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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41)

作者: 未缺 阅读记录

小道上往来人不多,因此茶棚外只有两张窄桌,一张上边堆着些杂物,一张被他和殷辞占着。这老人满头白发,还拄着拐。容不念一看到他心里就闪过“尊老爱幼”四个大字,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您坐?”

“哎呀,那就多谢啦……”

老人家也没客气,拄着拐就过去了,坐下后还满眼赞许的看着容不念笑。

容不念:“……”

殷辞刚刚看他让开没说什么,却在他站起来之后也起身了,“哥哥坐我这里。”

“我,”容不念不由失笑,“我身强体壮的坐干嘛,你是小孩儿你休息,哎哎哎?”

“那就一起。”

话没说完,殷辞就拉了他一把。

容不念重心不稳,坐下去的时候还差点儿压住殷辞的手,但周围有三双眼睛盯着,他只能抿嘴笑了下,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去了。

茶水和他之前喝过的不太一样。这里的茶泡的很糙,只是用水一冲就端上来,和他那位师兄泡的茶不能比,但胜在新鲜,杯里泡的是当季正开的野山菊,小小的几朵,颜色淡淡的,味道也淡,再配上甘冽的泉水,喝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

但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说话。

燕小九这次上茶倒是很快,容不念还在回味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一边聊开了。

旁边的老人原姓胡,是个四海为家的相师,正要往西南去,途径这里歇歇脚,燕小九听到这里却来了劲,非要拉着老人给自己相相面。这位胡相师答应的好好地,只是没想到他盯了燕小九一会儿后却说不给他算,扭头要给容不念和殷辞算,气得燕小九回去找老板了。

“你们俩是要往那个方向去吧。”胡相师看他们俩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也没生气,反而眯着眼指了个方向。

帝都就在那个方向、

容不念瞬间来了精神。他原本以为这是胡相师的托词,没想到燕小九回屋后,他还真认认真真的掐着手指头说话了,更难得的是,这人还说对了。

殷辞还在一边玩杯子,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我们是去找东西的,那你不如说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

“嘶——”容不念吸了口气,殷辞这语气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他在桌底拽了下殷辞,微微动了下唇,“殷辞,不要得罪这种会掐掐算算的……”

“啧,”胡相师砸了下嘴,“你这后生,对老人家说话就是这个态度?”

殷辞不轻不重的放了下茶杯:“别卖关子,知道就说。”

“咦,你要是知道还会听我在儿说?不知道就老实听着——”

胡相师的声音突然拔高,容不念却听得有些疑惑。

殷辞看了他一眼:“说。”

“你要我说我就说?我偏不说。”

这会儿胡相师却不说了,他拿起放在桌边的卦旗摇了摇,挑衅似的看了殷辞一眼,走出了茶棚,只是三两步间就走远了。

殷辞全程不为所动。

“哎哎,人呢!”燕小九掀开门帘喊。

这时候容不念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位胡相师他没给钱。

“哥哥,休息好了吗?”

“啊,没问题啊。”容不念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事情我有了点头绪,可能需要尽快赶路,”殷辞看了眼之前胡相师离开的方向,从衣袋里掏出一贯钱,“可以的话我们就得动身了。”

“可以。”容不念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燕小九,“麻烦问下怎么去帝都?”

燕小九皱了下眉:“你们要去那?”

“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他摇摇头,又换上了一开始见到的笑脸,“顺着这路一直走,路过一座城,再翻过两座山头就是了,帝都很大,最近……大概有些乱,在外围的是外城,你们可以先在那修整一番再进去。”

少年伸手一指,远方隐约勾勒出一座厚重青砖堆砌出的城池来。

第45章 造恶业

殷辞走得急,几乎是一离开燕小九的视线就召了佩剑出来。

那是把通体漆黑的短剑,没有剑鞘,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侧刃刻着两个繁复的古字,容不念还没看清就听到殷辞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顺着风刮过来:“哥哥,上来。”

他伸出的手指莹白,在日光下像是件上好的玉器,容不念愣了下神才回道:“好。”

腾空后容不念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江子陵御剑时风风火火的,想站稳都是种奢望,就更不要提低头看看了,而子路又总是太过稳当,在有人烟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御剑的,好不容易可以了又生怕小师叔掉下去似的,每次都是贴着地面飞。总之容不念乘他俩的剑时真的是一点御风而飞的快乐都没了,这回也算是沾了殷辞的光,他总算体会了一回稳稳当当的御剑,稳当到他还在路上睡了一觉。

殷辞不愧是在结界处撑过渡船的,御起剑来也得心应手,比容不念自己更清楚他想看什么似的,速度时快时慢,有时遇到了人家处,不等他说还会微微降下来些,好让他看的更清楚。真要算起来,这还是他来了这里之后第一次好好的俯视这片土地。

他没想到殷辞只是说着急,真的赶路了到没这么急,到了第一座城时居然就落下来了,一点继续赶路的意思都没有,还说是看他刚刚睡着应该是累了,要好好休息下再做打算,他更没想到一落地,第一个联系自己的居然是云栖鹤。

乾坤袋里一直有东西嗡嗡的响,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那只被他忘记很久的竹笛。

小竹笛一阵一阵地跳,还有一个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师、师弟,师弟——”

容不念诧异道:“师……兄?”

“是我。”

“师兄你这是?”

听见这声音,他急忙把竹笛拿起来,这回声音倒是清晰了不少:“我又往这玉笛里加了些灵力,现在权当传声用,”云栖鹤似乎在那头叹了口气,“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山上临时有事绊住了我的脚……总之是我去迟了,对不住。”

“啊,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啊,你离得远嘛,我理解——”容不念挠挠头,在反应过来他师兄看不到之后又立刻把手放了下来。

殷辞估计是第一次见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他瞪了一眼后又急忙捂住嘴。

云栖鹤并不知晓这边的情形,但也半真半假的埋怨他太过莽撞:“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爱玩的性子……”

“哎呀,师兄你就不要说我啦,我那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容不念听到他这么说头皮都跟着发麻,他在山上时不怕云闲,不怕课业,最怕的就是云栖鹤这套以柔克刚,好在这次老天开眼,云栖鹤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居然主动停了口:“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也知道你不爱听,但还是……算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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