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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派(151)

作者: 予春焱 阅读记录

男人反而一脸释怀的表情,苦笑了一下,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也是。”他喝了这杯酒,又变得惆怅起来,望着远处的人群,眼神迷离,在怀念安德烈,他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交错的笑脸和娇声中,托着下巴看过去:“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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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浪子暴徒-2

情人……

伏基罗倒是觉得,与其说安德烈擅长做情人,不如说安德烈乐于当情种。

安德烈十五岁那会儿,刚和他完成一票大的,躲在斯卡港城等风头过去,伏基罗照旧喝酒赌牌,不怎么管他儿子。有天在酒馆里听说港口停了一艘豪华游轮,本不应该停在这里,但因为海上有风暴暂歇,游轮上有些少年少女,在城里到处买东西,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

这事儿本来伏基罗听完也就过去了,但差不多三天后,他看见安德烈带了个女孩儿回来,说带她参观一下自己的家,逗了逗狗,两人去安德烈房间了呆了一会儿,就又出去了。

然后他们俩便频频出双入对,伏基罗常在家里看到这个女孩儿,有时候他夜不归宿,凌晨从外面回来,还会看见他们俩手牵手在海边散步。

女孩儿比安德烈大一两岁,褐色的头发,眼睛扁扁的,脸颊上有些雀斑,不怎么笑,手脚细长,个子高,穿各种各样的碎花裙,扎两个麻花辫,垂在肩膀上。像是北欧人,似乎是那种怎么吃也丰腴不起来的类型,偶尔遇到伏基罗时就点点头,从不多交谈。

伏基罗倒是有点奇怪,照时间推,这女孩儿应该是从游轮上来的,但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钱人。

安德烈心情不错,起很早准备出门,哼着小调,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洗脸,他倒是不长胡子,浑身体毛稀疏,毫无伏基罗的基因。

伏基罗转头看看外面的天,换了个角度看电视:“今天会下雨。”

“没关系,反正也要洗澡。”安德烈心情不错,拿上一盒巧克力,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好头发,拿把伞出去了。

伏基罗撇撇嘴笑,又看了一眼天。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后,这两人落汤鸡一样地回来了。

巧克力是肯定没有了,发型也一团糟,女孩儿披着安德烈的外套,仍旧冻得发抖,妆也花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安德烈的头顶还有几片树叶。

伏基罗连头都没转:“约会怎么样?”

这也没办法,两个落汤鸡换了干衣服,伏基罗简单地做了饭,三人大眼对小眼地坐在餐桌旁,听屋外雷声滚滚。

安德烈跟女孩儿说:“吃吧。”

“等等,”伏基罗抬手阻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孩儿穿着安德烈的衣服,松松垮垮,冲过了澡,脸蛋蒸得红通通:“吉尔。”

“哦。”伏基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指指面前的盘子,“吃吧。”

三人开吃,一句话都不说,伏基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吉尔想去拿块面包,安德烈都没什么眼力见,只顾着自己吃,于是伏基罗踹了踹安德烈的脚,对面的安德烈抬起头:“你中风了?”

“……”伏基罗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把面包篮放到那边呢,吉尔拿不到它。”

安德烈看了一眼吉尔,把面包移了个位置。

伏基罗越发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担负起了谈话的职责:“所以,吉尔,你是哪里人?”

吉尔看了他一眼:“一定得回答吗?”

伏基罗眼角一抽,妈的,一对儿逆徒。

于是晚餐照旧沉默。

伏基罗吃得不开心,很不开心,吃完擦擦嘴就走开了,坐回了沙发上,和狗玩,后面的两人还在慢吞吞地吃,说话也不避讳,但也没什么有趣的事。但不一会儿安德烈走过来:“饭吃完了,盘子我晚点洗,你还有酒吗?”

“你小子……”伏基罗笑逐颜开,“去吧,去壁橱里拿,要我走开吗?”

安德烈也笑逐颜开:“那好啊老兄,你出门去吧,给年轻人留点地方。”

伏基罗一噎,躺回去不动了。

于是两个年轻人调暗了灯,在后面喝起酒,伏基罗虽说盯着电视玩着狗,但心思全放在后面的谈话上。

吉尔好像喝得很快,醉得也很快,没几杯声音就扬起了些,安德烈倒还是平平稳稳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原来吉尔确实是从游轮上下来的,不过她不是天子骄子的一员,她是随船表演弹钢琴的,在早餐时、晚餐时、夜场里弹钢琴,来为她的同龄人烘托出吃饭或调情的气氛。也常常会在半夜被叫起来,因为某位要向某位告白,或是安排了特别的表演,她便去当这个特别的背景,很多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有人在她的钢琴上做起来。

伏基罗挑挑眉毛,觉得好笑。

但吉尔不觉得好笑,她讲到自己的身世,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事情顺利也就罢了,不顺利她有时还要挨揍,不都已经是有钱人了吗,上帝已经对他们很好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善良呢。

安德烈居然在后面说:“你这样,下次再有人骂你,你就装中风,躺地上抽。”

“好主意,下次我就装疯,也不让他们好过。”吉尔想了想,又改口,“不行,我不能装疯,装疯我怎么嫁富豪?你看,我这种生活里,我就得力争上游,嫁个有钱人,过体面的生活。或者你努努力,我们俩一起过体面的上流生活。”

安德烈很为难地咂了下嘴:“要不还是你自己力争上游吧,这对我来说太费劲了。”安德烈给倒酒。

“还从来没有人给我弹过钢琴,我的王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吉尔醉醺醺地抱怨,“总是我给别人弹。弹啊弹啊,弹啊弹啊,弹得我手指流血,弹得我背都弯了,我真没有用,我会老死在钢琴前,我会变成一个永远不会被光照到的老姑娘……”

安德烈说:“那这样,你自己弹的时候你录下来,然后自己放给自己听。”

伏基罗心想,妈的,安德烈,你什么也没从你风流的老子身上学到。

吉尔在后面甩头:“你懂不懂,要献给我的,啊你懂个屁,你的心就是石头!”

安德烈握住她的手:“我不是,我只是轻微精神分裂。”

“我靠,这么酷?”吉尔拉住他的手,“很多人都有,就我没有,我们乐团就有好几个,搞艺术的嘛,还有一个天天闹着要自杀。”

安德烈说:“妈的,酷炫,羡慕。”

吉尔说:“真好啊,我也想得,我第二个人格一定要大杀四方,你几个人格?”

安德烈说:“啊?两个吧。”

伏基罗僵在原地,他年纪大了所以不懂,是所有年轻人都这样,还是这两个是神经病?后面的人又开始谈起某个打扮像女人的男人,对那人大加赞赏,并反感一个老牌英雄,伏基罗越发听不下去,拎瓶酒回自己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