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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382)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在67层的入口,三人看着面前专家介绍,大大小小的名头里,杜嘉塔是第一页里唯一的女性,也是研究“时空间(火星红血人及厄瑞波斯专项)五人领导小组”中唯一的女性。

忒休斯看着副组长的照片,问:“这是死的那个佩里·切斯顿吧。”

艾格妮丝点点头。

忒休斯指着年近古稀的组长照片:“我们找这个人聊聊?”

芙里佳却思索着,然后指指杜嘉塔的照片:“我们最好找她聊,说不定有戏。”

艾格妮丝则看着东边走廊的尽头,拽了拽芙里佳,“那里好像有光。”

“这里有人?”

忒休斯站到前面,“过去看看。”

光是紧急出口的标准发出的,但这里有件偌大的教室确实没关门,门摇摇欲坠,窗户被之前落在附近的炮/弹震出个大洞,三人很顺利地跨过地上的半截门,走了进去。

忒休斯找了电闸,打开了灯。数面双层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还有一个巨大的直线--平面模拟器,桌上地上都堆着厚厚的资料,数据硬盘撒了一地,电线也缠缠绕绕到处都是。

艾格妮丝一边小心地避开电线,一边感叹:“不管谁在这里干活,确实很辛苦啊。”

忒休斯看了一会儿黑板上的公式,乐了,指指黑板,“知道这是什么吗?”

芙里佳也看了好一会儿了,“时间线演化及衰变。”

忒休斯尴尬地摸摸鼻子,清清嗓子:“我这些年一直在搞这个,不过差点东西。你看第三个开始的这个公式,知道它求导是什么吗?”

“穿越时空算式,你就靠这个跑来跑去的对吧。”

“……”忒休斯不说话了,站去了右边的黑板。

艾格妮丝走去问芙里佳:“我们女巫也是靠这个公式吗?”

“其实都大差不差,常量、场系数、介质受力和衰变不一样,就他们这个基数函数取值范围来看,他们能去到的时间线应该不超过300个,不过还是比我们多,毕竟仪器也先进。忒休斯,你能去到多少个?”

“四五百吧。”忒休斯耸耸肩继续往右走,“哎这个算式有点意思,我来代一下。”

芙里佳则被左边的模型吸引了注意力,艾格妮丝小跑着跟过去。

看了半天,艾格妮丝还是一头雾水,问道:“这又是什么?”

芙里佳盯着模型一处,谨慎地回答:“我猜想,可能是这条时间线的……模型?”

“那他们的时间线还挺怪的。”

“其实时间线本就是光怪陆离的,刚才那个公式其实也只针对存在线性段的时间线。”芙里佳盯着线与面的交接,眉头紧皱,自言自语,“为什么这里会有个平面呢?”

“是不是时间到这里停止了?”

“或者说,这个面才是他们的时间线?这样形状的时间线……”

她还在思考,却被右边传来的声响惊了一下,她转头,看见脸色苍白的忒休斯一手拿着油墨笔,一手拿着板擦,因为踉跄撞倒了桌面上的台灯,他扶着桌子站稳,抬头顶着面前巨幅黑板,嘴唇颤抖着转过脸来。

芙里佳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忒休斯开口,但居然没发出声音,他顿了两秒,才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字句:“他妈的,世界要灭亡了……”

芙里佳赶过去:“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不是世界,是我的世界,我的时间线。”他背后黑板密密麻麻的数字及字母的最低端,有一个刚计算出来的数字。

芙里佳问:“天还是年?”

忒休斯答:“秒。”

忒休斯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因为惊讶眼睛睁圆,眼神空洞又困惑,尚处在震惊中,轻微地发着颤。

而芙里佳则一点点看忒休斯刚才的计算结果。

“怎么样?”忒休斯突然抬起头望着她,“是不是我算错了?”

“……”

忒休斯抱住自己的头:“我操,我就说刚我算的时候觉得不对。妈的这么多年我没算过我时间线的起源,因为我的算式是以我时间线做原点的,我□□说怎么每条时间线都那么长寿,原来是他妈我们短命……他们这个时间线也是怪,算到最后是循环,所以做原点更合适,但他们是零,我们……”他指着黑板上的数字,“就剩这些时间了。”

芙里佳又看了一遍,没算错,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说,算到最后是什么?循环?”

忒休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芙里佳猛地转头看向模型中的平面,自言自语:“那这样的话,抽象地讲‘坟墓’就有可能是个……定点?”她自己说得很怀疑。

艾格妮丝跟在她身边问:“现在我们怎么做?”

“你想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芙里佳坐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我马上就要把这些串起来了……”

忒休斯仿佛一个停电的机器人,这会儿一声不发。

“我们得去找这里的研究人员谈一谈,很重要。”芙里佳猛地站起来,“忒休斯,走吗?”

忒休斯缓慢地抬起头,死气沉沉,不说话。

“如果我猜的没错,艾森可能想跟世界同归于尽。”

忒休斯的眼神飘飘忽忽,完全不在这场谈话里,眼眸好像一个将死之人在追忆过往,遥远空洞,被芙里佳又叫了一遍,才看向她。

“你觉得我还在乎吗?”

***

会议桌前,一面坐着勒戈雷,另一面则是虎视眈眈的地方军各位首长,勒戈雷面无表情,受伤的鲁基乌斯吊着胳膊,站在他身后。

这侧长官们安坐17位,身后还乌央站了三派人。

一位长官开腔了:“局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独派和合众派,已经不死不休了。那么勒戈雷,你到底要扮演什么角色,独派领袖你到底还要不要当?独派的军权你到底还要不要?”

“不要。”

对面一阵骚动。

一位长官说:“大运动前,你以独派领袖的身份出尽了风头,大战的爆发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况且你现在不接受,为这个独派领袖的名头,各地方军还有得闹。”在场的长官们各怀心思地偏偏头。“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建议你接手。如果你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自有人为你做参谋。”

“我不担心这个。”

勒戈雷来参会,穿的是睡衣和睡裤,与对面军服西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勒戈雷用手挠了挠没梳的头发,转头看了看窗外,说道:“我担心的是,他怎么还没动手。”

对面一个长官问:“谁?”

又一个长官说:“我听说你抓了个freelancer,整天呆在他那里,他干什么的?”

勒戈雷百无聊赖地转回头,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对面立刻警戒地看着他,扶枪的扶枪,摸刀的摸刀。

“诸君,”勒戈雷的眼睛亮起来,“我热爱混乱,我自赋使命,且生死不惧。我把油滚热,我把人催熟,在这个坟墓里,我要逼神跟我们同归于尽。神,就是为了让人诛杀而存在的,在这个过程里,我们都能得到最后的升华。我的目的,不在于一个两个政权的交迭,不在于千个万个世界的消亡,我的敌人,我们的敌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神必欲彰显自己的能力,宣示自己的地位,届时我们的刀和枪才真正拥有使命和力量,指向宇宙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