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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93)

经过近两小时的奋战,地板终于光亮如新。祈铭顺带把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踢脚线擦得跟刚装修完一样。原本罗家楠还计划着补缴一下欠了一个多礼拜的公粮,可收拾完屋子累得腰酸背痛,洗完澡往沙发上一瘫,手指头都懒得抬。

听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他又手脚并用地爬起,进去帮祈铭吹头发。这回祈铭没主动喊他,知道他累。当镜子里映出罗某人光着上半身的身影时,祈铭欣慰道:“不容易,知道洗完澡穿内裤了。”

“还不是上回让我爸我妈给吓的。”

一提起这事儿罗家楠就浑身不自在,接过吹风机闷头帮祈铭吹头发。打从被爹妈撞破“好事”,每次回家刘敏娇必给他炖猪腰汤喝。这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提醒他“年轻归年轻,别造”。牛是越耕越瘦,地是越耕越肥,他琢磨着天底下养儿子的妈可能都一个心态,自己儿子就算弯了也得是“受累”的那一个。唐喆学也是,有段时间都被老妈揣圆呼了,体脂率眼瞅着“蹭蹭”往上飙,后来被林冬嫌弃了,天天扎健身房里甩二斤汗才出来。

单就这一点上来说,他自觉比唐二吉幸福得多。祈铭注重自身的形象,却从来不要求他仪表如何,只要别看着跟要饭的似的就行。胖点瘦点无所谓,胡子拉碴一礼拜不换衣服也能凑活过。要跟唐喆学那样按林冬的规矩来,每天拾掇的人五人六,一副随时随地能拉出去拍宣传片的架势,得累死他。

吹风机“呜呜”地响着,客厅传来手机铃声。罗家楠本来不想接,可手机锲而不舍地响,无奈只好放下吹风机出去接电话。一看是欧健打来的,他忽然想起给人家扔排污渠那喂蚊子的事,赶紧拔了充电线接起:“咋了老三?”

“大大大——大师兄,我我我我蹲——蹲着俩——俩捞鳗鱼苗的——”

听动静是牙关打颤,欧健话都说不利索了。台风过后气温骤降,夜里郊区可能得降到十度以下,欧健上面只穿了件短袖,又守着水边,感觉给孩子冻的够呛。

“蹲着就带回派出所问话啊。”罗家楠倒是不怎么心疼,这算屁啊,他大冬天跳水里捞嫌疑人的时候,欧健还特么上高中呢。

那边持续哆嗦:“你你你——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家里被水泡了,正收拾呢,有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哈秋!”

隔着好几十里地,罗家楠楞感觉这一喷嚏打自己脸上似的,皱眉摁断通讯。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动静,他回过头,看祈铭只穿了睡衣和内裤奔小吧台倒威士忌,喉结“咕咚”一滚。

这是不够累啊……得,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一夜春宵,外面却是秋风扫落叶。气温仿佛降到了深秋时节,所谓二八月乱穿衣,眼下刚过农历八月,上班路上罗家楠看有的人已经穿上薄羽绒服了,他却只穿了件长袖衬衫而已,还得把袖子挽起来。再看祈铭,脸上那光反的比后视镜还亮,神采奕奕的,心情大好,边听音乐边跟着哼哼。

所以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祈铭五点半就爬起来做早饭了,由丰盛程度可知对公粮收缴的额度有多满意。罗家楠琢磨着有空得找给祈铭做手术的高田丰问问,为视神经供血的血管离特么脑垂体到底有多近。他懂,那玩意是分泌激素用的,保不齐是动手术的时候给管它那根血管碰了,导致祈铭做完手术跟重回青春期一样,逮着功夫就得骑他。昨儿晚上给他累的,睡着觉直嘟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了。

不过年轻就是资本,睡一觉又生龙活虎了。罗家楠进办公室时那走路带风的德行让苗红看了,来了句“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啊”。

“搂着媳妇当然睡得香了。”罗-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家楠自然不会提半夜又被祈铭撵下床的事儿,那一通“军体拳”打的,不知道的得以为祈铭真练过。

“嗯,你回家搂媳妇睡觉,把老三扔野地里喂蚊子挨冻,真够狠心的。”苗红主动替欧健拔创。倒霉孩子,冻感冒了,她早晨一来,看欧健桌底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都快冒出来了,全是擤鼻涕擤的。

罗家楠无所谓地哼哼了一声:“师父你这话说的就不符合逻辑,那么冷,哪来的蚊子?”

“你以为呢,现在的蚊子连生化武器都扛得住,温度低点怎么了?待会欧健回来你瞅瞅,胳膊上全是包,都连成片了。”

“他干嘛去了?”

“吃早饭去了。”

“老胡来了么?”

“也去吃早饭了。”

“那成,过一刻钟开晨会。”

“陈队还没来呢。”

“啊?”

罗家楠闻言朝队长办公室探了下头,果然,门开着,里面没人。打电话给陈飞,得知是气温骤降导致赵平生旧伤犯了,半夜进了急诊,现在在医院留观。

“唉,人老了,毛病越来越多,都成医院常客了。”

难得听陈飞服老——服别人的老——罗家楠不觉跟着心酸了一瞬:“赵政委那是旧伤,医生也没辙,您别着急,踏实陪着,自要不是地球炸了我绝不打扰您,哦对,晚点腾出功夫了我过去看他。”

陈飞立拒:“不用不用,这回不重,吸点氧就行,我待会就带他回家。”

“回家您也别过来了,好好照顾赵政委。”

“我哪会照顾人啊,我要跟家他还得爬起来给我做饭,得了,我还是回去吧。”

“……”

不会照顾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还得病人爬起来给你做饭?罗家楠强忍白眼。好歹祈铭瞎了那段时间他学会做饭了,好吃不好吃的另说,起码不至于让一瞎子照顾他一全乎人。

挂了电话,他把陈飞的话学给苗红,苗红听了也是无奈:“唉,咱这老大啊,上辈子肯定拯救过地球才能摊上老赵同志这么一号,我跟你说,我刚进重案的时候,陈队就跟长在老赵身上似的,除了喘气自己喘,其他全是老赵。”

罗家楠斜眼瞄她:“大伟不也这么对你么?所以说啊,懒人必有懒福。”

“滚!我哪懒了?”

苗红曲腿就要踹他,却被三徒弟一声惊天动地的“哈秋!”打断。罗家楠闻声回头,抬手一指:“去!上法医办要个口罩戴上!别跟办公室里散毒,全倒下谁查案子?”

欧健一条腿堪堪跨进办公室,闻言又收了回去,转脸奔法医办借口罩。该说不说,黄智伟是真扛冻,跟水边吹了仨钟头,一点事儿没有,不愧是被智慧光芒护体的男人。之前怀疑凶器也被一并丢进水里了,可水位太高,得等降到一米以下才能下水打捞。夜里蹲着的那俩捞鳗鱼的没问出太多消息,倒是接受了批评教育,发誓以后不会再摸黑下水捞鳗苗了。

在楼道里碰上彭宁,欧健捂着鼻子和对方打招呼,发现这小子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开心写在脸上,眼里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