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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157)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安德烈把他领进来,扔到床上,压在身下,单刀直入主题,男孩儿哭叫起来,安德烈捂住他的嘴。

自那以后,麦克单方面以为他们成为了情侣,他买和安德烈一样的衣服,用同款的牙刷,跟着安德烈转悠,想学习一切,他充满崇拜和爱意的目光紧紧追随的安德烈,说些海誓山盟的话,安德烈笑笑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有天麦克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说他以后要骑这个自行车,就像他在家里一样。他躺在沙发上问安德烈晚上吃什么,安德烈说意大利面,他跳起来去厨房,把意面从冰箱里拿出来。安德烈从卧室里走出来,很平常地拎起衣服穿上,拿上手机,点了根烟,走到门口换鞋,漫不经心地说:“我去买包烟。”

从此一去不复返。

***

伏基罗对面前的男人说:“他名声也是从这里坏的。说老实话,安德烈送战友尸体回家是件不错的事,他队长和红发也为他宣传了不少好话,你要知道,在这行里,出这种英雄不容易的,人人都各扫门前雪。”

男人抿着嘴:“但是上人家的小孩……”他皱皱眉,摇头,“孤儿寡母……”

“说的也是啊。”伏基罗倒酒,“所以那个叫麦克的小子恨死他了,后来自己在行当里闯荡,把他做的这事广为宣扬,你知道,安德烈干得不错,总会招人嫉恨,谣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他送尸体,也对着尸体做了那档子事,这就有点过分了。”

男人咂咂嘴,还是在强调:“但说真的,孤儿寡母……”

“也不能这么说吧,”伏基罗放下杯子,“你情我愿的事,那小子属于送上来的,安德烈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你替他开脱,只是因为他是你儿子。”

“不然呢,木已成舟,人各有命。”

男人刚才怀念情人的神情已不在,皱着眉又问:“或许他真的奸尸呢?毕竟也没有第三个人……”

伏基罗不乐意了:“他可能不是个大好人,但又不是个变态。”

男人自己内心长久以来对安德烈的过度美化,现在已经碎掉了。他喝干净杯里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桌上放钱,伏基罗阻止他:“不用了,记我账上吧。”

“不不,我来付。”男人很坚持,看起来喝得有点晕,又自言自语,“他妈的狗崽子,一屁股烂账,真够狠的,应该下地狱……”

接着又看向伏基罗:“别介意,不是针对你。”

伏基罗撇撇嘴笑,朝他举举杯:“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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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浪子暴徒-3

安德烈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半,他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抓了抓脸,伸手拽开窗帘,阳光倾泻下来,他偏开头躲了躲,穿上衣服起床,去冰箱里拿了牛奶,随手拍了拍他爸的门,叫人起床。等他洗漱完毕,坐下来往碗里倒燕麦片,随手拨了一下桌上的台历,明天是他十二岁的生日。

他发现伏基罗还是没有起床,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去拍了拍门,没听到什么回应。想着应该是睡得太熟,安德烈又坐回去吃早餐。

十点半的时候,他又拍拍门,仍旧没有回应,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头,推开了门,看见床上凌乱的被子,但没有人。

这时候,安德烈还以为伏基罗只是出去了一趟。

直到第九天,安德烈还是不知道伏基罗去了哪里,每天他都以为伏基罗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回来,只是出了趟门,毕竟伏基罗没有给他留任何口信,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安德烈把冰箱里的食物吃干净之后,才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他在家里翻,又去伏基罗的房间里找,找到了几张大钞,还有一块金手表。他用钱买了很多东西,薯片、可乐、玩具火车和飞机、干面包、五种口味的果酱、一个蓝色的多功能酷炫水杯,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可是,只又过了两天,他便把面包和薯片吃完了,玩具显然和水杯显然不能充饥,安德烈坐在地板上,用手指挖果酱吃。

这会儿他算了一下,伏基罗离家十二天了,去哪里了呢?干活去了吗?受伤了吗?

安德烈拿手机给伏基罗发信息,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停机,他去伏基罗的柜子里找一个黑色的小本,然后拿上钥匙,出门换了几个硬币,去了电话亭。

他给一个叫“胡子”的号码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嘈杂的背景音里有个男人高喊:“他妈的滚……谁?谁?!”

安德烈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疯狗在不在你那里?”

男人停了停,似乎是看了看号码,又问:“谁?”

“我是他儿子。”

那边嗤笑了一声:“真的假的啊?疯狗有儿子?你耍我啊?”

“他在不在你那里?”

“你给疯狗当儿子?你傻了吧你,”男人嘻嘻哈哈,还跟旁边的不知道什么人讲话,“喂,你们听说过吗,疯狗有个儿子。”那边一阵哄堂大笑,有些人讲起安德烈听不懂的语言,但大概是脏话。

安德烈挂了电话,给下一个人打。

一个叫“兰斯”的男人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一板一眼地说:“没有。你是他儿子,你住哪里?”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那边又继续:“疯狗还欠我们钱,我们得谈一谈,你现在还在纳索吗?”

安德烈挂了电话。

一个叫“直钩”的男人接了电话,听完很平静,似乎在抽烟:“哦,你是他儿子,你几岁了?”

“……12.”

“哦,你自己吗?”

“他在不在你哪里?”

“找不到他了吗?”男人说,“你在哪里?巴勒莫?”

安德烈舔舔嘴唇,挂了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再继续打,这些人总给他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他第一次直面伏基罗的关系圈,那些成年人话里有话,总给他一种不详的感觉,他之前跟着伏基罗去干活,在边边角角里打杂,偶尔见过这样的人,精明谨慎,阴冷狡诈,伏基罗在他面前或许是个懒惰又没心没肺的父亲,但在他们面前,或许也是同样这么一个精于算计、冷血无情的家伙。

安德烈又打了几个电话,谁也没有见过伏基罗,大家一则对伏基罗有个儿子大惊小怪了一番,二来对安德烈自己的事问了两句,有几次安德烈觉得对面的人甚至想拿自己做个筹码或交易。这时他有点后悔,或许他不该说明自己和伏基罗的关系,仿佛是把自己的信息暴露了。

他打电话无果,电话费用掉了他的晚餐。

他只知道自己在西西里岛的一个小镇里,至于是那个镇他也不清楚,意大利语倒是会说,当地方言半懂半不懂。

安德烈挂了电话,沿着街道往回走,长长的斜坡石板路上一格格的灰砖干干净净,街道两次彩色的墙壁和矮小的联排楼间人声鼎沸,男人穿着带领的T恤和亮颜色短裤,踩着拖鞋,女人穿着吊带和短裤,或长长的碎花白色的、黄色的裙子,在街上走着,和安德烈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