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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82)

想当初给他审核立功等级的那位,是坐在轮椅上的。

手机在兜里震了震,摸出来一看,是祈铭发来告诉他自己到局里了,同时叮嘱他少喝酒,少抽烟。瞄了眼指间刚夹上的烟,罗家楠顺手放回桌上——听媳妇儿的,没亏吃。

这动作落在刑厉眼里,嘴角一勾,靠近他耳侧小声调侃了一句:“你可真够听话的。”

罗家楠不好意思的笑笑,稍显无奈的叹道:“我们祈老师仨博士学位,我吵不过他,再说他也是为我好。”

“难怪,”刑厉断眉微挑,“阎穆霆提起他的时候,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难得有机会共事,肯定乐得托马斯回旋上天了,要不怎么问都不问一句就把车借了。”

“……”

这话说的,罗家楠隐隐咂摸出一嘴醋味。

TBC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楠哥自己酸还是替人家酸呢?

明天又到周三了,休息休息,周四见~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55章

为证明自己没喝大酒, 罗家楠上桌先拍了张照片给祈铭发过去。看到桌上只摆了两瓶白葡萄酒和几听啤酒,祈铭给他回了个【注意自己的胃,别胡吃海喝】过去。自打胃二度出血后, 罗家楠比之前省心了点儿,要不一喝就大, 有几次说在单位值班,结果等他第二天早晨去休息室叫罗家楠起床,却是一身扑鼻的酒气。

这种时候旁边的床上要么躺的是唐喆学,要么是隔壁反黑组的杨猛, 要么这俩都在,偶尔还加个陈飞,能凑出一桌麻将来。可恨的是,这帮孙子还互相打掩护,张嘴就是“没喝多少”。那天气得他一人抽了一管子血, 现场验酒精含量,再按时间倒推头天晚上喝了多少。

做伪证?那就让事实说话!

刚放下手机, 就听小朱在旁边暗搓搓地问:“祈老师,阎队说, 嫌疑人带回来了,问你要跟审讯么?”

效率真高, 祈铭抬腕看了眼表。他到局里时, 阎穆霆刚好带队出去提人,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毒理复检结果出来了, 心血、尿液、肝脏内均发现了氯/化/琥/珀/胆/碱的代谢物氯化琥珀单胆碱,耳后皮肤皱褶内疑似针孔的位置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氯/化/琥/珀/胆/碱, 死因确定为氯/化/琥/珀/胆/碱中毒。

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测, 酒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是凶手杀害丛汐颜后将尸体运回酒店,送进房间伪装成猝死的假象。氯/化/琥/珀/胆/碱中毒死亡的尸体,尸斑形成缓慢,所以在短时间内移动尸体,不会造成尸斑分阶段形成的移尸证据,极易将发现尸体的现场误判为第一案发现场。

能使用注射这种手段的一定是熟人作案,且必定有专业医疗背景。那名推过死者丛汐颜的女孩不具备相应的专业技能,她跟丛汐颜起冲突的情况调查清楚了,是因为丛汐颜私底下给技术好的摄影师塞了钱,把本该分配给她的摄影师呛了过去。丛汐颜是将近八点的时候被推倒摔伤的,有监控和人证,领队把她俩叫到一起训斥了一顿,将近九点才放她们回屋。从领队的房间出来之前,丛汐颜说要去吃饭,被当时在场的另一个姑娘听到,以为她真去吃饭了,实际上她是叫了网约车去了一间整形医院。

这间整形医院里有名兼职医生叫房华。经调查,正是罗家楠从领队嘴里扫听出来的那名“金主”。房华曾做过麻醉科的副主任,同时在整形医院里兼职,后以专利入股医药公司,从此开启了半退休的逍遥人生。于案发当日凌晨一点的道路监控中,发现了房华驾车驶入及离酒店的画面,判断其有重大作案嫌疑。

至于杀人动机,根据技术复原出的丛汐颜微信聊天记录判断,很有可能是房华怕兜不住自己的婚外情。目前房华正在办理投资移民,老婆孩子都在新加坡,财产该置换的也都置换到当地了,并且全挂在老婆名下。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离婚,他就得净身出户,没钱,投资移民百分百不可能了。

微信聊天记录显示,丛汐颜曾向房华索要三百万,理由是为了打点评委,不给就威胁对方发两人的床照给房华远在新加坡的妻子。作为一个从小地方到大城市打拼的女孩,丛汐颜的思想说不上单纯却仍是有些简单,微信聊天记录里完整记录了她和某“评委”关于晋级的讨论:对方表示,只要她肯出三百万,自己会负责打点一切,保证她能拿到含金量最高的奖项。

这“评委”妥妥就是一骗子,滕曦他们下午就把人抓到了。他根本不是组委会成员,而是一名摄影助理,就那天罗家楠他们在天涯海角石景区看见的,举反光板中的一个。有好几个参赛女孩都收到了他用匿名手机号发送的好友申请,但除了丛汐颜,人家都是有经济公司做靠山的,根本不屑于搭理什么来路不明的“评委”。

这人不是第一次犯事了,之前在其他地方的同类型比赛中曾成功行骗,骗取了事主二十万元,属于网上追逃人员。核对身份信息无误,阎穆霆通知接警所在地的同僚来提人。

排除其他嫌疑人,现有的证据直指房华,然而这些都是旁证,警方手里没有注射时使用的针管,现场没有他的足迹指纹和DNA,甚至没有他进出丛汐颜房间的监控视频。为保护客人的隐私,模特们住的行政楼层是不设监控的,这为凶手的行动提供了便利条件。

阎穆霆提他的理由是,作为麻醉领域的专家和整形医院的医生,房华有大把的机会搞到氯/化/琥/珀/胆/碱,且具备实施犯罪的技术手段,更有用情人的死亡掩盖自身秘密的理由。但,最多扣押二十四小时,招了,案子就破了,不招,还得继续寻找证据。

站在监听室的单向镜后,祈铭默默注视着审讯室里的房华:非常体面的中年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上刮得干干净净,皮肤保养细致,年近五十脸上却没有一条过深的皱纹;一身质地上乘的浅色休闲装,软底棕色手工乐福鞋,腕带价值四五十万的钻表,皮带扣是大而耀眼的“H”,周身透着用钱堆出来的坦然与自信;可能是前半辈子太顺风顺水了,即便眼下已经坐在了审讯椅上,他的神情依然有着高人一等的骄傲。

和罗家楠、林冬他们审讯的手段不同,阎穆霆既不和颜悦色也不声色俱厉,他更像是给学生上课的教授,严肃,有耐心。他把案情PPT报告投影到墙上,以一种研磨他人神经的缓慢速度一页一页翻着,让房华仔仔细细的“回味”犯罪过程。通过对方细微的情绪变化,他时不时插一句听似随意实则探查对方心思的问题,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到,房华招了。

招归招,但房华没承认谋杀,他的说辞是,丛汐颜的死是医疗事故:丛汐颜定期去他那保养皮肤,案发那天是要做热马吉——这一点和微信聊天记录相符;丛汐颜皮肤敏感,怕疼,说外涂的镇痛凝胶对自己毫无作用,要求他这次一定要上麻醉;他原本是准备使用地/西/泮静推,却因为装药的盒子长得都一样,疏忽间错拿了氯/化/琥/珀/胆/碱,导致丛汐颜用药后不足十分钟突发呼吸衰竭并迅速死亡,根本来不及抢救;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掩盖过失、逃避医疗事故赔偿责任,才把对方的死亡伪装成突发心衰、死于浴室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