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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79)

跟陈飞他们讨论案情时, 罗家楠提出,舒元贞肯定认识凶手, 倒在自己怀里时舒元贞看起来试图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根据现有的线索判断, 此人必然对酒店的监控系统十分熟悉,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需要根据体貌特征逐一排查现有或者曾经在此工作过的男性员工。

一边翻看收集上来的证词笔录, 林冬一边支着耳朵听重案的讨论案情。按理说这事轮不着他操心, 加完班就可以回去滚洗面奶了, 唐喆学也催了他不止一次。然而惯性使然,如此大胆且缜密的行凶手法, 极大的挑起了他的胜负欲, 不看出点端倪感觉着实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

对此唐喆学的态度是, 你乐意受累我可以陪你,但咱办公室那还有一堆案子待查呢,手下人先放回去休息,不然白天没精神上班。挑挑拣拣,林冬选择留下秧客麟,把其他人轰回去休息,包括唐喆学。案件涉及人员众多信息庞杂,多一个网络猎手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至于唐二吉,累那么多天了,再不休息胸肌该缩水了。

听着听着,他突然抬手打断罗家楠的案情分析发言:“三天前舒元贞带过一个女人回来,是吧?”

烟嗓戛然而止,过了两秒,又听罗家楠问:“对,您有什么发现?”

“这个女的,孙菲旻,八成就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林冬说着,将手里的证词放到桌上,“身份证照片和大堂监控录像拍到的体貌特征有一定重叠,年龄相似,四十四岁,而且你们看这个问题——你是否认识舒元贞?她落笔时犹豫了一下,这儿,看,‘不’字第一笔的横,前头翘起,像不像写认识的‘认’字第一笔那个点。”

仅凭一份笔录就判断出关联人身份的事,林冬不是第一次干了,在场的人都对他的推理能力有着深刻的认知,所以为什么他办案快呢——答案是很少兜圈子。

拿过笔录,罗家楠对着身份证照片和截取的大堂监控照片对比了一番,嗯,有点整的妈不认了,不知道姓林的打哪看出来的体貌特征有一定重叠。录像是刚截出来的,而录完口供的人都已经放了,现在得让这个孙菲旻再到局里接受询问,或者上门走访。

“我带欧健追她。”苗红主动请缨。

“那就辛苦师父了。”罗家楠最爱苗红的一点就是,干活从来不用领导废话,“老三,老三,醒醒!干活了!”

欧健正犯困,意识处于游离状态,冷不丁听大师兄吼自己,条件反射窜起,傻乎乎地问:“嗯?干嘛?我开车么?”

罗家楠照头摔他张复印纸:“睡糊涂了你?开狗屁!去,把这女的背景信息先调出来。”

“秧子,你也去,尽量多找些资料。”

林冬轻飘飘地给组员下命令。他一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极少让手下人白做工。既然来了何不分一杯羹?马上到年终评核了,多给自家孩子寻个立功的机会。

一听他那话罗家楠就知道用意为何,不过人家刚帮忙解决了一口大锅,他不能不识好歹。要搁平常指定得叽歪两句,慰问一下唐二吉的大舅哥之类的,今天嘛……算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实际上秧客麟能干的彭宁差不多都能干,虽然彭宁总谦虚自己不如秧客麟技术好,但从上官芸菲这种专业人士的角度评判,这俩网络猎手的能力旗鼓相当,区别在于秧客麟手更快,解决同样的问题用时比彭宁短。

然后是有关内部人员的信息排查,现有资料都拷回来了,彭宁正在按已有的方向进行筛查。新监控系统安装后到案发这段时间离职的员工信息,得等白天金耀酒店人事部的上班了才能拿到。酒店内部分工明确,各部门之间还有单独的保密协议,已经封存的离职人员资料只有人事部主管有调取权限。

现场勘验的情况是,在宝马X3后座发现了死者的手包,考虑可能是下车时忘记拿了,或者是上楼拿个东西立刻又下来的情况。包里面有几百块现金,两部手机,一个笔记本,一串钥匙和三张银行卡,还有一些名片和会员卡之类的杂物。能确定的是,凶手并非为财而来,死者的腕表如果是真货,少说值个几万块,而凶手行凶时没有任何抢夺的动作,直接上来捅一刀就走。

凶器为一把小号的西餐雕刻刀,刃长十五厘米,刃宽仅一点五厘米,刀身经过二次打磨,上下都有锋利的刀刃,直刺且在力道足够大的情况下,可迅速切断受害者的肌肉筋腱血管,甚至有可能割断肋骨。舒元贞就死在这把看似秀气却致命的武器之下,等祈铭解剖后便知凶手当时的刀刃刺得有多深。

目前能搜集到的线索也就这么多,尸体得等家属去医院看完了才能签字转移,生熬着没意义,散了会,罗家楠转头奔法医办拖祈铭去休息室睡觉。他消完毒衣服也都换了,染血的衣物被祈铭尽数丢弃进医疗垃圾桶。还有表和袖扣,祈铭嫌弃不已却也不能败家到都扔了,只能先搁酒精里泡着,回头等有空了再把表送去专卖店好好清理一番。

其实光是扔衣服就够让罗家楠心头滴血的,可没办法,谁让媳妇膈应呢?也就他是一大活人没法扔,不然祈铭能连他一起塞医疗垃圾桶里。刚他去冲澡——解剖室里的冷水澡——时祈铭拿消毒剂从头到脚呲了他三遍,呲完还是一脸的嫌弃,甚至试图游说他把头发都剃了。

不可能!罗家楠心说,人在头发在,除非跟那次被林阳打进ICU似的,需要开瓢不得已才剃头。其实他头发没多长,三公分的毛寸而已,剃完个把月也就长起来了,可秃了感觉别扭。

“我可以借你假发套用。”祈铭说死不去休息室躺那千人睡万人滚的破床,照旧跟罗家楠俩人挤沙发,“我之前戴的那个,你应该也可以用。”

“行啦,我头发上没沾血。”

罗家楠上半身陷在沙发里,大长腿支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撸着半靠在怀里的祈铭的胳膊。那次祈铭动手术把脑瓜剃得锃亮,头皮上的疤痕过于显眼,出来进去的引人侧目,遂让罗家楠给自己买了个假发套。假发套罗家楠戴过,化妆侦察时的常用道具之一,看网上卖的贵,于是让乔大伟去后勤仓库里翻腾出来一个。然后祈铭那段时间眼睛看不见,完全不知道罗家楠给自己整了个什么缺心少肺的发型,头回戴着进办公室,把高仁笑的,就差满地打滚了。

凭良心说,不是假发套的问题,是气质不符,杜海威形容说看祈铭背影以为自己前面走了个老道。祈铭一听就跟罗家楠急了,罗家楠委屈的不行,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祈铭梳团子头,看着挺正常的,这怎么戴个假发套成道友了?

结果自然是祈-我有信托基金-铭自己花大价钱订做了一顶。

“呛咳出的血雾微粒极其细小,肉眼看不到。”

听祈铭依旧试图用专业知识说服自己,罗家楠干脆把脑袋伸过去:“那你闻闻,我头上有血腥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