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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机(139)

现在他都明白了。

他只是比别人都幸运,很久之前就在她心里留下位置。

他抢占先机,然后肆意挥霍那些眷恋和旧日温情。

魏惜深吸一口气,脑袋里理智那根弦绷的很紧,就要快断了。

但在断之前,她还是冷静地问:“我们现在在阑市,不是工作关系,之后南北湾三岛开发的项目,你还是会遵守约定吧?”

薛凛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会。”

啪嗒。

那根弦终于毫无负担地崩断了。

魏惜觉得心底那口火山彻底被撼动了,她咬牙切齿道:“是啊,我记得,我一开始就记得,从军训第一天我就关注你,后来顺理成章喜欢你,为你进学生会,为你玩命学习,希望可以引起你注意,让你也能想起我!”

“在你面前我几乎没有原则,我可以理解接受任何事,所有让我伤心难过的我都自动替你解释,我想过你再针对我我就忘记你,你对我坏一点我默默给你减一分,可你对我好一点我可以给你加一百分!我唯一的发泄,就是把你的备注改成赛博ATM出出气,结果被你看到成了我虚情假意的证据!只因为我记性好,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满意了吗!”

没意义。

现在发泄快十年前的情绪真的没意义。

可魏惜实在是憋的太久了,那些情绪没有消失,一直都在,在心底某处压着。

她可以埋葬一辈子,也可以不吐不快。

“......我没忘。”薛凛眼睛红了,小心翼翼地哽咽,“那时候我都五岁多了,我记得住,你小时候头发是卷的,眼睛圆溜溜的像葡萄,没有现在妩媚,你以前特别爱笑,眼睛会眯起来,张着嘴巴,可再见到你,你就已经不笑了,还很沉默,以前你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小裙子,特别爱美,可高中你却......最重要的,我拿那张照片给西尧看过,她承认那是她。”

以前家长老师都只喊阿西,因为朗朗上口,又很好听,所以他一直不记得她的大名。

而且再次见面,她和童年时的性格简直走向两个极端。

他真的半点都没有想过,她会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儿。

当时初中遇到西尧,孟棠之和沈舒怡说他和西尧同上一家幼儿园,还一起做过游戏,因为西这个字,他自然而然想到阿西。

于是他难得对西尧有了点兴趣,还从相册找出那张照片,给西尧看,问西尧是不是阿西。

西尧当时对着照片看了几秒,然后抬起眼,认真对他说:“是。”

他完全没料到十三岁的西尧会骗他。

太荒谬了。

这么多年,他居然认错了人。

他还为了假的那个,对真的阿西充满偏见,刻意针对。

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一切好像历历在目,不忍回望。

魏惜紧咬着牙关牵扯颈骨,自耳后到颈窝的一根骨头绷紧,激动的发红。

如果他忘了,她还可以理解,毕竟男性对六岁以后的记忆才最清晰,记不清六岁前的,只能怪出厂设置。

可他说没忘,他记错人了,他把西尧当成她记了这么多年。

魏惜觉得愤怒,又觉得格外可笑。

原来在他心里,一直是为了‘阿西’才欺负她。

她以为那是两小无猜的甜蜜回忆,而他却把它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不在阑市那些年,他是不是也亲密宠溺的喊西尧阿西?

魏惜不顾被他抓着手腕那只手,抬起另一只,重重地点着他的胸口,她扬起下巴,眼睛红着,目光如刺,又冷又锋锐,她恨道:“薛凛,你知道我当初给你编的最多的理由就是你忘了吗?”

“你知道被暗恋的人讨厌是什么感觉吗?你讨厌我,我甚至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我还不断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找不到就只好拼命学习,希望你能多看看我的优点。结果后来,是因为杨玟亦污蔑我告密,你信了,现在你说,西尧承认阿西是她,你又信了。”

“你知道那天在活动楼地下一层,你轻蔑我的表白,还要撩起她的围巾刺激我,我是什么心情吗?你让我道歉,赔钱,擦地偿还我无所谓,我拿钱办事,罪有应得,我掉一滴眼泪都算我矫情!”

“但宋泽臣说,西尧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会随随便便就算了,你知道我听了这句话有多难受吗?我不是你的青梅吗?照片后面是你亲手写的,薛凛只对阿西一个人好,你做到了吗?你凭什么信她,你凭什么记错了!”

魏惜吼完,胸膛剧烈起伏,阑市冷硬的春风吹起她的头发,不断拍打在脸侧脖颈。

但她眼睛都不眨,被攥着的手腕克制不住的抖。

薛凛不顾胸口被她戳的生疼,一用力,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带着哭腔,蹭着她的耳骨,像生怕被抛弃的大型犬:“对不起,我没做到,对不起,我记错了。”

他现在变得有些无赖,至少比以前难缠。

魏惜推不开他,愤而露出利齿,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他的衬衫很薄,轻易被齿尖濡湿,压向皮|肉。

薛凛疼的一抖,浑身肌肉绷紧,连抱着她的手臂都更坚硬了,却固执地没松开她。

魏惜咬的很重,牙关都酸了,薛凛还是忍着痛,细碎低语在她耳边道歉。

半晌,她松开牙齿,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轻声问道:“我送你那张照片写着什么?”

薛凛顿了顿,努力回忆,小声说:“阿西永远不会忘记薛凛,后面好像是拼音。”

魏惜道:“你记着,我做到了。”

作者有话说:

◉ 第58章

“记得了。”薛凛声音放软, 想去抱抱她。

手刚碰到她的腰,不远处餐厅大门骤然推开。

餐厅服务员拎着烟灰缸到院门口磕烟灰。

魏惜和薛凛立刻移开对视的眼神。

“......”

“......”

烟灰缸有节奏的敲在台阶上,声声不息, 没完没了。

魏惜低咳, 细若蚊蚋道:“一会儿回去怎么办?”

薛凛眨眼:“很难。”

两位家长都不是好糊弄的,他们一前一后跑出来,情绪那么古怪,肯定瞒不住了。

魏惜摸了摸鼻尖:“总得给个理由。”

薛凛打量她的脸色:“嗯......”

魏惜主动道:“我去卫生间, 第一天肚子疼。”

薛凛挑眉:“那我,顺便帮你买卫生巾?”

魏惜硬着头皮:“也行。”

俩人一前一后回去, 发现自他们走后, 桌上的菜一点也没动。

孟棠之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姜颂辛则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

孟棠之之前知道很多, 今天看两人的状态, 又猜到不少。

在意成这样,总归离和好不远了。

她能跟姜颂辛再次熟络起来,的确是因为薛凛和魏惜的关系。

那年寒假前, 孟棠之和薛盛卫接到T大建筑系教授的电话,说薛凛缺考了期末考试,按规定只能挂科处理, 明年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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