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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69)

被点到名的滕曦默默缩起肩膀,心说——明明是你逼问我师父会带祈老师去哪吃饭的。

“对了,那小子是干嘛的?”罗-某些时候脸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家楠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出现会否令其他人难堪,就是不放心自家媳妇被其他人的带着满世界跑。

“人”得划重点:男,单身,取向不明,体貌特征出类拔萃,以及,和祈铭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

“是阎队的外甥,叫……”祈铭朝何明衍跑走的方向看去,想了想,到底没记起来人家叫什么,“等下让阎队给你介绍。”

一听是未成年人,罗家楠立刻原谅了对方搭自家媳妇肩膀的举动。话说回来,现如今的未成年不比从前,有的男孩才十三四,长得比他还高,还壮。近些年未成年性犯罪、故意伤害、凶杀案件频发,在青春期激素激增和自控力不足的相互作用下,青少年所犯的恶行有些甚至比成年人还令人发指。

阎穆霆找好了位置,远远招呼他们:“罗副队,祈老师,来,这边坐。”

为免让阎穆霆误会自己就为蹭人家一顿饭而来,罗家楠上桌之前借口去卫生间,悄悄把帐结了。结果拿到账单差点没梗了——海鲜由排挡称重结算,排挡老板收了顾客的钱再结算给渔民,这一顿的原材料加加工费,总计两千六百八十八。

付完钱,罗家楠在心里默默的抽了自己百八十遍——盯媳妇的代价可真大。

等他回到桌边,阎穆霆又说去卫生间,但很快就回来了,用稍显责怪的语气问罗家楠:“罗副队,说好我请,你怎么把帐结了?”

“我跟祈老师出来玩,哪有让你花公款招待的道理,再说这地方本来就在计划内,今天算提前完成了。”罗家楠嘴上说的轻松,实则心头暗暗滴血。想想当年为了一口闷醋,追着祈铭和那个什么什么海鳗跑去日料店一口气造了三千块钱,感觉这么多年了自己还特么一点长进没有。

“不不,我们有规定,公费招待只能在食堂。”该花的钱没花出去,阎穆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摸出车钥匙交给祈铭,“你们没租车吧?把我车借你们开几天,地方大景区分散,没车不方便。”

一听有车开,祈铭的眼睛唰唰冒精光,一点没跟人家客气,接过车钥匙转头问罗家楠:“你要喝啤酒么?“

“……我不喝……”

罗家楠打牙缝里挤出点动静——咋着?把我灌多了你好开车呗?今儿看人尸检台宽绰,想送我上去躺会?

这时何明衍捧了两颗木瓜西米酪过来放到桌上。木瓜对半切开,掏去瓤籽,用勺子刮软瓜瓤,浇入冰镇的椰汁西米露搅拌而成。冰冰凉凉的甜品,木瓜皮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椰香混着木瓜香,令人食指大动。

阎穆霆见状问:“你怎么就买了俩?这五个人呢。”

“你不是不吃甜食么?”何明衍答得理直气壮,倒是很有礼数,把两份甜品先推给祈铭和罗家楠,又对滕曦说:“小滕哥,还有俩,等下老板给送过来,这俩先给客人吃哈。”

滕曦客气笑笑,对阎穆霆说:“没事儿师父,待会我那份给你。”

“诶,我可不吃嗟来之食。”阎穆霆故作不满,“小衍,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副队,也是干重案的,叫叔叔。”

何明衍礼貌点头:“罗叔叔好。”

祈铭听了不由侧目——介绍我是哥哥,介绍罗家楠却是叔叔,我比他还大三岁呢,这什么辈分?

不多时,菜品陆续上桌。白切文昌鸡肉质鲜嫩汁水充盈,红焖东山羊咸香微辣,鳗鱼肥美虾蟹饱满,龙虾刺身晶莹剔透Q爽弹牙,石斑青口象拔蚌甘甜到极致。新鲜的食材配上厨师精湛的厨艺,酸甜苦辣咸的复合味道于唇齿间碰撞,不禁让人从心底里感叹大自然的馈赠是如此丰厚。

但再怎么好吃,罗家楠也强忍着没喝酒——绝不能给祈铭借口开车。要说在自己家门口,祈铭那二把刀车技晃悠晃悠也就得了,起码熟门熟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开海里去还得赔人家一辆大众途观。

当然,祈铭赔的起就是了。

因着有罗家楠和何明衍在场,祈铭与阎穆霆席间没有聊关于尸检的话题,只是单就法医毒理检测的学术型问题进行了交流讨论。罗家楠始终支棱着耳朵听着,感觉女模特非正常死亡案应该和毒杀有关,不然他们不会始终绕着这一方向讨论。事实上他去警犬队不是干泡着,多少打听了一下案子,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那些漂亮的女模皆为参加模特比赛的赛前集训而来,集训期间由主办方为她们拍摄参赛用的照片,那天在景区碰到时,她们正在拍泳装系列照片。这些女孩大多来自模特经济公司,而死者丛汐颜是自己报名参加的,用其他姑娘们的话来说,这种就是来凑数的,没资源没人脉,除非自身条件真的惊为天人,否则毫无竞争力。

所以她不是因为挡了别人的道儿才被杀的,根据有限的信息,罗家楠浅显的做出判断。如果真的是死于毒杀,那么显然凶手也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有预谋的计划杀人。

那么凶手会不会就在那群女孩之中呢?动机又是什么?

“家楠。”

“啊?”

恍然回神,罗家楠看祈铭夹了只剥好的白灼虾放进自己碗里,赶忙说:“呦呦呦,祈老师,劳您受累了,谢谢谢谢。”

祈铭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在家不都是我把虾皮剥了你才吃?吃个虾懒得连皮都不剥,吃到塞牙还叫唤的是不是你罗家楠?

一旁的阎穆霆察言观色,不由羡慕道:“有人给剥虾皮多幸福啊,自打我离开家去上大学,已经多少年没人帮我剥过虾皮了。”

话音未落,就看桌上其他四个人一人拿了一只白灼虾,咔咔剥好虾皮夹到他碗里。低头看着碗里的四只虾,阎穆霆尴尬道:“不是,我没——”

“行啦,舅,有抱怨的功夫,你不如把时间花在给我找个小舅妈上。”何明衍嘴上嫌弃,却还是夹了一筷子石斑鱼肚子上的肉放到他碗里,“你说这一天天的,回家还得我给你做饭,咱俩到底谁收养谁啊?”

“你收养我,行了吧?”阎穆霆气笑,宠溺的胡撸了一把外甥的头毛,眼中凝起丝惆怅,“对不起啊,是我没照顾好你,当初你爸你妈——”

“吃饭吃饭,别提他们了。”

何明衍眉头一皱,偏过头用力抽了口气,憋住盈上眼眶的热意。然而毕竟是个孩子,到底没忍住,匆匆起身跑到码头栈道上,避开众人的目光独自悲伤。

“阎队,你们聊,我去看看小衍。”滕曦也离开座位,朝着何明衍独自伫立在海风中的身影跑去。

远远看着他们,阎穆霆感慨万千的:“小衍以前学习成绩特别好,还参加过少年班的选拔考试,可我姐他们一出事……我没做过父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管教孩子,有时候脾气上来还会忍不住吼他,其实这孩子挺会心疼人的,给我做饭,收拾屋子洗衣服,一旦我过了晚上八点还没回家,他一定会追个电话来确认我的安全,我要不接电话他就给局长打……说真的,与其说是我给了他一个家,不如说是他给了我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