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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140)

作者: 未缺 阅读记录

本来搁置的事情又被提上日程,连带着它沾上的泥也呈现在他们面前。

生何欢的来历查起来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原本他来北地除了赌气,还有沉明香的缘故,因为天玄的东西没能流通到这里,缺乏样本,这才搁了下来,现在换了目标,有了眉目,探查它的功效自然要容易许多,难的事是探查生何欢的源头。

无害,提神,顶多是过度使用会让人昏昏沉沉,和沉明香用到的材料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味石榴花,大概是为了让人闻起来更喜欢。容不念找到的医师像是提前对过台词一样,说得分毫不差。

容不念面上点点头,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再请下一位来,等到人都走了,关上门后调查的速度却一点没落下。

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十几波人之后,他砸大价钱请的探子终于传回了点有用的消息——番石榴。

墨滴在纸上,容不念终于提笔写了三个斗大的字。

这一阵追寻下来,只有这个名字三番五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新兴的势力,因为在黑市买卖生何欢,这才出了名。

据黑市的人说,最开始的生合欢就是番石榴的人通过沉明香改造出来的,也是靠着这个,他们才成立了现在的番石榴。

殷辞看着纸上的字,舔了下嘴唇:“哥哥,我们怎么办?”

容不念“啧”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

要查的东西只不过换了层皮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几个月都没被发现,这难免让人心焦。

最初是天玄门研制出来的救命药,后来又成了各地善人发放的救济药物,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有市无价的生何欢,除了战时应急,已经成了达官贵人专有的享受。

可让人害怕的并不是生何欢本身,而是它背后的结网之人。

生何欢在人间悄无声息地泛滥成灾,如同水中蔓草,枝节在水下盘根错节,水面上看去却分毫不显。

“哥哥……”

容不念看着面前的资料,脸色阴沉的可怕,殷辞几番踌躇也没将口中的话问出来:北地偏远尚且有生何欢流通,那……千机山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形?

只是这话不必问出口,他看到容不念的表情就已明白,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不然,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缓慢复健ing~

第145章 无量劫

“不行。”

容不念想也没想就拒绝,殷辞从小就待在人圈,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见过多少回,虽然从没亲眼见过,但殷辞有多不喜欢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自己比谁都清楚,要是真去了,还不知道得多难受。

没想到殷辞居然同他振振有词的理论起来:“可我的身份混入黑市再合适不过了,现在我们手里的消息太少了,哥哥,如果有我的话,我们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容不念猛地抬头,扬高了声音:“你还想用鬼族的身份混进去?”

“这个身份最方便,而且……”殷辞犹豫了一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直接接触到他们……”

“直接接触?”他被殷辞气得笑出声,“来,让我也听听我家小玉这是有什么高见——那么多暗探加眼线都没打听到的消息,怎么你就这么有把握一去就能直接接触到番石榴的人?”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

“我”字后边的话没能再说出口“你什么你!你也是人他们也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殷辞,我把你救出来不是让你时时刻刻记着你和别人哪里不一样的——去黑市当被落单的鬼族?亏你想得出来。”

自互表心意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再因为这件事费过唇舌了,时隔许久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起来,容不念一时有点没压住火,声音大了些。

“可、可是……”

“没有可是!咱们还没山穷水尽到需要用你自揭伤疤去换情报的程度!”

“但是……哥哥,”殷辞低着头,“我不怕了。”

“什么?”

殷辞像是怕他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怕了,不管是人圈还是黑市,又或者是什么更血腥更见不得光的地方,我都不怕了。”

“小玉啊,”容不念自知刚才说话带了情绪,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听话——咱们是缺消息缺情报,但这不是在慢慢往回传吗,你也别心急,”他使劲掐了下眉心,直到那里有些泛红才松开手,“哥承认,是有事儿没跟你交代明白,这几天我也确实有点急躁,但这不是事出有因嘛,你看看蔼雨刚开始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再看看这几天这个时喜时怒的模样,我实在是……哎,总之生何欢这事儿也只是我的猜测,目前还没能证实,你可千万别被我给影响到了,平时别胡思乱想,天塌下来有个高的的顶着,退一万步来讲,有哥在,哪舍得你去犯险,我——”

容不念和他生气的时候一般有两个表现,一种是连名带姓的喊他殷辞,另一种就是把哥字挂在嘴边,前者一般都像夏天的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算完,两句话这事儿就过去了,而后者就麻烦点,这个称呼一出来,一般都是一炷香起的唠叨。

“我知道。”

容不念絮叨了大半天,情绪终于稳定了,闻言看了殷辞一眼,微嗔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时候都是你知道,真要是知道就说不出这么不省心的话。”

“哥哥,”殷辞忽然抬头,伸手勾住了他的手,“你担心我我知道的,但我说这些话也是认真想过的,我真的不怕。”

“你!油盐不进是不是,合着我刚才的话都是白说了是——”

眼见容不念又要炸毛,殷辞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轻声道:“哥哥听我说完再骂我也不迟啊。”

容不念:“嗯、额……打是亲骂是爱,再说了,什么叫骂啊,我那是……”

看见他语塞,殷辞没忍住笑了下:哥哥每天都在嫌弃霭雨和修青扭扭捏捏,其实他才是最吃软不吃硬的那个,不论是什么事,只要自己先说句软话,之后哥哥的手脚都要不知道往哪里放。

“关心我,我知道,哥哥的确是在关心我,关心则乱,对不对?”刚才的话又被殷辞有模有样地还了回去,

“嘿——好的不学,净学点不老实的,”容不念听见殷辞小声吸气的笑时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轻轻挠了一下,“你呀你——”

殷辞脸上还带着笑:“我就是摸准了哥哥不舍得。”

容不念一字一顿道:“而、且、会、担、心。”

“我知道,可我也是真的不怕啦,哥哥……不是安慰你,也不是为了骗你答应我,”殷辞并不去看他,将他同自己勾着的手整个翻过来,整个手掌都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分开又合住,乐此不疲,“我有没有同哥哥讲过我在北地这段时间过得有多开心?”

是人都难免喜怒哀乐,悲伤可以藏在心里,开心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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