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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353)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马歇尔眉头一抽,仰起脸,不接他的手,相当嚣张地朝旁边偏了偏脑袋:“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一个保镖终于上来劝了,没两句就被马歇尔打发到一边,马歇尔自己朝旁边一个凉亭隔间走了两步,转过头蔑视着勒戈雷:“过来。”

勒戈雷耸耸肩,走了过去,鲁基乌斯跟在他身后。

马歇尔不满道:“我只找他。”

鲁基乌斯照旧笑眯眯的:“那可不行。”

于是保镖们也跟进来一个。

马歇尔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抬眼鄙视地扫扫勒戈雷,口气相当不屑:“你叫那个艾瑞卡·卡尼亚滚远点。”

勒戈雷也不坐,手甚至也没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他一眼。

马歇尔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我们兄弟俩见多了,贪钱的、贪权的,我们什么没见过。”他跳起来,一步逼近勒戈雷,他比勒戈雷低一个头,仰着脸鼻子几乎要贴上来,伸出一根手指着勒戈雷的脸,继续说,“别以为我哥脾气好你就不知道好歹,像你们这样的底……”

“你他妈给我闭嘴。”勒戈雷说。

马歇尔和他的保镖愣住了。勒戈雷此人相当有气质,三分像文人,三分像军人,之所以能在众多竞选人中脱颖而出和他的好皮相分不开关系,但他近看气场要强得多,并且不夸张地说,有种冷酷的意味。

而马歇尔,显然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他还没反应过来开口,勒戈雷朝前走了一步,肩膀猛地撞击了一下马歇尔仰起的脸,马歇尔正要伸手摸摸鼻子,他的脸就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了,那手迫使他抬起头,他只能抬眼看着可怕的勒戈雷。

“废物,你跟谁说话。”

保镖要上前,被鲁基乌斯挡住,鲁基乌斯总是如此笑眯眯,说:“放心,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勒戈雷没打算让马歇尔再说话,他捏住马歇尔的脸,骂他就如同灌进去:“所以,你这种废物就是你哥会输、联盟会输的原因。你他妈一事无成,这么大年纪跟在你哥屁股后面捡屎吃,混个鸟名号在这栋楼里招摇撞骗,人人卖你一张脸,你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蠢货,来跟我说这些,你去打听打听,就连你哥,你联盟的长官,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耍威风耍到我面前。狗东西,叫两声现在就踢你滚到你哥脚边……”

勒戈雷其实还没说完,但是他手指间一片凉,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马歇尔,竟然哭了。

鲁基乌斯也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勒戈雷也反应了几秒,才哭笑不得地放开手,马歇尔眼睛通红,又羞又怒,甩开头,咳嗽了几声。

勒戈雷看看自己的手,骂了一声:“晦气。”

马歇尔恶狠狠地瞪一眼,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威慑力了,他嘶哑着说:“我哥一定会赢你的。”他这句话越说越没气势,因为他看着对面勒戈雷的脸色变得难看,因此最后只敢剩了个气音。

勒戈雷撇撇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赢。”

马歇尔还想说什么,勒戈雷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滚吧。”

“我……”

勒戈雷转头瞪了他一眼,马歇尔敢怒不敢言,泪痕还残留在脸上,咬咬牙,愤愤地跑了,保镖连忙跟出去。

鲁基乌斯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还哭呢,牛逼……”

***

忒休斯紧张地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看着桌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半小时前,安德烈在洛斯的帮助下又是摆蜡烛又是画圈,在白窗帘扑簌扑簌的间歇召唤什么东西。

蜡烛摆上就灭,血圈断断裂裂,狂风不止,空气中尽是硫磺和血腥气,茫茫黑夜中什么也没来到。

就在他们几乎放弃的时候,墙角的白蜡倏地一闪光,满屋子的灯尽数熄灭,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圈中间响起来,他说:“晚上好,小鬼。”

而后灯火重又亮起,圈中央有个带费多拉帽、抽雪茄的高大男人,看着安德烈。

忒休斯一看到这个人就打了个冷战。虽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忒休斯比安德烈还要高一些,但其实跟安德烈站在一起的时候忒休斯是很有安全感的,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安德烈就没有那种夸张的高大健壮。

而安德烈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赌输给你一条命,猜你现在用得到了。”彭加列扫一圈房间,看到了洛斯,“忒皮尔洛斯,听说你们恶魔在内讧。”

洛斯向带着询问目光看过来的安德烈解释道:“关于艾森,地狱在选边站。”

彭加列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独独看向安德烈:“你要我做什么?”

“艾森的事你们死灵狩选边站了吗?”

“不关我们的事。”

“现在关了。”安德烈说。

彭加列此时坐在桌面,大致理解了一下安德烈的话,然后摁灭雪茄,用手指顶了顶帽檐。

“厄瑞波斯,跟我们恩怨不多,一般我们不太想插手,上次也是心血来潮,正好在附近。现在你想我跟你去救他?”

“不止你,我需要大约二十个人。”

彭加列海蓝色的眼睛看着安德烈:“我要是拒绝呢。”

安德烈没出声。

彭加列掏出他的火机,又拿出雪茄,在一片安静中剪雪茄,

然后他又看向安德烈:“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现在的话,我可以凑够二十来个人。一批在马孔多,一批在热拉山,我可以叫他们过来。”

“那就做吧。”

彭加列点燃他的雪茄,在烟雾缭绕后看了眼安德烈,然后对着忒休斯和洛斯说:“你们最好让个地方。”

两人闻言向后退,站去了墙边,桌旁就剩下安德烈和彭加列。

彭加列抽了一口烟,然后把雪茄放在桌面,他悠悠地吹着烟气,摘下自己脖子上一条银链,而后把白色的蜡烛放在链中间,咬破手指,滴一滴血。接着又拿起雪茄,塞回嘴里。

“好了?”安德烈问。

“等一等。”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雪茄头滋滋燃烧作响,灯光闪烁,空地处隐隐约约有雾在升腾,除彭加列的三人一起望去,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链子中的蜡烛突然热烈地迸出一束火焰,三人转头来看,那火喷出红舌,瞬间直逼天花板,接着猛地盖回烛身,蜡烛融成一滩泥泞,而雾中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绰绰人影逐渐显现。

人影二十余个,身形高大,几乎占满空地,而后雾气消散,其人便显真身。十来个戴着宽沿高顶毡帽,帽檐处挂坠叮当响,有串成一串的贝壳,有串成一串的骨头,帽下是粗糙的男人脸,胡须中的嘴咧着笑,高大的男人们拿着、拎着、扛着各式霰/弹/枪、长/筒/枪,牛仔披风上正往下滴血。还有十来个,浑身中世纪银色板甲,厚重挺拔,持大剑森森竖立,如同黑云压城,迫感不言而喻,从头盔的间隙,隐约可瞥见盔后凛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