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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157)

作者: 风吹起游鱼 阅读记录

“你也是个苦命人。”

来这儿的人哪有不命苦的,瘸子沉默半响,没答话。

“你命也苦?”

施玉儿‘嗯’了一声,“苦,爹娘没了,马上一个亲人都要没了。”

“你也不缺银子,来这儿做什么?”瘸子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问道:“你给那些衙役的银子,够他们吃好久了。”

“我劝你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没救了的人身上下功夫,”瘸子又说道:“你和那位有关系,对不对?”

“对,”被他看了出来,施玉儿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什么,低声答道:“我要陪着他。”

“陪吧,总归没几日了,”瘸子又从怀里开始掏烟丝,抽了一口鼻间冒出热气来,慢慢说道:“再过几天,到营州之后,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几个衙役说的,我要不清楚,但是你也知道,那些做大官的,总会有些恩怨在身上,你把这几日陪了,快些走掉算了,自己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施玉儿摇了摇头,“他也劝过我,只是我不能走,就算只有最后几天,我也要陪,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

“他救过你的命?”瘸子将没吃完的肉干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从口袋里逃出一把瓜子开始磕起来,“他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了?你回去娶个婆娘,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施玉儿也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嗑了起来,“不娶婆娘,自己拿银子过日子,过不过都无所谓,没什么意思了,他不在,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命不是他给的,但是他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二人话说不到一路上去,一个人一把瓜子磕了一下午,只剩下瓜子壳破开的清脆响声,都没再说一句话。

等到哑巴来找人时,台阶上全都是瓜子壳,瘸子给哑巴也抓了一把,问道:“他们不是出去探路了?难道这么早就回来了,要我帮你做饭?”

哑巴白了他一眼,接过瓜子塞进自己的兜里,从背后拿出一盘炒的干巴巴的腊肉片,用手比划着。

瘸子看懂了,说道:“肉好吃,咱仨趁着那群人没回来,多吃点,不敢喝酒,兑点水喝也差不多,白陌呢?他好像也出去了,吃不到这种好东西了。”

腊肉许是炒久了,有些颜色发黑,没什么旁的调料,闻起来有些发齁。

施玉儿对腊肉没有兴趣,便进了屋里,往外一看,的确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昨天摔的半死不活的还躺在火堆旁边,脸上被烤的红通通的,正在轻声哼着。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用自己的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想给沈临川送过去捂一捂手,却在站起来时眼前忽的一花,摔在了地上。

她捂着肚子,有些难受的咬着唇,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一些,瘸子听见声音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问道:“你一天烧这么多水,能喝的完吗?”

话落,他疑惑地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每天吃这么多东西还像个娘们一样,又不是怀孕了还总喜欢吐,站都站不稳了。”

作者有话说:

好啦,今天又是二合一的一天,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在置顶评论处留言,不然评论刷下去了我就看不见啦,明天还是早上九点~

来推荐一波朋友文《竹马他位极人臣》by韫枝,超好看!

小时候,沈惊游是兰芙蕖最讨厌的人。

他是江南最年少轻狂的世家子弟,锦带白玉,纨绔张扬,因为她爹是学堂夫子,所以喜欢变了法儿地欺负她。

她又气又恨,直到阿姐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讨厌哪个人,就去让他爱上你,然后把他狠狠抛弃!

兰芙蕖照做了。

当那个讨厌鬼揪着她的头发不放时,她突然转过头,闭着眼睛亲了他一口。

睁开眼睛,只见少年的手僵硬顿住,半晌,他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沈惊游,好像骂了句脏话。

-

元宵佳节,沈惊游破天荒地给她买了盏花灯。

刚准备翻进兰家后院,就见那小姑娘一脸苦恼地提着花灯:

“荷姐姐,你说……我要什么时候甩了他?”

他气得直接把藏在袖子里的白玉簪捏碎。

约好了一起在后院见面,他没有赴约,骑了匹马跑出城,三天后气消了才回来。

谁知,一回城,就听到了兰氏被查家的噩耗。

兰氏家眷悉数流放边关。

他慌慌张张地跑入兰府,血蜿蜒至他的脚下,树影落在少年青稚的面庞上。

-

再后来,边关出了个骁勇善战的沈小将军。

年纪轻轻,战功累累,手腕阴狠,一身煞气玄衣。

敌寇怕他,世人也怕他。

而他好像也无欲无求,美宅美田美人,都不在乎。

直到一次宴会上,他看到了友人新买的美姬。

友人边说边笑,美人兰氏,姝色无双,下个月便要抬她过门。

她坐在堂下,低着头,乌发迤逦。

双肩微微颤栗,似乎在发抖。

他捏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望向她。

第七十九章

施玉儿没太听清瘸子的话,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

“没什么,”担忧伤害到她作为‘男人’的尊严,瘸子只自个儿嘀咕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扶着她坐到一旁休息,“就说你身子太弱了, 须得好好养养, 没说什么别的。”

他不说,施玉儿也不打算再问, 她抱着水壶坐着歇了许久才感觉好上一些,半响抬起头来, 见那些衙役还未归来, 于是一步三晃地走到沈临川的旁边,也没心思再与他犟什么, 委屈巴巴的蹲在他的身边不语。

沈临川侧首看她, 问道:“怎么了?还在为我之前的话置气?”

“没, ”她这句话说的也不太诚实,施玉儿鼻尖酸酸的,她最终还是服软,靠在沈临川的肩上,闷闷说道:“我倒是想与你置气, 但是我气不起来, 因为你没错,可是我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雨又大作, 大群飞鸟仿佛千万只般往庙前掠过, 凄风竹影飞鸟, 影影绰绰。

哑巴洗锅的声音响起, 施玉儿忽然想起来, 之前在京中时,她想学着做一种糕点给沈临川,可是却怎么也学不会,做出来的成品让雾莲尝了又尝,每次二人都能吃个肚饱,可惜最后还是没能让沈临川吃到。

“我们还有以后吗?”她忽然间问道:“我没想过我们之间会这样,但是我更不愿将你一人抛下自己去沈家,这样我不安心。”

沈临川的眼眶微红,执起她的掌,没再多说什么,二人互相依偎着,看檐下雨声淅沥。

“我会护好你的,”在她离开时,沈临川忽然启唇,“我会用我的命护好你。”

施玉儿憋着汹涌而起的酸意,低下头止不住地呜咽着,环上沈临川的颈,伏在他的胸前止不住地颤声哭着,这么多天积攒的委屈在此时终于得到了纾解。

“好……”她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脸上一块黑一块白,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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