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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67)

这地方来一次没五位数的消费根本出不去,记得上次他妈打电话让他和高仁过来拖东西,高仁看到袋子里的购物小票直捂胸口,回家吃“婆婆”给买的葡萄连皮儿都不舍得吐。也就是葡萄没籽儿,不然高仁能去楼下绿化带里挖捧土上来种满阳台。实话实说,没觉着多好吃,还不如之前唐喆学送的“疼人儿”葡萄甜,只不过那个价格足够让消费者催眠自己“这是好东西好东西好东西”了。

欧健深知这是对方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心所说的含糊之词,惯常感激道:“还是跟着你舒服,好吃好喝还不用挨骂,就上回那个烧鹅,三千多一只的,真的要我自己花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那种店。”

吕袁桥听了,但笑不语。拥有的资金量不同,消费观自然不同,三千多一只的烧鹅,对于他妈妈的客户来说,就跟欧健平日里在某饿某团上点个套餐那样随意。哦不,也不是很随意——指的是欧健,且算计怎么叠加优惠呢。

回想刚到检察院工作的时候,他完全不懂得低调收敛,平时出去和同事聚餐,一向是菜还没上帐他已经结了。本以为这是自己应当应分的事情,毕竟大部分人都是靠工资过活,但他不是。可谁知道几次三番之后,很少有人叫他一起出去聚餐交流感情、在单位里也没以前和他那么热络了。他不明所以,郁闷之时幸得姜彬指点,说“你这样在别人眼里看来是炫富之举,这是检察院不是别的地方,旁边反贪局那栋楼看见了吧?人家怕以后你进去了连累他们”。

这种话别人是不会对他说的,只有向来直言不讳的姜彬敢说。从那时起,这个被同事称为“刀子嘴刀子心”的检察官给他留下了不一样的感觉,日积月累下来动了别样的心思。某天在常去的酒吧里偶遇姜彬,闲谈间他确认自己的直觉没有问题,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地攻略对方。然而一向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吕少却在姜大讼这吃了顿铁头亏,那些惯常使用的糖衣炮弹根本“腐蚀”不了对方,怎么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原封不动的退回来,连包装都没拆。

“我不用看你送我什么,哪怕是一片羽毛我也不会要,袁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性格问题,我无法跟人长久相处,别耽误你,更不想委屈我自己。”

这一次,姜彬的直言不讳深深刺痛了吕袁桥的心,说明他并不是被对方特殊对待的那一个。所以年轻气盛的他辞职了,因为无法忍受和对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事实证明走对了,对于自己和高仁的相遇,他觉着正应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说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缘分到了,自是水到渠成。而且说实在的,高仁确确实实是个有福之人,自打他俩在一起,吕家的生意是水涨船高,用吕袁桥妈妈的话来说,儿子遇上高仁就是“白鱼入舟”。

只不过最近这两年,舟被白鱼压的排水量有点大就是了。

不多时,经理匆匆赶来,对待吕袁桥的态度和接待员一样恭敬有加,这让欧健觉着罗家楠经常念叨的“钱是王八蛋”多少有点酸。

“张小姐最后一次在本店消费是9月18日晚间8点20分。”

警方需要的信息很快在经理的授权下被调取了出来。正如吕袁桥所说,根本不需要他们填什么申请表,经理拿了欧健的警官证直接交待接待员就给填了。甚至不用他们多废话,调相应时间段监控的电话已经打去了保安室,并且经理亲自陪同他们去查看。

欧健是觉着经理的态度过于殷勤了,又是递水又是搬凳子,还得问问空调冷不冷,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可看吕袁桥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不由暗暗感慨自己果然是个穷命,根本没有享受被别人伺候的心理承受力。

收银台的监控显示,7点50分前后,张子瑜独自一人来购物,逛了大约半小时到收银台结账,她买了牛排、红酒和奶酪,还有一些时令蔬菜,使用现金付款。账单都是英文,欧健对了对监控,指着“Roquefort Cheese”那一栏小声问吕袁桥:“二师兄,这什么奶酪啊?要八百多,还就那么一小块?”

“蓝纹羊奶酪,味道很冲,拌沙拉不错。”吕袁桥说着又看欧健摸出手机搜某宝,皱眉按下,“别搜了,那上面都是再制的,味道不对。”

欧健一脸蒙:“再什么?”

“再制干酪,制作的制,外面超市货架上摆的基本都是再制干酪,包装上有写。”说完看欧健还是不明所以的,吕袁桥又耐心解释道:“再制干酪就是把原装干酪打碎、融化,添加稳定剂乳化剂合成的,打个比方,原装干酪是24K纯金,再制干酪就是14或者12K,甚至8K金。”

“哦哦哦,涨姿势了。”

欧健面上端笑,心里委屈巴巴——我能吃的起再制的就不错了,别拿你们土豪的舌头来衡量我的,我不配。

这时监控画面跳转到了店外,拍到张子瑜朝停车场走去。过了大约十分钟,一辆车牌号为E20461的黑色迈腾驶出停车场。这是范何辉的车,但驾驶座上的人是张子瑜,副驾上也没别人。根据之前的推测,范何辉和张子瑜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那么张子瑜开范何辉的车就顺理成章了。

看着看着,欧健突然:“等会!再放一下刚才那段,我看看后面那车。”

保安赶忙往回倒监控录像。画面里显示,张子瑜驾驶迈腾离开停车场后,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酒红色的捷豹汽车。欧健让保安定格扩大画面,扒着显示器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转头对吕袁桥笃定道:“二师兄,开捷豹的是李晓旻,范何辉的前妻,我跟师父一起询问的她,确定没认错人。”

吕袁桥立刻起身离开监控室,到楼道上给罗家楠打电话。颅骨复原还没出结果,DNA比对不上,但按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基本能认定那副从车里甩下来的骨架子就是“张子瑜”。电话号码也拿到了,只等实名制信息过来便知此人的真实身份为何。

“就知道这女的肯定得跟着掺和,我估计啊,她是去跟踪丈夫的情人了。”罗家楠那边风很大,声音被吹走了大半,“你这样,调18号的沿途监控,看李晓旻是不是跟着张子瑜回家了,说不定张子瑜不是范何辉杀的,哦对,机场你不用去了,我换个人去接。”

“换谁?咱办公室能喘气的都出来了。”

“我找二吉。”

“唐副队?”

“啊,对啊,他还欠我顿烧鹅呢,帮我接俩人咋了。”

“……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行,忙你的,先挂了。”

挂了吕袁桥的电话,罗家楠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给唐喆学打电话。果然,那边一听要帮他去机场接人,一百八十个不乐意,说林阳马上要走了,自己还没请大舅哥吃顿饭,好不容易今天能正点下班,却天降“领导”塞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