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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机(117)

她莹白细腻的手背搭在淋浴开关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看来这段旧情在他心里,也没那么稀松平常,没有意义。

第二天,魏惜精神抖擞的来到南湾所,去老板办公室报道。

“老师,我已经彻底熟悉咱们实验室了,可以开始工作了。”

章云尊院士放下鼠标,靠在办公椅上,朝魏惜笑了笑。

虽然他的主要工作都在重点实验室里,但他行事作风,处事风格仍旧保持着大学导师的习惯。

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领导或者老板,只接受老章或者章老师这样的称呼。

他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纹路很清晰,但眼睛却足够亮,带着年轻人都比不上的精气神。

章云尊和善问道:“小魏,南湾所需要后继人才,我对你有很大期许,你的博士导师特意给我写信夸奖你,希望你能在海洋科学领域有更大的成就,现在我想听听,你有没有感兴趣的方向?”

其实魏惜没有特别偏爱的方向,只要跟海洋有关的工作,她都挺愿意,她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清理海洋垃圾的志愿者。

但章云尊问起的时候,魏惜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老师,我发现我对珊瑚礁生态修复技术体系研发很感兴趣。”

章云尊思索了一下:“哦,你说的是何为山研究员专攻的领域。”

魏惜弯眸:“啊,巧了。”

章云尊点点头:“嗯,实验室里搞修复技术体系研发的科学家太少,导致用人的时候总是捉襟见肘,要是你感兴趣,能钻研下去,也是为南湾所填补了一块短板。”

章云尊不好意思说,何为山这个人做科研没问题,但为人很有问题,有不少研究员偷偷跟他抱怨过,他有时也会点何为山几句,但何为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章云尊还是更擅长搞研究,不擅长管理,对这种局面他也有点无可奈何。

更何况何为山还很有用,他又不好为了点纠纷把人赶走。

现在魏惜对何为山专精的领域感兴趣,章云尊是期待魏惜做出点成绩的。

最好让何为山察觉到危机感,以后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魏惜双手交握搭在身前,平静道:“老师,我会努力的。”

她会努力,让那个无法取代的何为山变得可有可无。

得罪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过了两个月,魏惜已经对手头的工作非常熟练了,何为山研发的技术体系她也大致摸透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研究出更高效有用的技术来,彻底取代何为山。

午休时候,蔡雅楠脚一蹬地,将椅子滑到魏惜身边,蔫了吧唧道:“哎哟这数据看得我眼睛都花了,明天就得交分析报告,我真的要吐血了。”

魏惜停下手头的工作,从饭盒里拿出早上做好的三明治,咬了一口,随口道:“用我帮你看看吗?”

蔡雅楠摆摆手:“别了,我应付的来,你还是努力干倒何为山吧,加油,我们的希望!”

魏惜轻笑一下:“别逗了,隔墙有耳。”

蔡雅楠探过身子,凑到魏惜耳边,压低声音:“我说真的,自从你有男朋友后,何为山就盯上我们几个了,我的天,他昨天约我吃饭,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可真是运气好,能跟前男友复合,我这种母胎solo的,都不知道上哪儿找男朋友去。”

魏惜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她根本没跟前男友复合,那话主要是应付何为山的。

但她没想到,何为山把这件事传了出去,现在整个南湾所都知道她名花有主了。

魏惜也是有苦难言,连解释都没法解释。

魏惜轻声道:“南湾所不是很多青年才俊嘛,你看到好的就可以下手啊。”

蔡雅楠耸了耸肩:“有倒是有,但是要么名草有主,要么心有所属了,你不知道吧,还有人等你分手呢。”

魏惜猛地咳嗽两声,差点把三明治喷出来。

蔡雅楠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就不说是谁了,省得你看到他尴尬。”

魏惜:“......我谢谢你。”

蔡雅楠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对了,下个月你要去珊瑚礁三角区考察吧?”

魏惜点头:“怎么,让我给你带纪念品?”

蔡雅楠一笑:“没有,就是觉得嗯......你从事这个方向真的挺有意义的。”

魏惜微怔,也跟着笑:“是啊,挺有意义的。”

一月,魏惜生日之前,南湾所考察队从南湾出发,飞往印尼,抵达班达海。

当地的科研人员热情接待了他们,在开会交流之前,先带他们去海事保护区参观。

魏惜熟练换好潜水服,戴好装备,一边走一边听当地科研人员介绍——

“我们尽了很大努力,但在印尼境内,仍然只有6%的珊瑚礁保存完好,我们感到遗憾和失望,这不该是某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全世界的事情,大家都要努力,要非常努力,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澳洲的大堡礁,是保护最好最成功的,我们也在不断学习,我们与加勒比海,洪都拉斯,斐济,墨西哥,夏威夷的海洋组织都有交流和合作,非常期待这次与你们南湾研究所建立联系。”

“我们最大的困扰是全球变暖和过度捕捞,你们最大的困扰是污染和沿海开发,我们都面临严峻的问题,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

南湾所的一众人表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作为海洋科学家,他们知道珊瑚白化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但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印尼科研人员怀揣的热忱和脸上的期待,让人惭愧。

船开到海水中央,停了下来,印尼科学家向下一指:“这是我们的自然保护区,我们身下这片海水曾经是一片荒芜,经过了十年的努力,已经恢复了生机,你们来看。”

说着,他翻身下了水。

魏惜也跟着翻了下去。

海水没过身体,温温热热,随着下潜深度不断增加,温度降低,光线变暗。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簇簇充满生机的珊瑚礁,无数海洋生物在其中穿行,那些色彩斑斓的小鱼,像被系统统一调控的整体,当有大鱼游过时,便步调统一的钻进珊瑚丛中,等大鱼游过,才探出脑袋,慢悠悠游出来。

印尼科学家用手电照亮一张照片,给魏惜看。

那是这片地方被修复拯救之前的样子,珊瑚成片成片的白化,上面布满破烂的渔网和杂物,周遭海水浑浊,看不见一只海洋生物游过。

他有些骄傲地指了指照片,再指指面前的繁华盛景。

魏惜朝他比划了下大拇指。

在海下参观了一圈,众人依次浮出海面,印尼科学家离魏惜最近,他迫不及待地问:“魏,你为什么从事这个行业?”

魏惜大口呼吸着空气,抹去脸上的海水:“我喜欢海洋,从小就喜欢。”

印尼科学家:“我是在二十五岁之后才决定来研究珊瑚的,因为我亲眼见过珊瑚脱藻,你知道吗,那是珊瑚为了抵御恶劣环境做出的最大努力,它们在垂死挣扎,绽放出最美的样子呼救,对我说请救救它,我不能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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