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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91)

作者: 未缺 阅读记录

容不念眉尾一挑:“你要是只想着救一个云墨就不会来找我们了吧?”

“什么意思,”聂唤动作一顿,看清他的神色后皱了下眉毛,“容仙长,您要比我以为的,知道的更多啊。”

“还好还好,你来之前恰好有人给我开了个小灶……再者说,你来找我们,不就应该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吗?”聂唤之前因为叙述往事染上的悲凄神色已经没了踪迹,她坐在那里,想把蓄势待发的弓,容不念看了她一眼,也并不觉得十分意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小聂相总不会是满心情爱,更何况之前她还有拿人挡刀的习惯。

真对这位心软,那躺在床上的云墨就是前车之鉴。

聂唤微微一笑:“不,之前只是怀疑,见到人之后也还是猜测,只有听到容仙长亲口承认才能确认。”

“很好,现在确认了,”容不念打了个响指,“然后呢?你打算干什么,再把我们的行踪暴露给你效忠的那位,还是以此要挟我们?”

“仙长言重了,我聂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是求救,那一定会付报酬的,只是……”聂唤刻意强调了求救两个字。

“只是你是被迫找个可以和你同仇敌忾的下家还是弃暗投明就未可知了,”容不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冲她露出一个同样的笑来,“我不关心聂相是不是真心要救人,只希望您别躲在背后插刀才好。”

聂唤直起身行礼:“仙长尽——”

“阿唤。”

这一声里忐忑惊疑虑更多,怀念喜悦反而占了下风,带着些长久不讲话的暗哑,但就这么一句话,生生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聂相钉在了原地,转头都不能:“阿云……”

殷辞紧跟在云墨身后出了门,一点都没有给这对“有情人”留时间的意思,冲容不念点了下头之后接着道:“人我救醒了,聂相的报酬打算什么时候付?”

他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这种时候就连容不念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都不好意思打断,偏偏殷辞还说得理直气壮,让容不念都为他捏一把汗。但更让容不念没想到的是聂唤居然听进去了这句话,也舍得在这时候撇下心上人,声音冷静地回了句,“现在就可以”。

说完话她就跟着殷辞又进了屋,几乎是和站在门口的云墨擦肩而过。

容不念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尴尬,抬头时看见面无表情的云墨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显得尤其可怜,登时嘴角一抽:“要不先来坐会儿?”

这回成了真正的“相顾无言”。

刚才他和聂唤说几句闲话再加一盏茶功夫就把人等出来了,也没觉得时间有多漫长,可这次直到炉上的茶热了三滚,门口才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容不念和云墨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

第94章 众生相

地方腾给了聂唤和云墨。

人家是小别胜新婚,两眼泪汪汪,他们要还杵在原地的话就纯粹是没眼色了,所以两个人一合计,进了江子陵的屋,还顺带把院儿里那俩扛进去了。容不念进屋去时聂唤正站在桑树下,借那点荫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云墨看,可站在门口的人不知道是当药人当习惯了还是躺木了,现在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在门口插个旗能当路标使。

聂唤从头到尾都像是焊在脸上的笑终于有了裂缝,其实她就这样什么也不做时更好看些,光论长相就足够赏心悦目,站在那里就像一株花,一棵树,像个年幼单纯的邻家妹妹,甚至还能看出几分之前“阿唤”的影子来,独独不像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小聂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容不念压着门缝看了一眼发现云墨虽然脸上冷淡的不行,但是放在身侧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恨不得现场变身成月老给两人缠满身的红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到底算是人家的家事,他上去插一手确实不太好,只好摇头晃脑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呀,你们干嘛呢?”只是他一回头就对上四只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两个脑袋一个比一个凑的近,容不念吓了一跳,眼见喝骂就要出口又突然想起院里还站着两个外人,硬生生把喉咙里的话吞回去,压低声音道,“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能动弹了就一副大爷的样子,活腻歪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还让殷辞定你们?”

“你让他定我?”江子陵听见这话当下眉毛扬得老高,阴阳怪气道,“容不念,你鼓动一个外来的鬼族定我?还真的好样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样好了,怪不得师尊不让你下山,一趟山下的…还乐不乐意回去都不好说了吧?”他斜睨了一眼殷辞,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不信任,“鬼族修为这么高本来就是少数,都在不夜城里待着呢,他就这么凑巧被排挤遇见了你,还跟了你一路当你的打手,图你什么啊?修为低还是缺魂魄,你还把神魂有缺的事情也告诉他了,不怕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这话说的刻薄,再配上江子陵一贯用鼻子出气的神情那就是针对的典范了,容不念已经挺久没听过这位小少爷火气这么旺了,开始还愣了下,听到后面却开始笑起来,最后是弯腰捂着肚子摸到了殷辞跟前,问话的时候眼睛犹带水光:“殷辞,哈哈哈哈哈江子陵说你对我图谋不轨——哈哈哈那、那请问这位鬼族前辈是准备卖了我吗?”

江子陵的话他听懂了,话糙理不糙,站在江子陵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好意,可惜他并不知道殷辞和自己之间那点弯弯绕,也不知道殷辞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只怕自己浑身上下也没什么能让殷辞看上眼的东西,要不是那点不清不楚的记忆,搞不好在不夜城的时候他见都不会见他们,更不用谈这一路放人“护送”了。不过江子陵难得急眼也是怕自己被人坑了,说没有一点点感动那是胡扯,奈何他和江子陵在山上互损惯了,实在不知道感激涕零这四个字怎么写,只好笑嘻嘻地去向另一个人求证,殊不知这个动作给江子陵的刺激比什么不做还要大。

殷辞看着自己伸出去扶他的手被反握住,眼神不由暗了下——现在两个人的手掌紧紧交叠,容不念掌心的温度通过干燥的手心传递到另一边,又熨帖地传递到四肢百骸,暖得他整个人都想要舒展开,偏偏做出这番举动的人恍若未觉,还在弯着腰咯咯咯笑,毫无风范可言。

“你还问他,容不念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吧?”江子陵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是呀,”容不念也被他激起了心性,句句不想占下风,顺道半真半假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个大腿我是抱定了,还真不想回去了,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怕以后打不过了我——”

“我怕、我怕打不过你?呵,就你那点三脚猫的修为也好意思说?再说了就算打不过,那是打不过你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子路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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