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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11)

从洞里拖出来的赵钱忠已经脏得没个人样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被俩武警背手押到罗家楠跟前。四目相对,那双血丝满布的眼里没有即将面临法律制裁的怯懦,反倒是盈满坚定:“你说的,翻案重查。”

“是,我说的。”

松心之余,罗家楠暗骂自己缺心眼——又给林冬嘴里递材料,这回烧鹅指定是吃不上了。

TBC

作者有话说:

二吉:你许的愿,有本事自己去兑现承诺,拖我们下水干嘛!?

南瓜:你大舅哥最近可好?

二吉:组长你看这事儿要不咱试试?

林冬:【恨铁不成钢.JPG】瞧你那不值钱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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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人抓着了, 罗家楠算是彻底松下口气。到了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立刻给陈飞打电话报喜信儿,也不管大半夜的人家睡没睡觉,意料之中的被熊了一顿。反正陈飞就这样, 好话也没好语气,跟他认真就输了。

给陈飞打完电话, 罗家楠又觉着有什么事儿没干似的,可死活想不起来。等打开微信一看有祈铭十几个未接视频通讯,当即一拍大腿,心说“完蛋, 把查岗那事给忘了”。最后一个未接通讯下还有条语音留言,点开,就听祈铭说:“忙完给我发个消息,不管几点,我要确认你没事。”

他立马给对方回了条语音消息过去, 以证自己还是个全乎人。不知道是祈铭压根就没睡,还是又像往常那样为了等他回消息得攥着手机睡觉——这样提示消息来了一震就能震醒——总归是秒回了一个【笑脸】过来。

报完平安, 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罗家楠懒洋洋歪过头, 问赵钱忠:“诶,你怎么钻地洞里去了?”

赵钱忠没言声, 闭着眼, 人随着押运车的行驶微微晃动。罗家楠又喊了他一声, 还是没动静, 凑上前一看,嚯, 睡着了。真够心大的, 罗家楠皱眉搓了把脸, 想想也是,他们追,这哥们就得躲,睡觉必须得支棱着耳朵。以他所见,几乎所有逃犯进看守所第一晚都睡得格外的香,哪怕铺板再硬,同屋人呼噜打得再响,也吵不醒一颗尘埃落定后无比踏实的心。

正如所料,赵钱忠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到转天下午才醒。罗家楠着急把人押回去,但吴天他们暂时还不能走,得接着挖赵敬法涉毒的情况,落实证据庄羽那边才好跟上层汇报立案侦办。商定的结果是老周探长那边出俩人协助罗家楠和钱峰押人,毕竟是身负命案的嫌疑人,光俩人跟着,哪边领导都不放心。

本来计划的是订机票,一查只有昆明有直飞航班,又改订动车票。因是途径站,车票还挺紧张,五个位置只有两个挨在一起,其他三个分散在各个车厢。对此老周探长表示无所谓,他们只管上车,到车上自然有人帮他们安排挨着的位置。动车要开十七个小时,罗家楠上车之后让钱峰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先睡觉,等睡醒了再替他。可等钱峰他们睡醒接班,罗家楠照样睡不踏实,隔几分钟就得睁眼瞄一下和自己铐在一起的赵钱忠,一直扛到下火车见着苗红和吕袁桥,才在车后座上踏实地眯了一觉。

人是押回来了,可赵钱忠并不配合审讯,进看守所三天了,还是一句话不说。一开始罗家楠还有耐心跟他耗,山南海北的跟他聊,聊到后面没的可聊了,又开始拍桌子瞪眼。到第四天彻底压不住脾气了,把赵钱忠提进讯问室后第一句话就是:“你跟我这装特么什么孙子?到看守所混吃混喝来了是么!?”

审人不怕那耍混装死撒泼打滚的,就恨这不张嘴的。

四天了,赵钱忠终于拿正眼瞧了他一回:“你说过,要重查翠翠的案子,你先兑现承诺,我保证如实交代。”

“——”

这下算给罗家楠狠狠将了一军。说实话,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只要能兵不血刃地抓住嫌疑人,让他摘星星摘月亮他都能答应。就是没想到赵钱忠能拿这事儿拿捏他。旧案重查哪那么容易,没有明确的物证人证,上面绝不会耗费人力物力去翻旧案。

没等他编出个像样的借口,赵钱忠又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你说有同事翻旧案很在行,你让我见见那人,我想先跟他聊聊。”

“……”

聊你妹啊!罗家楠强忍着不当嫌疑人面皱眉头。这事儿要让林冬知道,别说烧鹅了,以后恐怕连唐喆学的烟都蹭不上。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林冬会拿什么话怼他——

“谁许的愿谁实现,你要没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罗家楠,我没义务给你当谈判筹码,特别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看他不说话了,赵钱忠轻嗤出声鼻音,又回归装聋作哑的模式,任凭罗家楠磨破了嘴皮子,愣是一个字不再回应。审讯卡壳在罗家楠的职业生涯中不是没遇到过,但哪回也没像这次似的这么下不来台。且说赵钱忠能在不足半人高的地洞里窝着忍着,到了看守所这种好歹算人待的环境之下,憋上个把月绝不在话下。虽然他们常说“人证物证确凿,零口供也能办你丫的”,可真往检察院走卷的时候,嫌疑人口供空白,真丢不起那人,简直就是往姜彬嘴里喂一筷子戳他脊梁骨的材料。

从看守所出来,罗家楠阴沉着表情一言不发,那气压低的,让副驾上的彭宁大气都不敢喘。可能是跟的时间太短,反正他是没见过师父如此纠结过。本想发消息问问欧健,可转念一想,别往出散了,不顺心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昨天还听陈飞在办公室里跟罗家楠拍桌来着,拿不下嫌疑人口供,丢的是整个重案的脸。

天色已暗,前车陆续亮起了尾灯。正值下班高峰期,吉普刚拐上高架就被堵引桥上了。喇叭声此起彼伏,十分钟挪不出五米,烦得罗家楠“嗙”地捶了把方向盘,当场给彭宁吓一激灵。

是时候为师父分忧解难了。彭宁干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楠哥,要不……要不我去找林队说说?”

“别去。”罗家楠立拒,眉头拧得死紧,“你别看林冬那人平时看着挺好说话,真到裉节上,他比谁躲的都快。”

别这么说我男神嘛,好歹给我留点念想。彭宁心里逼逼,嘴上还得顺着罗家楠的意思:“也是,翻旧案到处得罪人,之前老付那案子不就闹得重案悬案差点打起来?”

一句话戳罗家楠肺管子上了,当场发飙,随便找了个茬给彭宁骂得灵魂出窍。彭宁完全不知道,正是因为罗家楠让唐喆学查付立新儿子的案子,才把对方的违规之举牵扯出来的。这事儿就跟梗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想起来就扎得罗家楠浑身难受。

骂完不长眼的徒弟,罗家楠心里这通闷火算是撒了个彻底。心里没那么纠结了,脑子也灵光了起来,稍事规划,回手给祈铭打去电话:“诶,祈老师,麻烦你个事儿。”

“说。”

冷冰冰的应答,让罗家楠感觉和昨晚床上那个不是一个人。不过祈铭一直都这样,提上裤子就翻脸,反正他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