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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93)

拽过把椅子坐到新徒弟旁边, 他叼上根烟问:“你这写什么呢?”

“帮金钏做个回归分析的小程序。”彭宁现在不是半瞎了,又戴上了框架镜,在现场的时候是懒得爬回车上从包里翻眼镜。

回归?罗家楠眼前闪过一堆早已被自己遗忘念法的符号。要不是经常看祈铭用,他连符号长什么样都忘了。

“做这干嘛?”

在现场出洋相归出洋相, 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彭宁格外自信:“哦,他要推算死亡时间嘛,蝇蛆生长速度和温度间存在线性关系,需要用到回归方程计算。”

“这玩意不是能用excel算么?”罗家楠毕竟是刑侦系出身, 刑技的东西多少都得学点,但仅仅是应付考试的程度, 早还给教授了。

彭宁认认真真的解释道:“用excel可能会出错,他之前写论文的时候出过一次错, 打那之后一直都是手工计算,我刚看他在车上写写算算的, 感觉挺麻烦的, 做个程序, 以后他算起来就快了, 他刚才教了我很多法医昆虫学的知识,我这叫投桃报李。”

想想悬案组那位毫无存在感的秧-程序高手-客麟, 罗家楠稍感诧异:“没看出来, 你小子还挺会社交。”

“程序员并不都是内向型啊, 师父你这是偏见。”

罗家楠当即抬手:“诶!别叫师父,要不咱组这辈分差太大了。”

如果彭宁叫他师父,那喊苗红就得是师奶了,还有吕袁桥和欧健,都成师叔了。再往上捋,到赵平生那得是啥?师祖?

稍事琢磨,彭宁问:“那我跟唐副队一样,喊您楠哥?”

“都行,直接叫名字也成。”

罗家楠低头点上烟,紧跟着烟灰缸就递到了眼前。他抬头冲彭宁笑笑,满意赞道:“行,挺有眼力价的。”

彭宁含笑认夸。他一贯有眼力价,不过得知他来重案是跟罗家楠,欧健还是特意提醒他,必须得眼里有活儿,别等师父说,不然少不了被骂。话说回来,他觉着欧健挺勤快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老被罗家楠骂。

中午吃完饭,罗家楠接到祈铭的电话,说检完了,死者头部一共遭受了八次打击,另外身上还有十一处刀伤,确认是死后伤,伤到骨头的地方,骨骼断面没有生活反应。

妥妥的过度杀戮,泄愤式的行凶。

“还真让高仁说中了,凶手和死者有仇。”罗家楠一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应该说恨之入骨。”

祈铭补充道:“正因为凶手过度损坏了尸体,才导致蛆虫大量繁殖,一般来说,苍蝇会在口鼻、阴/部及伤处产卵,尸体上外伤多,苍蝇可产卵的地方就多,蛆虫活动范围大,致尸体迅速白骨化。”

“明白,那……凶器类型?”

“打头的应该是直径六公分左右的锤子,身上的是单刃锐器,水果刀、匕首之类的,刃长不超过十五公分,刃身最宽处三点五公分,几乎都是垂直捅入,还有,刺伤均分布在背、臀以及大腿后部。”

“听着像是死者倒地后被刺的样子。”罗家楠边听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诶对,你吃饭没?”

“还没,刚完事。”

“那你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大概过……一小时去接你。”

“你不用留这边走访排查?”

“咱行李什么的都在车上呢,再说我总得回趟家洗个澡吧?我把彭宁搁这儿,有消息他会通知我。”

“谁?”

“就我那新徒弟。”

“哦,那个薯片。”

薯片?罗家楠闻言回头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彭宁,怎么也找不着这孩子身上哪和薯片能沾边。稍作推理,哦对,彭宁,祈铭为了记住姓,应该是联想到了膨化食品,那么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必然是薯片了。

行吧,反正离不开吃。

回到家里,祈铭先把自己里里外外彻底消了遍毒,然后洗澡洗衣服收拾屋子。一礼拜没回来,除了地板有扫地机器人阿强定时清扫,其他地方都积了一层薄灰。满屋的灰尘导致他洁癖发作,再累也得把屋子收拾出来才能踏实休息。

罗家楠负责拖地,拖着拖着发现沙发底下都是灰,遂扯开嗓子吼道:“阿强,阿强!”

停在电子称旁边的扫地机器人应声闪了下灯,慢慢悠悠的绕过沙发,爬到他脚边打转。

“别扫我,扫沙发底下,沾水该搓泥了。”他抬脚轻踢了下阿强的屁股,强迫它掉头,“去,那边。”

阿强面板上的灯闪了两闪,似乎是在表达不满。刚钻进沙发下面没一会,“唧唧唧唧”报起了警。听到声音,祈铭从卫生间探出头,喊道:“罗家楠,你儿子又卡沙发底下了!”

“我拖卧室呢!待会再管它!不长记性的东西,卡一百回了,还卡!”二楼传来罗家楠不忿的回应。

“你也不长记性,跟你说多少次了,要阿强扫沙发下面的时候,得把沙发脚垫起来一边。”

“那您看咱是换个沙发?还是换个扫地机器人?”

“把你换了最经济实惠。”

祈铭嘀咕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弓身抬起一角,用放在咖啡桌上的烟灰缸把沙发脚垫起。报警声随即停止,阿强前后挪动,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默默打扫。

等罗家楠拎着拖把下楼,祈铭朝沙发下偏了下头,感慨道:“这孩子也陪了咱们七年了。”

“我记得当时导购跟我说能用十五年,这还没到一半使用年限呢。”路过祈铭身边,罗家楠突然伸手勾住对方的腰,趁人不备偷了记吻,又毫不意外的被一巴掌呼开。

祈铭一脸嫌弃:“先去洗澡,你身上都黏了。”

“一起?”

“我洗完了。”

“再洗一遍。”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祈铭气笑,抬手照他屁股狠拍了一下:“快去洗澡!臭烘烘的别上我的床!”

罗家楠鬼叫着蹦进浴室。一边冲澡,一边琢磨待会怎么折腾祈铭。完全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工作会有多忙,还得一直待在县里,提前把公粮缴了,省得到时候又被一口气榨干库存。

洗完涮完,他推门就出来了,大大咧咧又色胆包天的:“媳妇儿!我——艹!”

眼前所见让他乌龟缩壳般的缩了回去,瞬间尬到能用脚抠出个三室一厅——他爸妈来了,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傻儿子光着从浴室里出来。

艹艹艹!洗澡的时候水声太大,完全没听见有人敲门!

祈铭端着刚泡好的热茶,僵在冰箱边上,一步也挪不动。如果说罗家楠这时候正在浴室里抠三室一厅,他分分钟能抠出个地下停车场来,气得恨不能当场丧偶!

——说特么多少遍了就是不长记性,洗完澡满世界遛鸟!这回好了吧!让你爹妈撞上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饶是罗卫东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家的兔崽子照死了收拾一顿。再看刘敏娇,眉毛高低错了位,视线僵硬,一副震惊到无以言表的模样。老两口本无意打扰孩子们,是正好开车路过楼下,看客厅的灯亮了,想着他们刚回来可能得去家里送东西,不如直接上楼取走。原本是好意,免得罗家楠和祈铭再跑一趟了,谁承想,儿子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