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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83)

作者: 未缺 阅读记录

江子陵张嘴就要啐:“呸呸呸,你才去——”

“子陵,子陵,”子路急忙将他拦下了,“消消气消消气,咱们确实去了,这是小师叔,来的时候掌门说过要咱们尊重些的……”

他不提云栖鹤还好,一提起来容不念脸色就一僵,一想到那么温声细语的一个人背地里竟然想搞死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好在殷辞带着他的鸡蛋羹过来解了围:“哥哥,先吃一口吧。”

“好。”

“请问有人在吗?鄙人失礼想要求见容先生。”

容不念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接过那碗鸡蛋羹正准备回屋时,院外却突然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叩门声。

女子声音清朗又不失礼数,只听声音便觉得此人必定气度不凡。闻言容不念和殷辞眼里均划过一丝诧异:他们这方小院着实能算得上皇宫里的净土,四合小院,有地有水有家禽,不需要宫人来日子也过得下去,宛如另外开辟出来一个小世界,颇让人有在入世间出世的感觉,更何况白泽还特意吩咐过,若非他们需要,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哟,又是来找我的吗?咱家这两天可真热闹啊,”容不念扭头看了眼院里的人,把碗放在院里石桌上往门口走去,朗声道,“请问阁下是?”

声音隔着门板清清冷冷地传过来:“聂唤。”

门开人见,门外聂唤站姿凛然如剑,见有人开门微微点头行礼。她还未换下国丧的麻衣,服钗简单,一声素白衬得女子容貌清丽,眼神更显坚毅,好似一株寒冬傲立枝头的梅花,冰姿自有仙风。

容不念动作一顿,他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小聂相。

“小聂相,”他还礼道,“久仰大名。”

“我来求仙长救人。”

她动作不似言语那般有礼,关上门径直走向院中,容不念被她吓了一跳:“聂相这是干什么?”

“我、我想求仙长救一个人,他——”

“起死回生这事我们真的不会啊。”慕容殊抓他去跳大神的阴影犹在,容不念听见救人两个字下意识接道。

聂唤咬着下唇摇摇头:“并非…死人,他多年前误服蛊虫昏迷不醒,现在只能算作是假死。”

江子陵向来口快,语气难掩嫌弃:“那你得找制蛊的人啊,术蛊不一家的,我们可弄不了那种玩意儿。”

“制蛊的人就是他自己,”这句话她说的格外艰难,“我找了别人,但有的人修为不够,还有的人不愿入世,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斗胆来找您碰碰运气。”

“可别,担不起担不起,”容不念被她这个“您”字吓得连连摆手,“你这是被外边的传言混淆了判断,其实我什么也不会,再说了,我修为更不够啊……”他朝一边努努嘴,“在座的随便哪一个都比我靠谱多了,姑娘你找错人了吧……”他眼神瞥向一旁,暗示再明显不过,聂唤果然随着他的视线瞧过去,最后定在了殷辞身上。

她一时没有说话,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抬头道:“如果仙长能帮我把人救醒,我情愿抽魂。”

这句话是对着殷辞说的,其余三人都是一头雾水:“什、什么魂?”

“你当真愿意?”殷辞眉梢一动。

聂唤神色不变:“是,我知道阁下要什么,曾经有人来找我做笔了交易。”

“炼魂阵。”殷辞语气笃定。

炼魂阵,可以困住活人魂魄使其离体而存,也可拘着死人灵魄不散。

子路和容不念对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数月前他们在秦家大院里见到的正是炼魂阵,不过容不念惊得不止这个——炼魂阵这个词,他昨天在晶镜里也听到过。

如此一来,就都对上了。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时,听到聂唤又说:“但现在我不信任他了,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管不住也不想管,所以,只要答应唤醒那个人,我现在就可以把魂魄给他,绝不推辞。”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容不念。

作者有话说:

冰姿自有仙风是引用!

第86章 众生相

容不念看着她,眉梢微微一挑,心思百转千回,他这一晚上没少琢磨,连自己是个活死人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的魂魄居然是分瓣的。子路是见过秦姑的,现在又听见聂唤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但碍于身份又不好明说,相比之下江子陵的反应是最大的,他在听到的魂魄两个字的时候就站不住了,生怕容不念出来一遭和什么禁术沾上边,自己回去不好交代,当即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但殷辞定身术施得及时,两人维持着那个大张嘴巴的姿势,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

没了旁人干扰,殷辞神色也没有半分放松,他看了容不念一眼,没有半分迟疑道:“今日,你今日把魂魄给我,只要你说的那个人没死,我一定能把人叫醒,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给你立个血誓。”

容不念:“血誓就用不着了吧……”

这段时间出现在他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导致他看着殷辞总是记起那个梦里那个小鬼族,这本来就很要命,可更要命的是刚刚殷辞想都不想和聂唤说就今天的时候自己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梦里一直想记住的那张脸——是更小一些的殷辞,于是阻拦的话脱口而出。

聂唤摇了摇头,款款行礼道:“不必,我信得过阁下。”

“我信不过你,所以你也要立血誓,”殷辞一点都没给她留面子,“你曾经在他授意下制炼魂阵,我又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假意投诚,想要害我们?”

聂唤细眉微皱:“不会,血契太过霸道,倘若我结了血契,还有没有命活到离朝那才是不好说,恕难从命……我既来找你就说明做好了背叛那人的准备,只要你救好他,我明日就辞去职务,从此退出朝堂。”

“说的容易。”殷辞嗤笑一声。

这回就连容不念也皱起了眉,她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现在天苍帝不理朝政,要想安全脱身谈何容易,聂相这个称呼给她带来的不只是拘限,还有身份地位和性命。是聂相,无论是谁要动她都需要先掂量掂量,不是聂相,她就是这满园春色中的一缕,“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还要请阁下帮忙,”她虽求人,却无半分讨好之色,“事成之后劳烦再赠我一粒易颜丹,我会自行离开,从此以后生死自负。”

“你还活着,抽魂难免会掺杂你自己魂魄,并不纯净,这样的话不如杀你取魂。”

殷辞并不为其所动,倒是容不念吓了一跳,生怕殷辞不是说说而已。

“我既来找阁下,就一定知道这些,阁下倒也不必说这些话来吓我,实话实说,我现在来也是知道你们没时间等我被害,存了赌一把的心思,”聂唤说话间毫无忌讳,脸上的笑却拿捏的恰到好处,“阁下想要我身上的残魂,现在就可以取——”她似乎朝着容不念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似是一动不动,“只要我保持清醒,阁下想要的魂魄就不会与我的魂魄混淆,也不必担心我做手脚,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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