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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176)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我现在正在跟你谈判。”安德烈的枪口太近,红点没有好位置,打不到他的头,只能瞄准胸腹部。

“你以前讲话有这么低声下气吗?”国王和他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你以前讲话颐指气使,死条狗都要我偿命,现在也挨揍捱不过了?也是,20岁到30岁人变化都很大,看看你现在这副折腾不动的样子,真是好笑。”

安德烈侧过枪口,擦着国王的耳边开了一枪,旋转的子弹打掉了国王的半只耳朵,他尖叫着捂住耳朵弯下腰,耳朵咚地一声掉进泳池,安德烈上前一把拽住他的后领:“现在我们来谈判。”

国王抖抖索索地推他,但实在没什么力量,安德烈揽住他的脖子,枪口抵在他的下巴:“叫你的人收手,我保证不会向代表团投诚。”

国王冲他喊:“你他妈知道代表团是什么吗?你以为你想投诚就能投诚?你是个什么东西,一颗棋子,一条烂狗……”

安德烈用枪托恶狠狠地击了一下国王的嘴,又把他晃醒:“你没懂,那重新来:现在我们来谈判。我提的要求你听到了吗?”

国王捂住流血的嘴,吐出一颗牙:“你这种低贱……”

安德烈再次重击了一下他的头:“重新来:我提的要求你听到了吗?”

“……”

“再来。”安德烈作势举起枪托,国王赶紧抬起手:“等等等……”

安德烈停下来。

国王抿着嘴:“……”

“怎么了,演默剧吗?”

国王开口了,声音很小,心不甘情不愿:“我知道了。”

“怎么说?”

“我收回追杀你的人。”国王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危势下仍旧镇定,只是在谈判,“你自行消失吧。”

安德烈看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放开手,后退了几步,枪口还是对着国王,确保红点没有对上自己的头,他环视泳池,找了条好跑的路。国王盯着他,看他小心翼翼移动到另一侧,稍微抬抬手,红点悉数落下。

那侧挤在一团的女人看他过来,纷纷躲得更远,惊恐地看向他。安德烈盯着国王,看他没做什么动作,转头对她们笑笑:“抱歉打扰。”仰身翻出城堡的窗。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影从耸立的城堡中翻出,直挺挺地落入海中。

“你怎么一天一个样。所以,你现在没事了?”老鼠给他倒杯酒,推过来酒杯。

“这是伪装。”安德烈点上烟,“我猜是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不该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敏感,自尊心又低,他当亲王的时候你闯他家,他已经记恨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他都是国王了,你还敢闯,他不是更恨你了吗?”

“比起这个,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物敢威胁他才更让他愤怒吧。”安德烈耸耸肩,“不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可是安德烈。”

老鼠笑笑:“那倒也是。你在他面前是只没用的小兔子,他在爱得莱德面前也乖得像只小兔子。”说着把护照推过来。

“一路顺风。”

安德烈笑笑,仰头喝光了酒,起身离开酒馆。

如他所愿,倒真的过上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他在科西嘉不惹人注意地住着,在靠海的山崖处一套独立的平层——这房子花了他不少钱,安德烈的积蓄算是基本告罄。但这套房子不错,依山傍海,卧室和客厅那巨大的开廊外就是幽蓝色的大海,远远可望见对面灯火辉煌的罗马。

他在这里深居简出了半年左右,清心寡欲,唯一的爱好就是去郊区的枪靶场练习射击,偶尔打打拳,多数时间他都待在房子里,什么都学一点。最近他打算买只小狗,买只和之前的伯恩山犬不一样的小狗。

为了保持良好的睡眠习惯,安德烈晚上十点就上床准备睡觉了。他关掉房间里的灯,落地窗外廊的灯自动打开,幽幽的浅蓝色的淡光和大海遥相呼应。

就在他沉沉欲睡时,听见一声响动,他迅速清醒过来睁开眼,在黑暗中向声音处望去,他静等了几分钟,除那响动之后,房间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安德烈不太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他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从枕头下拿出枪,赤脚踩在地上,缓慢地向门口移动。

房间里只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以及屋外海浪声,他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别着门外的声音。

突然一阵摩擦的声音,安德烈迅速举枪,却跟着响起了门铃声。

门铃的音乐悠扬地奏完,无人敲门,无人闯门,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下,人却不见踪迹。安德烈虽凭直觉和经验推断出外面发生的事,但终究不能确定,他等了一会儿,检查了门无异状,才拉开了门。

如他所想,没有一个人,地上有个信封。

安德烈蹲下来用一只手摸了摸信封,是软的,不是任何机器类物品。他用脚把信封踢进房间,关上了门,走回来拿起信封,对着光看了一下,应该是一些沙土或者类似的东西,他仔细摸了摸,发现在那里面有一块硬质的小牌子,安德烈担心有毒,本放着没动,但信封上的数字让他很警觉:AS089。

这时,安静的房间响起震动声,是他的手机。安德烈走过去一看,是条短信,送来了一段视频,视频的封面是公墓的入口,公墓缩写是AS。安德烈转头看了一眼信封,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用小刀割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摊灰色的灰,中间有块薄薄的、铜黄色的小牌子。安德烈面色凝重,把它拿起来握在手里。他看了视频,是他们在挖伏基罗的墓,他没有看完。

电话响了,安德烈已经知道是谁。

“你喜欢吗安德烈?”那边的笑声传过来,还伴随着吸粉声。

安德烈展开手掌,这块牌子上写了伏基罗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名字,也就是说……安德烈看向桌上的灰。

“我等啊等,等到了今天。你像一只惊慌的小鸟,一只蚂蚱,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哈利国王音调不同寻常地高,情绪显然过分高涨,“但你又处处小心,像条滑腻恶心的鱼,总是抓不住你,总是溜走。那年你闯进我的房间,那么多驻守的官兵,你堂而皇之地走进来,把枪顶在我头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流落亲王,你他妈居然还敢走进来,要求我放过你?你未免活得太嚣张了,你这种低劣的种族、肮脏的穷民、一无所有的狗一样过活的人,凭什么以为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安德烈没有说话,把伏基罗的骨灰牌倒扣在桌面。

“这是给你的礼物,第一警告你,希望你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要总是梦想能和我谈条件;第二向你宣战,告诉你今后继续逃命吧,无论你逃到哪里……”

“你他妈还是听我说吧。”安德烈打断他,把骨灰牌装进贴身的口袋。“哈利赫里克,我得杀了你。像你这样不值钱的国王我手上没有杀过成百也有几十,不要以为你有多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