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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4)

尸体黢黑,毛发皮肤肌肉软组织几乎尽数烧毁,剩三分之二的颅骨内残存烤熟萎缩的脑组织,呈现淡黄色;左手呈火灾现场尸体常见的斗拳状,右臂尺、桡骨远端螺旋型骨折,可推断撞击产生时死者右手单手扶方向盘,方向盘仪表盘遭外力剧烈向内压缩导致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七根,颈椎胸椎腰椎均有不同程度的压缩性骨折;髋骨、双股骨粉碎性骨折,双胫骨腓骨基本完整,足部因受鞋子的保护尚残存部分肌肉。

“嚯,这人直接被撞断成两截了啊。”罗家楠说着抽了抽鼻子,闻见股子淡淡的烤肉味,感觉有点饿。还好下午去高仁办公桌那扒楞了点零食吃,不然胃又该饿拧了。

“准确的说,是烧成两截的,骨折发生时皮肤肌肉还在。”祈铭提醒他,又翻开尸检报告对照尸体上的损伤,“你们刚做了初检而已。”

小刘法医应道:“是,前天166国道上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我和魏老师一直忙活那个案子来着,这个是昨儿刚发现的,只做了初步检验,取样做毒理和DNA,遗骸还没清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死者体内的碳氧血红蛋白含量和初步判断的死因对不上?”

“嗯。”

沉思片刻,祈铭又问:“现场有没有发现死者的个人物品?鉴证报告有么?”

“我这有份电子档,祈老师您看下。”

说着,小刘法医把手机递给对方。指尖滑过屏幕,祈铭一项项过现勘报告。烧剩的东西屈指可数,座椅都是化纤材料,后备箱里仅剩的大多是难以辨认的炭黑色残渣。

翻到一张图片,祈铭用指尖扩了两扩,贴近屏幕眯眼仔细辨认,忽然转头问罗家楠:“你带烟了么?”

罗家楠后脊梁一抽,迟疑片刻,顶着小刘法医疑惑的注视把烟和打火机都掏出来上缴。祈铭不乐意他抽烟,说他这么多年新伤摞旧伤,人都快被戳漏了,再不珍惜点身体连退休都撑不到。

然而祈铭并没有接烟的举动,而是把手机放平,将那张放大到极限的图片与罗家楠手里的烟盒并排放置,示意对方比较:“看,这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像不像你烟盒上的防伪标?”

罗家楠定睛一看,别说,还真挺像,当即点点头。

将手机递还给小刘法医,祈铭说:“你和走访的侦查员确认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抽烟的习惯,如果有的话,那么死者不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因为吸烟者体内的碳氧血红蛋白比不吸烟的高百分之十五左右,可以考虑死者遭受撞击后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处于濒死状态,呼吸微弱,那样体内的碳氧血红蛋白浓度会在30%到40%之间。”

“啊,对对对,魏老师也说是这种可能性。”小刘法医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祈铭听了一愣:“既然有判断了为什么还叫我来?”

“因为您名声在外啊,魏老师说,有您做背书,他有底气。”

“……”

看祈铭一脸被耽误时间却又被捧杀不知该如何计较的表情,罗家楠抿嘴笑笑,轻轻推了下对方的手:“看吧,祈老师,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以后啊还是低调点的好。”

祈铭皱眉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哪里高调了,不就是给《法医月刊》寄了几次纠错意见信么。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委屈巴巴.JPG

楠哥:媳妇咱不委屈,回家老公疼你,今儿我豁出去了

求收,求包养~

第17章

横竖不能让罗家楠和祈铭白辛苦一趟,小刘法医坚持请他们去食堂吃完饭再走。祈铭不愿意去,主要现在正赶上回南天,家里一定到处都湿漉漉的,他想早点回去收拾收拾。罗家楠就劝他,说到兄弟单位办事要不吃口饭就走,那是看不起人家。

“小绿还在车上呢。”祈铭提醒他,“得早点回去喂它。”

食堂还能没鸟吃的东西?罗家楠转向小刘法医:“小刘啊,你待会跟食堂师傅说一声,给弄碗米糊,稠点的。”

“谁吃啊?”小刘法医好奇的眨巴着眼。

“我们祈老师养了一刚孵出来的小鹦鹉,在我车上呢,还没吃东西。”

“哦,那我带个空针管,好往嘴里打。”

说着小刘法医就去柜子里拿了个无菌针管出来,拆出针筒递给祈铭。现在连自家“崽子”都有饭辙了,祈铭不好再推辞,去车上抱了小绿下来,跟罗家楠一起进了食堂。虽然过了下班点,但食堂里仍是人声鼎沸,好多人看祈铭给小鸟喂食都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还有拍照留念的。小绿现在是丑的要命,光秃秃的脑袋顶着黑黢黢的眼球,全身上下只有稀疏的绒毛。

不知道长大了啥样,罗家楠想,不过鹦鹉都挺好看的,尤其是南美洲那边的,就因为好看,好多品种的鹦鹉都被抓成濒危物种了。走私这玩意利润还挺高的,覃玫玫一共带了二十颗鸟蛋回来,貌似中途破了两颗,剩下一共十八颗都卖给了徐梓宸,折合人民币一万一颗。所以肯定不是太常见的鹦鹉,不然卖不上那么高的价钱。

吃完饭,外面起风了,天空中春雷滚滚。车刚开出交警大楼地下停车场,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街道瞬间被接天的雨幕覆盖。祈铭看罗家楠到路口打了左转向灯,不由好奇:“你还要回局里?”

“不是,拐趟老三家,他家那是老家属楼,上下水总堵,现在就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这么大的雨,我过去照看一眼。”罗家楠抽空瞥了眼祈铭抱在怀里的盒子——小绿吃饱喝足,在里面睡的呼呼的——琢磨了一下问:“要不先送你俩回去?”

“不用,一起去吧。”

听说是要去看欧健的奶奶,祈铭并无异议。他见过一次,局里开英烈家属会,请老太太来参加,七十多了,满头银发,精神抖擞,身子骨还算硬朗。之前听罗家楠说,欧奶奶每天早晨四点半骑三轮车去批发市场,批三十斤新鲜蔬菜,然后回楼底下摆摊。现在拆迁拆的老城区的菜市场越来越少,她卖菜不图赚钱,只为方便街坊邻里。

欧健虽然人有点愣愣傻傻的,一根肠子通到底,对奶奶绝对是没的说。他自幼父母离异,父亲工作忙顾不上他,完全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就剩奶奶相依为命,平时单位再忙也要抽时间回去陪老太太吃饭。欧奶奶以前开过早点摊,经常给欧健带早餐,罗家楠这一年多没少吃人家做的春卷、麻团和米糕,现在欧健住院治伤,于情于理他也该去替三师弟尽尽孝心。

雨来的急去的也急,然而一场没下透,罗家楠和祈铭前脚进楼门洞,后脚外面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见大晚上的单位领导冒雨上门,欧奶奶开门就愣住了,反应了几秒,谨慎的问:“我家健健没出什么事吧?”

“没!他出去学习了能出什么事?”罗家楠抠着俩大眼珠子胡说八道,反正天天干的都是忽悠人的事,“这不下大雨了么,他发消息让我过来看一眼,别回头家里哪漏水了什么的,怕您一个人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