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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26)

“啊, 我就说你俩不能有事儿, 刚祈老师还上楼来找你, 说祈珍九点半到,问你晚上回不回来,能不能去机场接她。”

“我艹!把这茬给忘了。”罗家楠一怔,“不跟您聊了,我先给祈老师打电话了啊。”

挂了电话又给祈铭打:“诶媳妇儿,我晚上回不去了,内什么,要不让二吉帮你去接祈珍?”

祈铭无所谓道:“不用了,有人帮忙。”

罗家楠又是一愣:“谁啊?”

“奥斯本,他约我晚上吃饭,我说得去机场接人,他就说,忙完来接我,然后一起去机场接祈珍。”

咔兹,烟被徒手拧灭,罗家楠打牙缝里挤出点动静:“……不是他一身家过亿的大老板,给你当司机?”

“不行么?”

“可真够凭、亿、近、人哈。”

听罗家楠跟那咬文嚼字,耳机里传来声默叹:“你能不能放下对有钱人的偏见,哪怕一会会,我知道你查他来着,他没问题吧?嗯?”

“要明面上看着有问题,他早进去了。”罗家楠一百个不服气,“我不是对有钱人有偏见,你自己也干那么久了,见过几个有钱人禁得起查?”

“至少我和袁桥都禁得起。”

“你俩是不好好打工就得回家继承家业那种,特殊情况,不能以偏概全。”

车窗开着,罗家楠打电话的动静彭宁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祈铭那边说了什么,但他听出来师父不爽了。天知道师母少长了哪根弦儿,这么明显的“不许你跟XX去”都听不出来。

也许可能或者……所有基因都为智商服务了?

罗家楠稍一琢磨就推理出,自己查问劼礼的事儿是身边的“小间谍”告诉祈铭的,于是罚徒弟当司机挤下班高峰,自己则在副驾上捧着肯德基大快朵颐。因为胃病的缘故,他很少吃油大的东西,今天吃是为了用“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和炸物的香气研磨彭宁饥肠辘辘的神经。

彭宁有心抱怨却无力反抗,只能卑微地请求“楠哥给我根薯条呗”,却被罗家楠以“交规规定,开车不许吃东西”为由拒绝。

——你开车的时候我少给你喂饭啦!

内心无声呐喊,彭宁委屈巴巴地开着车。手机震起,但耳机没电了,他不得不再次请求罗家楠:“楠哥帮我接下电话。”

看来电显示为“窦荳”,罗家楠嘴角一扯,接起手机:“喂?我罗家楠,彭宁开车呢……啊,行,我帮你跟他说……哈哈哈哈,别客气别客气,等有空了我请你吃饭……没有没有,彭宁挺能干的,是我们这一壮劳力……啥?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就一普通人,干我们这行的摔摔打打正常……”

一顿嗑唠了足有十五分钟,挂上电话,罗家楠空下手塞彭宁一嘴薯条,感慨道:“我的妈呀,你女朋友嘴可真能叭叭,这要搁盛桂兰她们部门,绝对的重点培养对象。”

听这话茬,罗家楠是被窦荳哄美了,彭宁心满意足地嚼着薯条:“是,她十分擅长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念大学的时候干过校学生会宣传委员。”

“大学生?那怎么去餐厅干了?学什么专业的?”

“商务英语,专科,嗨,这几年工作不好找,她一边备考翻译资格证一边打工赚钱,那是她亲戚家开的餐厅,她在那管收银。”

“嗯,挺不错的姑娘,好好处,等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结婚还早,对了,她让你跟我说什么?”

“……”

罗家楠脑子一抽,诶,对啊,让我说什么来着?这嗑唠的,把特么正事给忘了。

到地方先去派出所,查流动人口管理记录。不出意外,没有疑似无名女尸的人员登记信息。并且所长一口咬定他们这没卖/淫/女的聚集点,说平时的治安排查工作十分细致,不可能有遗漏。对此罗家楠一笑了之,并没当面指责对方不尽职。基层工作的繁杂程度远高于他们,情况掌握不实和很多因素有关,并不单单是人的责任。

不过为了配合同僚工作,所长还是派了俩辅警带他们去镇上走访。一老一少,岁数大的和罗家楠是本家,也姓罗,本地人,以前干联防的,后来做了辅警,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岁数小的姓柴,人如其姓,瘦挑挑的,刚干了不到一年,性格谨慎,只听他们说话,自己一句嘴不插。

对于辖区内的情况,老罗警官了如指掌:“所长刚来没多久,对我们这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就咱们现在开的这条街,倒退十年满街都是修理店和饭馆,来来往往的大货全在这歇脚检修,只要饭馆玻璃上贴着‘生猛海鲜’招牌的,就说明有小姐。”

罗家楠斜了一眼稍显萧条的街面:“治安的不管啊?”

老罗警官淡然一笑:“前几年那次统一清查行动,把管治安的副所长查进去了,街面上一下子清净了,咱也不评判那些是是非非,就说现在这买卖,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跟以前的热闹劲天差地别……是,治安是好多了,打架的捅人的卖/淫的贩毒的几乎都看不见了,可罚款也少了,往年咔咔往我们这拨款,这几年要点经费费死了劲了,你们到之前所长刚和分局那边管钱的吵完架,老卡我们,再这样下去警车都没钱烧油了。”

听出对方话里话外的抱怨,罗家楠只能应和着笑笑。人随财走,有钱的地方才有人扎堆,而人多了自然会出各种问题。像这种既无旅游开发也没工商制造业的地方,只能倚重服务业来提高收入,从业人员来源庞杂,其中不乏有想挣快钱的,必然会催生出乱象。然而法律就是法律,绝不能为金钱让道,执法者更不能为罪犯保驾护航,一旦初心不再,结局注定身陷囹圄。他相信老罗警官也清楚个中道理,抱怨归抱怨,否则早进去了。

行车至几家联排的饭馆前,老罗警官示意罗家楠停车。他说这地方的老板,清查行动之前就在此开饭馆了,对周边的情况知之甚熟,可以问问他们。前头三家都是老板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之类的人看店,面对警方的询问,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到第四家,老罗警官一进去就小声跟罗家楠说:“这老板娘在这开二十多年食杂店了,消息灵通。”

罗家楠点头应下,上前亮明身份,询问老板娘是否见过和画像相近的人。看过画像,老板娘表示:“我见过她,去年下半年经常来我这点餐,每次来只点一份素炒米线,八块钱。”

罗家楠心里的石头当即落了地:“住哪您知道么?”

“呐,对面那栋楼,她买完从不在我这吃,”老板娘朝门外努努嘴,“她一直戴着口罩,不过我见过一次她摘口罩,嘴巴周围全是疱,看着怪瘆人的。”

吸毒导致抵抗力下降,容易反反复复起疱疹,戴口罩是为了遮挡引人不悦的外貌,以免耽误生意。罗家楠稍作考量,转头对老罗警官说:“麻烦您和小柴拿着画像去对面那栋楼走访一下,看有没有人认出她来,我跟彭宁在店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