……

李渚霖忙完所有一切朝堂政事之后,夜早已深了,他坐在车架上,眸光顺着随风翻腾的窗帷望出去……

此时不算特别晚,

街道上,还有些卖吃食的摊贩支着帐帘并未回家。

昏沉黄暖的烛光下,馄饨摊上冒着氤氲的腾腾热气。

一家三口正坐在木凳上,合吃着一碗馄饨。

郎君将勺中的馄饨吹温,递送到对面的夫人嘴边,夫人含羞娇嗔着吞下,一旁半大孩子的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颜。

十分家常。

透着满满的烟火气。

好像是李渚霖伸伸手,也能够着的样子。

他瞬间就下了决定。

“径直去阮府。”

阮府的下人们再看见这尊煞神哪里敢拦?

门房只能脚下生风跑来烟霏阁提前通报一声,也好让阮珑玲提前有个准备。

此时她正一如即往,侧身躺在榻上给小为安讲睡前故事。

本来已有些睡意的小为安,瞬间不觉得困了,从被窝中伸长了脖子一直朝门口探去,眸光烁亮,

“李叔伯又来了?!”

不比儿子的欢喜。

阮珑玲闻言的瞬间有些慌乱,毕竟她此时褪了外衫,只穿了件如雪的寝衣,发髻钗镮也都拆了,如墨的青丝就这么随意地散落下来……实在是不宜见人的。

正在她掀开被子下榻,纠结着到底是再穿件衣裳,还是披上薄氅时,李渚霖已经到了。

阮珑玲的动作瞬间僵直,仿若定在了原地。

好在只要有小为安在的地方,气氛就不至于太糟糕。

小为安有些兴奋,拍了拍背面,

“李叔伯这么晚来,是要在这里陪我安寝么?”

整整五年,李渚霖都再未见过她就寝前的模样。

他的眸光不由落在女人身上,定神深望了两眼。

“不是。

就是想知道你们此刻在做什么,过来看看。”

男未婚女未嫁。

却深夜出现在闺阁内室之中,其实是有违男女大防的。

可为安毕竟年纪还小,玩性起来了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只眼巴巴道,

“每晚睡前母亲都会给我讲故事。

李叔伯你会讲故事么?你上床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母亲母亲,我要听李叔伯的故事。”

阮珑玲快速披上薄氅,将整个身形都遮得严严实实,真想着如何替李渚霖回绝。

毕竟她只想让他快些走,偏小为安要让他留下作陪。

谁知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李渚霖竟道了句“有何不可?”,然后竟就褪去鞋靴,起身跨上床榻,直直盘坐在了床榻内侧,甚至瞧出了阮珑玲的开溜之意,歪头和小为安说,

“只是若你母亲不在,我怕说不出来,讲得不好。”

无法。

在小为安的强烈要求下,阮珑玲只能将迈出去一半的步子,又收回来,重新躺回了榻上。

男人强大的存在感,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手脚都蜷缩了起来,稍稍动弹一下都要先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李渚霖并未特别关注她。

只语气轻缓着,娓娓道来讲了个故事出来……情节有些老套,不过是个小少年少年离家,如何救老扶幼,如何助人为乐,如何匡扶正义……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险阻,最后成长为个大英雄的故事。

难得的是旧瓶装新酒,由初至尾,由小到大巧妙设计了好几个反派,使得少年一路跌宕起伏…又杂糅进了些战术兵法的知识ʲˢᴳ,起承转合那叫一个扣人心悬,最后落点在人物由青涩变为成熟的心灵成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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