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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58)

根据以往的经验,罗家楠判断这不单单是一家烧烤店那么简单,旁敲侧击地打听道:“那这店的老板也得有头有脸吧?”

“可不是么,听说喝过洋墨水。”老板说着咂巴了下嘴,羡慕之情溢于言表:“那栋楼原来有十几个商户,一家领了一百多万的补偿金,烧烤店老板还在别处给他们寻了新店面,头三年免租。”

彭宁不免诧异:“这么壕么?”

“壕无人性。”老板还真能跟他对上,就跟彭宁把“壕”字儿写脸上一样,“那家店是会员制,像我们这样的,不开会员卡进不去。”

“一张卡多少钱?”

看老板伸出一个巴掌,彭宁谨慎猜测:“五万?”

老板鄙夷道:“五十万!”

“五十万能在这买栋楼了吧?”彭宁不禁愕然,将视线转向罗家楠:“楠哥,还好咱俩刚才没去,哪吃的起啊。”

——我特么本来就没打算进去!

罗家楠暗暗腹诽,同时脑子里拧起个问号——入会门槛如此之高,得吃特么多少只鸵鸟才能吃回本?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牛肉面上桌,面条筋道汤汁鲜香,可彭宁心里惦记着鸵鸟肉,吃得兴趣缺缺。看罗家楠嘁哩喀喳往碗里倒醋和辣椒油,给一碗清汤攉拢成了酱色,他诧异道:“楠哥你真能吃醋。”

罗家楠皱眉而笑:“嗨,以前我吃面条压根不放醋,都是被袁桥带的,高仁他妈是山西人,除了喝粥什么都放醋。”

“……”

有点没捋清师父话里的逻辑,彭宁下意识地顿住筷子——高仁妈妈是山西人,那么高仁喜欢吃醋顺理成章,可和吕袁桥有什么关系?

不懂就问:“那高老师和吕哥……”

“他俩住一块。”罗家楠抄起汤碗喝了口牛肉汤,淡淡嘴里的辣味。看彭宁眨巴着俩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咽下嘴里的汤,干笑一声:“你不知道啊?他俩是室友,室友。”

懂了,彭宁垂下眼,默默咀嚼清汤寡水的面条。其实不用罗家楠欲盖弥彰地说什么“室友”,正如林冬所说,单位的破墙薄如纸,就没隔夜的秘密,只不过人家不说的他不会主动去问。难怪欧健会念叨“师门传宗接代的重任得由我一肩担当”了,原是老大老二都弯成了蚊香。

“挺好的。”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引得罗家楠凝神而视,“不管男的女的,只要相互关心相互扶持,能携手一生总归是件好事。”

“你闲的吧?吃个牛肉面还吃出感慨来了?”罗家楠并不想传别人的八卦,就在几秒钟之前他还以为高仁和吕袁桥的事儿无人不知,“赶紧吃,人派出所的还等着咱呢。”

——这人没救了,听不出好赖话是怎么着?我这不是借机认同下你和祈老师嘛!

彭宁强忍白眼埋头干饭。

目的地原是一家国有化工厂的仓库,工厂早没了,仓库的使用权则转让给了一家民营企业。听管片派出所所长介绍完情况,罗家楠自副驾隔窗观察了一番那间铁门紧闭的仓库:红砖墙围着几个集装箱搭起来的临建,墙根下杂草丛生,看上去没人管理的样子。

“你们所治安的没查过这里面?”

罗家楠转头问后座上的顾所长。顾所长四十过半的年纪,额发早秃,胖乎乎的,大鼻子小眼睛厚嘴唇。以罗家楠识人的经验来看,这大哥长了一副酒色财气像,要搁电视剧里就是那种给反派当走狗的不二人选。当然,还是那句话,看人不能看皮相,得处,得共事才能知其根底。

面对市局“领导”的质疑,顾所长坦然道:“这不是生产经营性场所,也很少有人进出,一般是消防啊城管那边来人走个过场。”

暗自思忖了一番,罗家楠推门下车:“走,带我们进去看看。”

顾所长招呼一同前来的秦警官下车。秦警官比顾所长岁数还大,警衔却不高,干瘦干瘦的,面相略阴沉。打从见着罗家楠他们一共说了没三句话,让人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穿马路往仓库那边走的时候,彭宁暗暗拽了下罗家楠的衣服,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瞅他俩不像好人啊”。

对此,罗家楠的态度是:“不像好人就对了,你看我,再看陈队,我们俩像好人么?”

——还真不像。

彭宁皱眉苦笑。之前在反诈的时候,季海说他“眼睛太大,过于具有童真感,不容易震慑犯罪分子”,他还不服气来着。等到了重案才知道,季队长的每一个字都是经验之谈——罗家楠瞪眼是凶神恶煞,他一瞪眼,隐形眼镜掉出来了。

大铁门上有个小铁门,秦警官上前叫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个老头儿过来开门。见是身穿警服的警察,老头儿皱眉眯眼,问:“有事儿啊?”

“治安临检。”

秦警官说着,视线瞄向院内——有狗,铁链子拴着,一堆堆破烂堆在墙边,还有一些大塑料桶,装化工材料的那种。

老头儿微微一愣:“临检?等会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不用麻烦你们老板,”秦警官一把攥住老头的胳膊,“我们看一眼就走。”

他的手骨节突出,使上了劲儿,关节微微泛起青白之色。罗家楠见状在心中默赞了一番对方的业务能力,看着挺沉默寡言与世无争那么个人,实际上心有城府,应变有方。很多老警员仅仅是因为学历、立功多寡问题导致升不上去,其实经验不比在市局、省厅工作的同僚差,反倒是因为常年在一线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能力更胜一筹。

感觉到臂上的力道有些重,老头儿犹豫了几秒,向后退开,把他们一行四人让进院内。原本趴在阴凉处的看门狗见有陌生人进院,“呼”的起身,扯着铁链朝前扑,凶巴巴狂吠。秦警官闻声侧头,一记无声的瞪视刀去,那狗居然像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呜咽着缩回了头。

罗家楠和彭宁对视一眼,表情一致——我艹,狗都怕他,这人牛逼啊!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顾所长轻笑一声说:“老秦以前是打狗队的队长,我们这方圆百里的野狗见着他都得夹尾巴。”

“打狗队是干嘛的?”彭宁小声问罗家楠。

“字面意思,打狗的。”罗家楠低声解释,“以前养狗不□□,也没那么多限制,养什么的都有,有些狗立起来比人还高,跟狼似的,流浪街头没人喂养就跑去叼小孩,还传播狂犬病,打狗队就负责清理那些流浪狗。”

听起来有些残忍,彭宁不禁皱眉。在他的概念里,流浪狗是需要救助的,也在网上捐助了一些收治流浪猫狗的公益团体。不过要是按罗家楠说的,都开始叼小孩了,那确实应该治理治理。念书的时候碰上过疯狗袭击人的事情,他们宿舍还有个人被咬伤了,赶紧送去医院打了狂犬病疫苗。狂犬病不但发病率极高,且发病后几乎百分之百死亡。不过应该怪罪的不是猫猫狗狗,而是那些养而不负责,随意丢弃宠物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