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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325)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985年,随着能量异动观测技术的提高,我们得以近距离跟踪监测,987年的能量的异动达到了一个高峰,我们发现厄瑞波斯‘途经’的时间线达到了想象之外的数量。此外我们也发现,厄瑞波斯在‘旅行’时间线时,许多次偏偏绕过了我们。在顶尖科研人员详实的数据和稳健的模型证明下,我们认识到,我们所在的这条时间线实质上能够对厄瑞波斯这股能量进行抑制,这正是厄瑞波斯‘避免’来到我们这里的原因。

在长时间的检测下,此次厄瑞波斯到达TY-22时,通过时空间协作转播,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厄瑞波斯的拟人化样貌。因技术所限,我们未能达到全程监控,但在大多数直播中,尤其是其和凯恩的交谈,以及最后它化身恶魔诱骗少女以至于摧毁世界的一切事迹,均被忠实地记录并转播。

在文明之外,在生命之上,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它能篡改文明和历史,操控意志和命运,它曾摧毁荡平过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现在它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这是继百年爆炸后人类面临的最大危机,它是一场更残酷的灾难——它富有目的,目的纯粹且邪恶:认他为神成为他的奴隶,或者死亡。

它对我们的欲望更加强烈,因为它深知,宇宙中能与它抗衡的力量唯有我们而已。事实上它也早已经跃跃欲试,它通过‘底巴登火星监狱’试探我们,又通过‘TY-22大屠杀’恐吓我们,试图让我们停止追踪和研究。

一股未知的力量,在头顶盘旋徘徊,它以为我们亲眼见证过它毁天灭地的力量,便准备束手就擒,拜叩神明。

如果它这样想,那它无疑犯了大错。人类的诞生与进步天经地义,人类的意志和自由与生俱来,世上没有任何神可以要求我们让出赖以生存的家园,宇宙中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指示我们做神下之臣。我们靠亿万年的演化,从一滴水、一条虫、一摊泥中击败天敌、战胜自然,靠着不及狮虎狼利爪的孱弱四肢、靠着不及鳄鲨鲸凶齿的两排细齿,从爬行到站立,一代一代砥砺求生,生生不息,攀登食物链顶峰;我们将食物献给大脑,让它们传承历史和文明,我们遮身掩体,登堂入室,我们创造了音乐、诗歌、文学和舞蹈,我们赋予春花、秋雨、日月星辰浪漫和意义,我们拥有这片辽阔的土地、这浩瀚的天空和这璀璨的地球,生命是我们应得的奖励,美好生活是我们应得的人生,这一切的一切,绝不能,也绝不会被一个狂妄的伪神夺走。

为了成人我们艰难地与兽斗,与风雨斗,与天地斗,斗得我们族群代代进化,在前人的尸体上我们前进;现在仍旧为了做人,我们亦不会畏惧这与神的一斗。

女士们,先生们,自我领命追踪观察厄瑞波斯以来,我反复思考,担忧假如人外有神,我们如何自处。但在这恐怖的灭世之后,我反而更加明白,在这场神和人的较量中,真正该惧怕的是孤独、无助的它,而不是我们。

女士们,先生们,对于厄瑞波斯,我们现知它是一种活动剧烈的能量体,以拟人状态出现,与我们所在的时间线能量场相克。为了继续完成追踪和观察,我们将保持跟踪,甚至有望在完善能量场区域监控的前提下,将它击毙或束缚监狱。

以上是团队的阶段性观察报告。

最后,再次向TY-22时间线惨遭屠戮的生命表示沉重的哀悼。”

***

“我老实说,其实我完全没听出来联众观察团到底想说什么,与其说在报告结果,不如说是重述联众国家荣耀,回顾历史,标榜今朝。

谢谢,谢谢。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巴伦·勒戈雷。用时空监管会的称呼,我是一个‘异线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15岁,那时刚作为一个‘救援对象’被接回家,我记得那时《年度时代》叫我‘奇迹生命’,大街小巷放着我的新闻,似乎风头一度盖过了热门电视机《玛莎阿姨秀》,抱歉了《玛莎秀》的粉丝,我确信我只是昙花一现的新闻。

开个玩笑。

17年过去了,我在这里上学、参军、入职,在无数正直且善良公民的帮助及注视下一路成长。也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真正寻找到了自己的根。

我的母亲,在她被流放前承家族的姓氏是:勒戈雷。没错,正是‘奥地利自由与民主解放党’的副主席,我的祖父也是该党派著名的赞助人。这个党派一度被描绘成‘罪大恶极’的恐怖暴力团伙,直至近十年来在几大包括维也纳和格拉兹等主要城市的极力倡导下,才在历史及公开资料中被‘去罪化’。

这里想简单介绍一下,对于不知道‘奥地利’是什么的朋友们,‘奥地利’是一个国家。在联盟大融合之前,世界上共有201个国家,组建联盟之后,‘国家’这个概念被抹除,部分城市保留了名字,世界按区域被划分为几大区,散落的城市被称为城市群,但实质上我们拥有的是同一种货币、同一种语言、同一个政府,联盟在弥合种族及国家差异鸿沟工作中付出了艰苦卓越的努力。

不过关于刚才联盟特遣观察机构的报告,有个小小的错误我想纠正一下。

他称联盟国家是一场‘伟大的融合’,这样的轻描淡写似乎暗示了‘融合’是个自然、民心所向的决定。诚然,在那场即将到来的浩劫面前,在地球多点频发的极端气候面前,在一场洪水引发的68万人死亡的灾难面前,似乎人类的确面临着‘生存还是死亡’的终极难题。

但是让我们在刚才那宏伟夸大的演讲中追问一句:灾难如何消失,融合又为抵抗‘灾难’带来了什么。

很多历史隽永的城市群当地史志或许还记载有,那场所谓的‘灾难’据统计其实共于全球103个地点爆发所谓的‘征兆’,真正将‘征兆’上升为‘灾难‘的原因正是发生在奥尔兰多、导致68万人死亡的大洪水,巧合地是,奥尔兰多是当时全球唯一没有报告‘红血’出现的人。另一个事实是,奥尔兰多的洪水最后是被什么抵挡住的呢?红血英雄。也正是在那之后,他们正式成为了法定的英雄。如果我们继续追究下去,请问那个所谓的‘被预测的宇宙爆炸’,它到底是怎么预测出来的,它为何最后没有发生。

这些问题并不是今天才提出的,它们伴随着联盟的成立始终被问起,但提问题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安静下去。比如奥地利自由与民主解放党的成员,被送去了一条新的时间线,在那里又被转移到火星监狱。这是个有趣的尝试,更精彩的部分在于,时间线通道的建造、火星监狱的建造,都是由一家叫作‘雅力多闻’的企业负责的,雅力多闻谁都不陌生,他就是首任红血委员长,原联众议会庭长,农业部部长……他一生履历丰富,名衔众多,我在此就不一一细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