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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49)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罗家楠,昨天晚上到底谁堵的枪眼?”祈铭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物证摆在眼前,罗家楠编不出什么像样的解释,只好打哈哈:“嗨,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对,我都知道了,陈队把事发经过明确的告诉我了,我也去找过庄羽了,他说的和陈队说的完全一致,算上你的说辞,三个人两份口供,我选择相信大多数。”祈铭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把位于胸口的破损处翻出来展示,语气异常凝重:“罗家楠,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再一次的将自己置身险境。”

办公室里没别人在,罗家楠毫不犹豫的把祈铭拥进怀里,感觉怀里的人微微发抖,收紧手臂轻声细气的解释道:“现场那么多人,他开枪的话有可能误伤无辜群众,对不起啊媳妇,我当时真没来得及考虑你的感受,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子弹飞舞池里去。”

祈铭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不甘的喘了口重气。有时候是真担心罗家楠活不到退休,前几天才经历了一次高坠,这又堵了回枪眼,不知道下一次还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情况出现。现在他终于体会,当年西斯维尔连续几天联系不上维克多、需要抱着染有对方须后水味道的西装外套才能入睡的心情了。

等了一会不见祈铭发脾气掉眼泪,罗家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诶,不说有新外套么?赶紧试,领导还等着我开会呢。”

“挂衣架上了,等我给你拿。”

话音未落,就听周禾的办公桌那边传来“呱”的一声叫,祈铭立刻扔下罗家楠去照顾小绿。才两三天的功夫,小绿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然而看起来比闭着的时候更丑了,体格也长得飞快,比刚抱回来的时候明显大了一圈。根据杜海威的观察,说小绿很有可能是鹦鹉里体型最大的紫兰金刚鹦鹉。紫兰金刚鹦鹉成鸟极美,体长可达一米,展翅一米五,标准体态为通体亮紫兰,眼周一圈橙黄,下鸟喙根部的韧带是夺目的帝王金。

但是,雏鸟极丑,要丑大概八个月左右。

怀里顿失温度,一看祈铭又顾鸟不顾自己了,罗家楠只得自己转身去拿新外套。衣架和小骨头在门口一左一右,他拿衣服的时候习惯性的抬手和小骨头打了个招呼——高仁的恶趣味,把小骨头的右手摆成打招呼的姿势,经常把第一次推门进法医办公室的人吓一跳。

摘去衣服外面的防尘罩,罗家楠先翻价签儿,琢磨要是太贵了就找茬让祈铭退了,不然弄坏了心疼。

结果翻半天没找到价签,问:“祈铭,这衣服多少钱?”

祈铭正“啾啾啾”的安抚小绿,转头看他的时候还嘟着嘴,随即眼神闪烁了一瞬,说:“没多少钱,跟你之前那件旧的差不多。”

“那也不便宜呢。”

罗家楠记得旧的那件好像是三千多,当初看价签的时候心头有点梗。质量是真好,要不是这回燎坏了,再穿五年绝对没问题。新的这件套上一抖领子,百分百合身,颜色版型都挺合适。对着洗手池上方的镜子前后左右照照,他满意的点点头:“行,就冲这价钱我也得谨慎着穿。”

“嗯,长点心吧。”

转过头,祈铭垂眼看向藏在小绿窝里的价签,轻轻顺出口长气——

一万八,还是拿VIP卡打完折的价格,这价签要让罗家楠看见,准保得跟他嗷嗷一顿。

TBC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给谁都是嚯嚯人家,凑一块互相伤害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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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罗家楠上楼前说把旧外套带上去扔了, 祈铭不让,要剪剪留给小绿垫窝。因为外套上有罗家楠的气味,让小绿多熟悉熟悉, 省得他手一伸过去就挨拧。罗家楠是觉得,就冲祈铭亲鸟嘴的频率比亲他嘴还高, 自己跟这丑鸟早晚不共戴天。

出法医办奔会谈室,罗家楠进屋不觉眼前一亮——卢鑫的情妇非常漂亮,气质也端庄,隐隐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她和卢鑫有婚外情关系而是走马路上看见,不太能相信她是个小三。

拉椅子坐下,接过苗红递来的平板,罗家楠随手划了划证人的身份背景信息:艾雅丽,三十六岁, 博士学历……

——嚯,这年头当小三都得博士学历了?太卷了太卷了。

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 他端正坐姿,问:“艾女士, 刚苗警官已经和您说明了情况,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 卢鑫出事之前, 有没有和你提到过诸如自身会遇到危险的话。”

艾雅丽抬起眼, 与罗家楠四目相对。她眼眶有些发红, 看着像是哭多了,上眼睑微微浮肿, 嗓音略显沙哑:“他提过一次, 说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还买了针孔摄像头装办公室里。”

摄像头?罗家楠和苗红对视一眼,问:“你知道他把针孔摄头具体装哪了么?”

艾雅丽摇摇头:“单位的事他从不跟我说,我知道他挣的钱可能没那么干净,也劝过他早点脱离那家公司,但是他说……只有有钱了,才能给我安稳的生活,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我……”

泪珠悬空而下,大颗大颗的砸进质地上乘的连衣裙里,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苗红见状探身往前推了下纸巾盒,又偏头贴着罗家楠的耳侧小声说:“卢鑫他媳妇都没这么动容,听说老公私藏了价值一千五百万的黄金,第一反应是自己是否有继承权。”

可罗家楠能说什么啊?啥也没法说。这些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家属,有不少人到中年的夫妻早已是貌合神离,各自在外潇洒,却还是为了给孩子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考虑经济利益或者面子等问题而勉强自己和对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每每看到这样的夫妻,他都想问问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领证时发过的誓。那张看似轻薄实则盈满责任、需要双方共同经营余生的证明,是他想要却无缘争取的奢侈品。尽管和祈铭在国外领过结婚证了,可那张结婚证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象征,毫无法律效力。当初他在ICU里挣扎于生死线上之时,与他非亲非故的祈铭因那家医院死板的探视规定,连进去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跨越生死关头时,他对于自己死亡前一刻所期盼的画面着实平淡到有些乏味——握着爱人的手,安心的闭上眼。

好在有意定监护公证可以做了,他打算等有空带祈铭去办理一下,不然照他受伤的频率,万一哪天真成植物人了而父母又都已经故去,好歹有个人能给自己签拔管子的同意书。

哭了约莫有十来分钟,艾雅丽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抽出张纸巾抹去口鼻间的湿意,长吁了口气:“我跟老卢在一起十三年了,从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心也细,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决定找借口,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帮我跟他妻子说一下,等遗体火化之后,给我留一点他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