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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86)

唐喆学又把耳机戴上:“那行,你等着吧,有雾的话,兴许俩小时都到不了。”

“不着急,慢点开,别给我车撞了。”

“……”

唐喆学顿感瞠目结舌——你不担心我出事儿,只担心你自己的车?呸!塑料兄弟情!

这场雾下的有点邪性,浓、急、持续时间久,范围却不算广,基本就是沿着高速后半段到飞机跑道这一片,距机场十公里之外的国道上,能见度便升到两百米以上了。即便如此,唐喆学仍是开的小心翼翼,怕剐了蹭了影响后座上的林冬休息。

整整一个礼拜,罗家楠和祈铭在外逍遥的时候,林冬却在和重案的苗红他们一起忙陈昱洲和失踪少女的案子。昨天夜里刚把嫌疑人提回来,一口气审到今天中午,在此之前,唐喆学已经连着六天没看见自家组长了。下午林冬回家,正埋“洗面奶”解压呢,罗家楠电话就打过来了,让晚上去接机。

陈昱洲确实遇害了,凶手之一的苟满周,同为多年前制造少女失踪案的嫌疑人。据苟满周供述,那日去上夜班的路上,他和正值青春发育期的少女擦身而过时,女孩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桂花香气沁入鼻腔,让刚满二十岁的他忽感欲/火/焚/身,不顾女孩的挣扎哀求将其拖入路旁的工地实施猥/亵。事后怕被女孩告发,他索性将女孩掐死,然后塞进工地上用来装水泥的麻袋,一路背着尸体逃离现场,慌乱之中遗落了女孩的书包。

为了掩盖自己强/奸杀人的罪行,苟满周找到在火葬场干焚尸工的表叔帮忙,毁尸灭迹。如果说苟满周是因一念之差犯下弥天大错,他这个表叔则称得上是个纯粹的恶魔。因着职业受歧视,表叔年过四十还未娶妻,见到皮肤肌肉尚且富有弹性的少女尸体,不但不惊慌不斥责,反而意味深长的对表侄说了一句——“就这么烧了,怪可惜的”。

苟满周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又觉得这么做太不是人了。可他身负命案,被抓就是个死,面对表叔泯灭人性的要求,只能默默的离开,蹲在焚尸间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连着抽了两包烟,焚尸炉燃起旺火,将他们犯下的、无可饶恕的罪恶付之一炬。

此后的十多年里,苟满周再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单位也辞了,只能靠打零工过活,惶惶不可终日。进传销组织不是被骗而是主动加入,他觉得这个地方很安全,进来的人都跟脑子有病一样,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识破。因着他年富力强,打人下手够狠,该组织“领导”对他很是倚重,有不听话的就交给他收拾,毛巾裹上大块的洗衣皂狠抽一顿,没一个不服软的。自此,他过起了每天跟着喊几句口号就有饭吃有地方睡,还能随口骂人随手打人的“安稳”日子。

直到那天看到陈昱洲,过分敏感的他当即意识到这个男人有点不对劲。进来的人只要过了一个礼拜,基本上行为举止都会有些怪异且眼神空洞反应木讷。可这个陈昱洲不一样,眼里就跟装了灯泡一样,总是散着亮晶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将情况汇报给了“领导”,“领导”认为陈昱洲有可能是卧底的警察或者记者之流,嘱他严密监视。又过了三四天,他在陈昱洲半夜摸黑往“会议室”的饮水机上安装针孔摄像机时抓了对方一个现行,随后将其押到了“领导”面前。

见组织里出现了叛徒,“领导”怒不可遏,指使苟满周和另一名组织成员用空调被将陈昱洲裹了起来,接下来便是一顿棍棒相加。苟满周是从不照着别人的脑袋打,但另一个人似乎有些失控,打着打着,一棍子抡到陈昱洲脑袋的位置,刚还不停翻滚的人瞬间没了动静。

陈昱洲被活活打死了,连同那条染血的空调被,被苟满周故技重施,连夜送进了焚尸炉。林冬接手案子的第一要务就是找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没有尸体也要有能够推断死亡的硬证据。根据陈昱洲女友詹琳提供的线索,陈昱洲失踪之前,手上是戴着枚订婚戒指的,并提供了戒指的照片。在排查失踪地周边的火葬场时,周毅林一眼就在一个老焚尸工手上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旋即把人提回局里讯问。

老焚尸工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直到戒指上提取的DNA报告拍到面前,证实这枚戒指确实属于陈昱洲,他立刻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表侄子——苟满周身上。随后,苟满周在距离案发地两百多公里的一间黑旅馆中被缉捕归案。另一个同案犯依旧在逃,不过警方已经顺藤摸瓜掌握了此人的身份信息和体貌特征,发布了通缉令,提供悬赏征集该嫌疑人线索,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其缉拿归案。

那个老畜生也难逃严惩。苟满周被抓之后丝毫没有隐瞒的意图,连当年的失踪少女案带这一次陈昱洲的案子全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他躲够了,罪恶的秘密已让他不堪重负,逃亡的半个月期间,他说自己瘦了起码十斤。

提讯完毕,苟满周释出一口长气,对审讯自己的林冬和苗红笑了笑,说:“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从机场回城的路上罗家楠开车,听林冬向自己转述完案件的始末,冷冷骂了一声:“艹,十四岁的小姑娘,真特么下的去手,要我说,别注射死刑了,直接给丫推焚尸炉里烧了得了。”

唐喆学自副驾侧过头,赞同道:“对付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我也支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光耍嘴皮子有用?要不你俩把法考先过了,有本事将来参与《刑法》修订。”

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林-学霸-冬不咸不淡的打击着这对儿学渣兄弟。严格意义上来说,唐喆学不算学渣,理史政,语数英,也就数学差点意思。念在职研究生要用到统计学的知识点,唐二吉同学自学看不明白只能求他讲,被虐的那叫一个体无完肤。罗家楠是真渣,他看过罗家楠的在校成绩,一学期平均挂一科,各科成绩加权平均算总绩点,达到2.0才有学位证,罗家楠是2.01。必修课大多擦边过,有几门还重考了两回,选修课倒是全优。

当时他就想,这孙子要不是当初立了大功,这辈子也别想进市局。

一提学习,唐喆学赶紧打岔:“对了楠哥,你不说,给我和组长带了礼物?”

“啊,对,给你们带了俩椰子饭回来,真空包装的,在行李箱里呢,待会到你们家楼底下再拿。”

“……”

唐喆学瞬间有个白眼不知当翻不当翻——就俩椰子饭,您好意思累我从七点到凌晨一点?等到家都特么凌晨三点了,溜溜一个工作日好吧!妈的真不该对这铁公鸡能拔毛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叮!

听到信息提示音响起,歪在林冬肩头小憩的祈铭立刻条件反射坐直,边打哈欠边点亮手机屏幕。林冬也睁开眼,随手按亮后座上的阅读灯,为近视一千度并伴有夜盲症的祈铭提供照明。值得庆幸的是,从机场出来没听见祈铭蹦跶着要开车,不然他还得飚一顿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