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纯爱派(187)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现在他还有种不太确定的感觉,现在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也不是负债的人了,人生真是难以预料。

他这么跟萨缪尔说,萨缪尔在院子里告诉其他人花园还有哪里需要清理,只是回答他:“是的,安德烈先生。”

他确定萨缪尔根本没怎么听他说话。

截止到今天,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赫尔曼了。

他正在想这件事,萨缪尔就朝他走过来,先是向他问了声早,又告诉他:“这两天艾森会回来。”

“谁是艾森?”安德烈问完以后自己想起来,“小少爷啊?”

“是的,但他不喜欢被这么叫。”

安德烈有些奇怪:“好吧。是现在要回来吗?现在也不是春假啊。”

萨缪尔很委婉地解释:“他被建议居家教学一段时间。”

安德烈眯眯眼:“他干什么了?”

塞缪尔没有回答,转而说:“到时赫尔曼也会回来。”

“哦好。”

这时,一个侍从走进来,说有人来访。安德烈抬头看萨缪尔,总不会是来找安德烈的吧。萨缪尔往后退退,等他站起来便跟在他身后走,并说:“先见一下吧,也许是来找赫尔曼的。”说着便一起走到了庭院。

来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打扮得十分富贵,皮鞋闪亮,领结端正,身边跟着三男一女,此时正拽着女人的衣服又喊又叫。女人蹲在他身边安抚他,但效果不好,三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是侍从,两个看起来是保镖。

安德烈问萨缪尔:“这不会是艾森吧?”

“不是。”

那个侍从快步走过来,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一脸抱歉:“真不好意思,萨缪尔先生,打扰了。”

萨缪尔没有回他,向安德烈介绍:“那位是莱科辛家的小少爷,这位是他的侍从,那位女士……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他的家庭教师。”接着向侍从介绍,“这位是安德烈,赫尔曼先生的妻子。”

安德烈想纠正:“关于‘妻子’这个称呼……”

他还没说完,侍从便向他伸手,又连连道歉,说小少爷想来这里找莱科辛男爵,他们拗不过……

安德烈偏头小声问萨缪尔:“为什么他们可以直接进来?”

萨缪尔也小声回答:“莱科辛是爱得莱德的近亲。”

“哦,这样。”

小少爷不缠女老师了,直直地朝安德烈跑过来,一脚踹在了安德烈的小腿肚上,被惊慌的侍从拉开,小少爷还在喊:“就是你勾引我爸爸!坏家伙!”

这就是罔顾事实,安德烈严肃地告诉他:“这是我们要讲清楚,我勾引的可不是你爸爸。”

“坏家伙!我爸爸呢!把我爸爸还给我!”小少爷拳打脚踢,不管不顾反正就是讨厌安德烈。

安德烈没忍住向萨缪尔揶揄道:“看来有人恋父情结很严重啊。”

萨缪尔照旧不动如山,没什么表情变化,安德烈这个玩笑开得没意思,就转而问:“那他爸爸呢?”

“不知道。”萨缪尔回答,“他可能会有很多去处。”

“好吧,我们帮不了你。”安德烈告诉小少爷,又问萨缪尔,“现在怎么办?”

萨缪尔转头,有两个人上前来,协商着把人往外带,小少爷不屈不挠地把手里的飞机玩具扔过来砸安德烈,被安德烈灵巧地闪过了。

等小少爷被请了出去,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拉他出去合适吗?不是近亲吗?”

萨缪尔转过身:“也没有那么近。”

“……”安德烈跟着回了房子,又问:“所以,艾森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萨缪尔一听,脚步停了下来,过了几秒才转回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语言来做出回应,硬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艾森,就是艾森。”

“……我真是谢谢你。”

安德烈不由得想,这可有点棘手了,刚才那个小孩儿,就是典型的少爷打扮,少爷派头,关键是,太吵了,太吵了。这样精致的服装,蛮不讲理的脾气,胡搅蛮缠的性格,还有那小肚鸡肠的嫉妒心,哪一样都让人头大。安德烈已经是个与世无争的老人家了,实在不想再跟富二代斗智斗勇。

况且这个莱科辛能被爱得莱德家简简单单地‘请’出去,莱科辛的孩子尚且如此,那爱得莱德家的孩子得猖狂成什么样啊。

安德烈开始头大。

小孩子真是很麻烦,道理跟他们都讲不通,他们只随自己的心意做事,负担都是别人的。

直到晚上赫尔曼回来,安德烈还在想这件事,他甚至想出去躲两天清静一下。

赫尔曼觉得有点好笑:“你要躲艾森?”

“我只是觉得也许他不想看到我。”

“艾森才不在乎。他……”赫尔曼说到这里,也停了下来,也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那种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表情。

“艾森有那么难形容吗?”

赫尔曼笑笑:“他是个天才。”

“我还是躲几天吧。”

不过艾森说要到,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到,安德烈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个下午,他帮园丁做事,去了后院的山坡。这栋房子的后院开阔,连着一片山崖,近房子处种了紫藤花和风铃草,还有很多安德烈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远处直到山崖,全是绿油油的草地。

安德烈在花丛中的亭子坐下,自己给自己点烟,清风温柔,花海在他脚边,黄昏暮时晚来香,一阵一阵诱人沉醉,他望着远处草长莺飞,绿意盎然,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而后他突然听见头顶一阵响动,还有个清亮的声音在喊:“让让!让让!”

安德烈循声转头,平视一圈没有找到,仰头一看,有个小孩子抓着滑翔翼,正从高空向这边飞来,本直挺挺瞄着这边,又抬了抬手柄,稍稍偏移了路线。安德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孩子和滑翔翼就堪堪贴着他的头顶呼地一声飞过,卷起一阵乱风,摔在了草地上。

安德烈拨开乱掉的头发,定睛朝那边看。

滑翔翼下利落地钻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留着妹妹头,穿着一套背带工装裤,但是背带没有挂在肩上,而是垂在腿边,上身穿了件白色短袖,手臂上贴了创可贴。男孩儿把一头银金色的乱发整理好,露出一张白皙漂亮的脸。他把手上厚重的帆布手套摘下来,把头顶的碎掉的护目镜取下来扔在地上。

男孩儿低头看了眼滑翔翼,用脚拨了一下,然后朝这边走过来,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安德烈:“撞到你了吗?”

安德烈摇头:“没有。”

“OK。”他说着走到亭子边,什么也不问,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水,倒了一杯然后喝掉。

安德烈打量着他,这孩子看起来不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物,像是没什么耐心、脾气不太好,但心理素质应该不错,胳膊刚刚刮出了个伤口,现在正在流血,他瞥了一眼继续喝水。

他喝完了水,转头看安德烈,正要说些什么,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啊,花花!”然后他轻快地跑过去,跑到一簇新开的花前蹲下,边哼着歌边把这些幼花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