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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首辅生了崽(140)+番外

作者: 不配南 阅读记录

正堂上高挂着块“明刑弼教”的横匾。

薛烬一身黑衣,正气凛然中,夹杂着些许邪煞之气,端坐在案桌之后,伸手执起惊堂木“啪”得落下!

“本官已派人去查过,仙客来那五条人命案子,确与你阮家隐瞒血脉有关!

经人查报,那丧命的五口人姓许,乃衢州人士,在入京前,与亲朋好友说是要去寻找失散多年的幼子。那孩子五年前刚生下来,就被居心不良的乳母抱在襁褓中偷天换日,现在正好四岁有余,与阮珑玲的长子阮为安年龄正正相当!

谁知寻子不成,却齐齐命丧在了仙客来的酒桌之上?莫非是你们阮家五年前重金买子,现在被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寻上门来不愿还子,才如此狠下毒手?

本官今日唤你来,就是要好好详查此子的身世!”

阮家人对那孩子讳莫如深,轻易寻不出真相……

可人嘛,总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那沉甸甸的五条人命,阮家人自然是更愿意吐露事关孩子的实情些。

不出薛烬意料,阮家人对于“重金买子”这个荒谬的说法,自然是满心憋屈,言辞激烈地矢口否认。

如此薛烬正好发问。

“这孩子不是买来的?那你们倒和本官说说……

其一,为何这孩子分明是四岁,为何你们一个个都对外宣称是三岁?

其二,你们说这孩子父亲病亡了,可为何本官派人去扬州查探,关于这孩子的生父一张画像也无?

其三,你们口口声声说阮珑玲订过婚,可为何四周的街坊邻居却未曾见与她订婚之人上过门?过过礼?抬过聘?”

“今日如若不将详情说清楚道明白,本官就让你们整个阮家,通通为那五口人抵命!”

第一个被拖入偏房中审讯的,乃是吴纯甫。

他到底只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虽说医术高明,可倒也没经过什么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人又异常宽厚,哪儿经得起这番吓?跪趴在地上喊了几声冤枉之后,当即就吐露出了实情。

“求大人明察!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阮珑玲的胎,从怀孕到生产,整个孕期的脉案都是我看的!孩子也是我亲手接生的,怎么会是从拐子手中重金买来的呢?那五条人命,确与我阮家无关,确与为安无关啊大人!”

薛烬眉峰挑起,微微俯身,意有所指问道,

“哦?无关?

那你便说说,此子是阮珑玲何时怀上的?又是何时生下的?具体生辰是哪年哪月?”

“阮珑玲乃五年前,宣和六十三年三月末诊出孕脉,宣和六十四年一月十六诞下为安。

小的记得清清楚楚!”

隔壁听审的暗房当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瓷盏破裂声。

李渚霖指尖的茶杯盖捏得粉碎,粉末飘散随风飘落在地。

这个时间段,他分明还未离开扬州!

所以阮珑玲被诊出有孕之后,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反而隐瞒了下来,用话激他回京?

“啪”得一声,惊堂木又响。

“孩子哪儿是这么容易怀上的?就算婚前与人有私,难道就不知喝避子汤么?

且阮珑玲未婚有孕,竟还将孩子生了下来?”

吴纯甫干脆将一切都交代了个干净。

“什么避子汤?她本就是个极其易孕的体质,从当年的脉相上看,理ʲˢᴳ应是常喝助孕饮调养身子的。

至于她为何将孩子生下来……大人您想想,一个生的花容月貌,受众多子弟追捧的未婚女子,为何会决意独自将孩子生下来?

那自然是因为爱那孩子的生父爱到了骨子里!爱到神魂尽失,没有理智!觉得那男子便是下半辈子的倚靠了啊!”

听得这一句。

端坐在暗房中的男人,身周的寒冰之气消了消。

……

最关键的信息已经确认。

薛烬将这些供词全都记录在案,微抬了抬手,命人将站不直脚的吴纯甫拖了出去。

紧而,将阮丽云带了进来。

阮丽云哪儿见过眼前这样的场面,再被五条人命一吓,担心祸及女儿的性命,也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其他的说辞倒与吴纯甫的供词被无二般,只痛哭流涕,满脸痛惜着呜咽补充了几句,

“按理说怀上孩子之后,也是该告知孩子生父一声的。

可就怪那个刘成济!

自从他与玲儿退婚之后,玲儿便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可靠!大人,您不知道哇,十余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刘成济为了权势说抛下就抛下了,她嘴上不说,难道心里不苦么?哪里还能再信任其他男人?且那孩子生父若是真的喜欢她,必然是会娶她的。可那人没娶,那还告知他做什么呢?若是那人不愿要孩子呢?或来抢孩子呢?

我妹妹实在是怕了……所以她哪怕宁愿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哪怕对外宣称前夫已亡,将孩子的年龄说小些,也不想再与孩子生父有任何牵扯。”

“可玲儿必然是爱上了孩子的父亲的!一定比当年爱刘成济更甚!

否则为何天底下这么多男人,她为何不给别人生孩子?偏偏要给那人生孩子?且扬州百姓众人皆知,玲珑娘子最擅应酬交际,可这些年来,她一次都未曾单独与外男谈过生意,一次都未!”

暗房中男人眉头依旧紧蹙,可眸底的翻涌的怒火中,掺杂入一丝微不可见的痛憾。

衙役们脚下步履生风,将哭得撕心裂肺的阮玉梅带了下去。

又换了阮玉梅上来。

既然前头两个已经招供了,阮玉梅就算对薛烬的逼问的说辞有些许疑心,可也供认不讳。

阮玉梅跪趴在地上抖弱筛糠,泪水无声流淌着。

就算再担忧害怕,可却还想努力支撑着,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崩溃。

“我们阮家以往确乃低微商户。若大人说我们锱铢必较,追逐厚利我认,可若是诬陷我们重金买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大人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认,”

“……当年姐姐将怀胎之事瞒得死死的,一直到胎像坐稳三个月之后,她才告诉了我们。我们问她孩子生父是谁,她只一脸落寞不说,只说那个杀千刀的只愿让她做妾,所以她决意今后要独自一人守着孩子长大……大人是没看见她当时的神情,真真是心灰意冷,犹如死灰。

我当时是劝姐姐趁着孩子月份还小,不如灌下一碗红花,将孩子打掉的,可姐姐她决不肯坚决不愿,宁愿要与我们分家也要将孩子生下来,我们阮家险些因为此事分崩离析,姐妹离心……”

薛烬听到此处,眼周骤紧,死死盯着堂下之人,

“你瞧着柔柔弱弱的,心思倒很毒辣。

好歹是你的亲姐姐,亲外甥,竟劝她堕胎?”

“自然是要劝的!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

谁知阮玉梅扬起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将哭红肿了的双眸瞪大了些,丝毫不肯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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