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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309)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维娜丧气地从贩卖机里取饮料:“她不会想跟我做的。”

亚瑟恨铁不成钢地白她一眼:“这事还得问吗?‘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流传到今天是说给谁听的,你现在还不清楚?”

“……”维娜犹豫起来,“她是我朋友。”

亚瑟拿起饮料,摆摆手走了:“行吧,到时候你就去接你朋友的盘吧。老实人、冤大头、接盘侠、好人一个。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感动。”

***

周五,安德烈又望了一眼外面的昏沉沉、偶尔透红色的天,转头看正在观赏大型连续剧的艾森。

“真的没事吗?我感觉这地方很危险。”

艾森正在看贫贱Omega嫁入豪门Alpha家族,被大家长刁难的场面,随口回复道:“谁危险?反正我们不危险。”

欧石南感冒了,缩在沙发上跟他们一起看,抱怨这家里人太过分,有钱了不起吗。

“新闻里统计的分化人数,算我了吗?”

艾森摇头:“怎么可能算上你。”

“那棵树的事你和凯恩聊过吗?”

“没有。”艾森转头把站在窗边向外看的安德烈拉回到身边坐下,“不用管他,这又不是我们的世界,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

“那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散散心,来这里享受尊贵待遇,多舒服。”

没有安全感的安德烈又问:“假如他们凑不够新生儿怎么办?”

艾森笑起来:“谁知道。”

“洛斯呢?”

“不知道,喝酒去了吧。”

安德烈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哦。”

***

周日,杰西已经听闻了很多Omega被强/奸的案件了,但因为现在是非常时刻,别说新闻媒体不报道,就连警方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假如怀孕了就必须生下来,假如没有,甚至有些Omega还会被责备为什么没有怀孕,言下之意假如怀了孕,就不必受这罪,一来有Alpha保护,二来母亲和在这危机时刻站出来的Omega才是真正的英雄。

学校里,单身的Omega都已经不去上学了,路上很危险,就连结婚备孕的,也都心有戚戚,不轻易出门。

天空那种沉重、暗哑的意象,无疑为所有人的心头都笼上了阴影,试想抬头,重云不过举头三尺,乌压压望不到天边,一月有余不见太阳,终日都是这重压,再加上史书久久传承下来的对“灭绝”的恐惧、神谕的先兆,分崩离析的伦理关系、失控的恐慌,一切都逼人发疯,似乎世界摇摇欲坠。

人人都在等,等雨过天晴,或者别的什么,谁也说不上来。

这时“责任”和“义务”突然变得无比重要,人们不仅仅管自己的家属,在街上看到单身的Omega,哪怕是最正直的人也会善意提醒,要他们尽自己的职责,做该做的事——生育。谁家在此时如果有一个未婚未育Omega,可要小心了,门上会被涂抹各种脏东西,更有很多人觊觎举报,如果不是未孕暂没有入法,怕是这重压Omega还要再担上几倍。

人们照旧工作、吃饭、睡觉、生活,在自己、自己家人、自己亲戚、自己朋友和同事、周围认识的所有Omega都已经怀孕后,看着数字距离预言还差十余个。

天边的陌生人,为什么还不怀孕,为什么还不要孩子,你们在想什么?好人们如此发问,闲时祈祷:Father,我们照你说的一切,终于存活了下来,请永远守护我们。然后在胸口画十字架。

越来越多的人去生命树祈愿,好人、正直的人们已经做了一切,那些不负责任的Omega在哪里,为什么还差一些。他们祈祷着祈祷着,便有些生气了,他们已经背上了重担,是谁还在悠闲度日?人类命运对他们来说就毫不重要吗?如此自私自利,如此不负责任,千万别让好人发现,不然就等着瞧吧。

这天艾玛哭着给杰西打电话,说她家里人想把她送到孕管中心,由那边负责给她配孕,省得她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杰西安慰她,告诉她别担心,你不想就没人能逼你。

但显然杰西并不真正了解艾玛在经历什么。

下午四点,乌云密布,东区开始下暴雨,维娜敲响了伊芳的家门,伊芳父母疲惫不堪,脸色很差,和维娜简短交谈了两句,请她进门喝茶。

维娜这一路走来,几乎没认出这是伊芳的家,门口堆满了垃圾,院子里的秋千被人砍得七零八落,有只死猫挂在院子口,整栋房子发出一股臭味。

伊芳在楼上,不想见人,和她约好不离不弃的男朋友两天前被逼嫁了人,昨天就怀孕了。她趴在床上眼睛都哭了个肿,维娜敲了半小时的门,才终于见到了人。

维娜担心地看着她:“伊芳,你还好吗?”

来自朋友的关心让伊芳猛地放松下来,抱着维娜,哭个不停,维娜向里走走,关上了门。

“他结婚了。”维娜说,“很多Omega现在来不及结婚就已经先受孕了,受孕倒是很快的。”

伊芳倚在座椅里,鼻子红红的,最近她晚上睡不好觉,一到夜晚楼下就有人来折磨他们家人,很多时候伊芳知道,大概率那些扔垃圾的、扔火瓶的、扔死猫的、用石头撞的,都是他们的邻居。再这么下去,有一天会闯进来也说不定。

她很困,想睡觉。

维娜一直站着,没有坐,死死地盯着她:“你想怎么办?”

伊芳不解地抬起头:“什么怎么办?”

“这事必须做。”维娜看起来很紧张,手紧紧握成拳,“你总得怀孕吧。”

伊芳大惊失色:“为什么!我不要……我不想……我……”

她没说完,维娜一把拉起她,吻上她的嘴,尽管亚瑟告诉她,接吻不是必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维娜还是先吻了她。

这时伊芳终于明白她的朋友来做什么,她哭泣着哀求起来,她很久没吃东西,没什么力气反抗,只想让维娜回忆一下她们曾经的友谊,别这么□□她,别这么对她。

维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紧紧咬着牙,在连声哀求中,最后只是说:“是我总比其他人好。”

楼下的母亲听到那凄惨的叫声时,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要冲上去,被父亲拉住抱在怀里,她颤抖着哭起来,透过窗帘看见院子里的几位邻居满意地一一离去。

晚上九点,亚瑟拉开门,看见浑身湿透的维娜,死人一样地站在他家门口,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喃喃自语:“我……我做了……我……”

亚瑟笑起来:“恭喜啊,这么久,肯定怀了。”

他还没笑完,维娜哇得一声哭出来,顺着门框倒下去,哭得肝肠寸断,语句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天啊……神啊……Father我为什么要……她怎么办啊怎么办……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亚瑟看她哭了半小时,打电话给了她父母。

她那位严厉的Alpha父亲来的时候,二话不说踹了她一脚,把她拎起来往车里扔,抱怨道早知道这么没出息,何必花大力气让你当Alpha。可是维娜只是在哭,她抱着自己的头,念什么“我好想她……她会做蓝色的沙拉酱,她好香……我要死了……爸爸,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