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纯爱派(99)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你要什么?”

洛斯的瞳孔变成黄色,朝他笑笑:“想不想和魔鬼做个交易?我要你的灵魂。”

***

芙里佳和扎克经过这里,看到了崖上的巴伦和洛斯。扎克问:“他们在做什么?”

芙里佳心事重重地瞥了一眼:“下棋吧,谁知道。”

扎克闻言看了她一眼:“你心情很糟糕啊?”

芙里佳叹了口气:“抱歉。”

“因为白塔和银塔的暴/乱吗?”扎克指指远处的火势和硝烟。

芙里佳只是看了一眼。

“看来你的表彰式不会再开了。”

“那也不是我在乎的。”

“现在你是唯一的英雄,”扎克说,“如果你要救他们,只要是你开口,人们会听的。”

芙里佳没有说话,他们仍然朝前走,他们从平原走到树林边,风从林中吹出,带来一阵潮湿的清香,但也不会再保持多久了。

“我以为我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芙里佳这时候才回答,“但我可能并不想。”

扎克只是看着她,陪着她走。

到树林边时,扎克问她:“要进去散步吗?”

芙里佳望了一眼幽深的树林,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转回身:“不了。”

这时,林边有个人打了个响指,芙里佳转头看,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尖帽,披红袍的女巫。女巫朝她看看,又看看旁边的扎克,咳嗽了一声:“咳,能跟你说几句话吗?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芙里佳犹豫了一下,朝她走过去,扎克担忧地提醒:“芙里佳……”

芙里佳朝他笑笑,示意没关系。

这个女巫摘下帽子,咳嗽了一声,一条手臂撑着树干,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副准备很久的样子,让芙里佳想起了那种放学后在校门口等心上人的学生。

“厄休拉·勒古恩有篇小说叫《那里离开奥米勒斯的人》。大意是关于这么一个假设,如果美好和繁荣建立在一种剥削上,但剥削某一种族是不公平的,剥削某一群人是不公平的,那么如果当这种剥削可以尽可能地缩小范围,缩到一些人身上时,如果这些人是少数,发不出声音,是不是就不必作数?”

“孩子们也死在这里。”芙里佳说,“放在远处,城镇不必知晓,人们才能过活。”

“所以这就是意义?”

“就像建造塔,社会的结构要求有些人待在下面,来托起一切,来稳固一切,没有底座的稳定,何谈建起高楼大厦。”

“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在下面托着?”

“因为人们了解善与恶,因为基本的准则是正确的、善良的,颠倒巨塔和大厦是疯狂的,伤害塔上一层的人是残忍的,所以束手束脚,所以……”

“你这么想?”

“……不,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芙里佳犹豫起来:“我知道……我猜就像谁说的,‘因为人不可能认识善与恶。倘若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那又何必认识他妈的什么善与恶?’”

女巫有些奇怪:“所以,你不想回去了?”

“我不认为这个结构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女巫突然兴奋起来,语速很快地说道:“那我……或者你是否……也许……我的意思是……啊……你……”

“你是不是想要邀请我加入女巫?”

“你愿意吗?!”

芙里佳没有回答。

“当然,你可以尽情向我提问,我会尽量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女巫拍拍手:“我们要找回散落在世界的女巫的历史、书籍、力量,和流浪的同胞。”

“这之后呢?”

“之后,也许大闹一场吧。”

“……听起来不错。”

“欢迎你加入。”

芙里佳转头看了一眼扎克,又转回来:“我加入。”

卡莉朝她伸出手,她说等一下,我要去道个别。

扎克远远望着芙里佳走过来,他的直觉突然告诉他,她要离开了。

芙里佳站在他面前,朝他笑了笑,跟他一起看了看天穹。

“我以前来过这里,做研究的时候,实地考察上壳构建情况。”

扎克用柔和的目光笑着看她:“好巧,我也来过,做测量。”

“那我们说不定刚好错过了。”

“是啊,说不定。”

芙里佳望着他,抿了抿嘴:“谢谢。”

扎克微笑起来:“随时随地。”

“再见了,扎克。”芙里佳伸出手,要和他握手离别。

扎克绅士地朝她欠身,轻轻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柔地吻了一下,说:“再见,芙里佳小姐,祝您一切顺利。”

芙里佳愣了下,旋即绽开笑容。

他们在红色天穹下道别,止于这一吻,芙里佳朝树林伸出走去,卡莉迎接她走进深处。卡莉刚试图戴上帽子,帽中哗啦啦地掉下金银珠宝和玉石翡翠,这些是她们雇佣安德烈的酬劳。

芙里佳问道:“怎么了?”

卡莉冲着他笑笑。

扎克看着她离开,又低头看了看手,牵过芙里佳的手还微微发颤,他把手插回口袋,站了很久,望望树林,望望天穹,直到风再也不吹动树林,那里静谧无声,再没有动静,风也不会再回来,才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

# 欧石南:艾瑞卡·卡尼亚

第49章 创世-1

“所以,你明天打算做什么?”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他们坐在一家公路边的快餐店,吃廉价的汉堡和薯条,艾森面前摆了三杯可乐,现在正咬着其中一杯里的吸管,问安德烈。

这家快餐店坐落于高速路道侧,顾客都是长途货车司机,虽然安德烈不知道他们落到了哪里,不过门口有俗气的霓虹招牌,店里戴帽子、穿格子衫、金色络腮胡、矮壮的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美国南部口音,大概也不难猜。

这个时间人不多,瘦成竹竿的老板在角落的桌子边看报纸,高大壮硕的厨师一边挠肚皮一边在厨房里抽烟,肥胖的女招待围裙系得特别紧,嚼着口香糖,上唇口红掉了点颜色,今天画了浓烈的紫色眼影,靠在餐台边用眼睛打量每一个人,时不时撇撇嘴;瘦小的男招待站在鱼缸前逗比目鱼,有个小孩儿在门边对着过路的车用橡皮筋弹石子。

安德烈搓了搓脸,他有点累。

他们刚落到这里的时候,艾森自己也好像没想到,揉了揉鼻子跟他说,其实也可以去落到别的地方,但太饿了,跑不动了,就先这里,下次吃好的。

下次?

“明天,先睡到下午吧。”安德烈心不在焉地回答,朝门口望了望。

“大好时光睡过去?”艾森已经喝完了一杯可乐,推开,去拿另一杯,“虚掷年华。正好我在,想去哪里可以说。”

“那就纽约吧,很久没有坐纽约的地铁了。”

艾森眨巴眼睛问:“纽约的地铁很厉害吗?”

安德烈看他,没回答,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