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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机(121)

魏惜觉得胸口酸涩,心脏像被狠狠揉过,她不知道被子弹穿透的后遗症有多严重,南湾这两天正好降温,又阴天。

薛凛疼得缓缓蹲下身,右臂虚弱地垂着:“没事,你回家吧,我缓一会儿,去药店买点什么越南龙虎膏,泰国清凉膏之类的擦擦。”

魏惜怎么可能丢下他自己回家,她急躁地抓了抓头发,醉酒让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越南,泰国?

龙虎膏,清凉膏?

她猛地想到自己家的印尼白树膏。

魏惜惊喜道:“我家有印尼的白,白树膏,可以营养神经的,疏通经脉的。”

薛凛仰起头,眼睛亮了一瞬,犹豫地问道:“是吗?”

作者有话说:

◉ 第49章

关心则乱, 加上酒精麻痹,魏惜将薛凛带上了楼。

南湾的公寓楼都很小,毕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不过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房间里,还是应有尽有的。

魏惜在门口脱掉高跟鞋,直接光脚踩着地板走了进去。

大楼的保洁人员每天都会来打扫, 地板很干净。

魏惜这里没有男士的拖鞋,她站在鞋柜前发了会儿呆, 才有些尴尬地对薛凛说:“地板不脏, 你在沙发上坐一下,我找找。”

她指了指客厅的小沙发, 沙发是乳白色的, 不大,最多能坐三个人,但要舒服一点, 还是坐两个人比较合适。

魏惜不是没钱租豪华公寓,只是这里离南湾所近,管理比较好, 而且她常年在工作单位,家里的空间够她一个人用了。

薛凛扶着右臂,紧蹙着眉头,下唇咬得苍白:“好, 麻烦你了。”

他坐在沙发上, 微微躬身, 将左手肘搭在膝盖上。

只有女孩子的家, 空气中都飘着股淡淡的香气。

应该是挂在晾衣杆上衣服的味道。

魏惜脑袋短路,明明白树膏被她精心收好了,但现在猛地一想,她居然想不起在哪儿了。

她拍了拍脑袋,蹲在电视柜前,拉开一个个抽屉翻找着。

她已经忘记了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裙,也忘记了薛凛就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过量的酒精已经无法支撑面面俱到的思考了。

裙子因为下蹲的动作绷紧,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身材,匀称光洁的小腿被挤压着,白嫩的脚踝仿佛一只手就握的过来。

薛凛睫毛一抖,不自然地撇开脸。

他怕他再看下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没在电视柜里找到,于是站起身,推开了卧室门,但电视柜却忘记关上了。

她自顾自进了卧室,又去床头柜里翻找。

薛凛不好看她的卧室,只好把目光落在她刚刚呆过的电视柜前。

电视柜里装的东西其实不多,一个柜子里放着各类常用药品,另一个柜子则存着牛皮袋文件夹,上面用签字笔写着魏惜的名字,里面应该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文件,比如入职合同,比如毕业证书。

但在文件袋的里侧,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露出一个边角,借着客厅的灯光,微微泛着亮。

应该是金属边框,包着玻璃,只有这一个角,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但能跟重要文件放在一起,说明这件东西对魏惜来说应该也很重要。

薛凛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本能驱使他站起身,去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

他知道这样很唐突,没有礼貌,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朝电视柜走过去。

魏惜还在卧室里,并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薛凛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将那个金属边框的东西拿了出来。

它很快在灯光下暴露了真颜。

那是个相框,玻璃夹层明显碎裂过,被玻璃胶粘黏在一起,里面夹的东西已经彻底受潮变形了,哪怕经过及时的烘干处理,也已经没有了曾经艳丽的光泽,而变得枯败发黄。

他应该觉得熟悉,因为这个东西,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做的。

他处理的标本,他嵌的边框,他设计的电路。

薛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惊讶,酸涩,释怀,繁乱汹涌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五脏俱震。

他眼底快速攀上红意,手背青筋绷起,紧紧捏住相框,几乎要把玻璃掐碎。

他现在只想将魏惜用力揉在怀中,努力感受她的存在,将这七年失去的全部时光都索要回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

右臂真的开始颤抖,这次不是装的,或许是疼痛,或许是激动,他克制着体内喧嚣的冲动,拨动了压片相框下的小开关——

啪嗒。

柠檬黄的灯泡亮了,灯光照耀着枯黄的落日珊瑚,沿着碎裂的玻璃纹路,一点点漫上来。

薛凛垂下眼,睫毛搭着,漆黑的瞳孔被灯泡映亮,过往的记忆澎湃袭来,将他吞没。

魏惜终于在床头柜最下一层找到了那三瓶白树膏。

她舒了口气,迫不及待抓着药膏出来,都忘了理一理因为翻找而滑下肩头的吊带。

“找到啦!”她刚打算给薛凛看手里的白瓶子,却见薛凛半跪在电视柜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低着头,下颌绷的很紧。

魏惜反应了一瞬,卡壳的大脑终于快速转动起来,她想起她在电视柜里放了什么。

她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气道:“谁准你翻我东西的!”

薛凛被她一喊,终于抬起头,他眼底泛红,轻轻放下压花相框,沉声问道:“为什么还留着?”

他记得那晚打的很碎,她能把相框都拼好,说明将所有玻璃都收集起来了。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没人会愿意捡起心里认为的垃圾。

魏惜深吸气,皮肤充血,血管鼓胀,她喝了太多酒,根本没有足够清晰的思维诡辩,况且事实摆在眼前,短时间内,她很难找到理由诡辩。

她只能气急败坏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薛凛眸色一敛,霍然起身,双臂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雪白的墙壁,急促道:“你留着它,说明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你七年都没把它扔了,说明你也没忘了我,对吗?”

“你对我,不只是因为当初坐的近,没有别的选择才喜欢,对吗?”

薛凛声音很沉,带着些许颤抖,熟悉的磁性沙哑的声音灌入耳中,魏惜不禁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他问的那些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了。

她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但身体却热的焦躁,她只能装腔作势地喊道:“不是不是都不是!”

七年后再见,她在薛凛面前始终是从容不迫,心平气和的,她戴着最完美的面具,让自己显得成熟优雅,云淡风轻。

好像那些曾经只是年幼时的一个玩笑,谁再放在心上,谁就没有成长。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体面下去,可薛凛看到那个相框,突然打碎了一切,打碎了她全部的从容,让她的情绪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两性关系其实也是一种交锋,谁先失控,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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