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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33)

“说到底还是要我放弃继承权,婶婶说祈钊因为生意上的事,把家里能抵押的都抵押了,眼下只有把爷爷那套房子卖了才有钱退赔受害者的损失,这样祈钊最起码可以不用坐牢了。”说着,祈铭长叹了口气,“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我早点签署放弃继承权的公证书,祈钊根本不用铤而走险去挣钱……说来说去,成我的错了。”

罗家楠一听这话,火儿“腾”的窜起:“诶,你可千万别被她PUA了啊,犯法的是她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拿枪逼着他去!雷律的电话不给他们了么,到此为止,你不能无底线的退让,今天跟你要爷爷的房子,明天不定跟你要什么呢,你还得当他们一家子的提款机是怎么着?”

“……我知道,可是婶婶说,我爸读研究生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是叔叔放弃上大学的机会,早早参加工作资助我爸完成的学业,如果我爸还活着肯定不会忍心看祈钊坐牢……这件事我以前不知道,昨天听她说了,我……”

听筒里沉默了一阵,尔后传来祈铭试探的声音:“家楠,我的想法是,继承权我可以放弃,律师费我出,然后我再给祈钊一笔钱,让他把欠下的外债还清,就当替我爸爸还叔叔的情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罗家楠暗暗吐槽。可那是祈铭的亲戚,钱也是祈铭自己的钱,按照刚刚祈铭对他用钱的态度,他必得回以相同的答复:“行吧,你自己的钱,你拿主意,不过祈铭,我把话放这儿,这家人没完,你看着吧,后面不定还得跟你要多少呢,你叔叔婶婶年纪都大了,身体说出毛病就出毛病,然后等将来孩子上学什么的还得用不少钱,祈钊现在就一无业游民,你给钱给那么痛快,他下回再找个理由跟你要钱,你给还是不给?”

祈铭说:“叔叔婶婶都有医保,不用我管,我会给孩子存一笔教育基金,每年固定支取的那种。”

好家伙,又多出一笔教育基金。罗家楠真想问问“你还应承人家什么了?”,可一想到祈铭给局里捐了那么多的仪器,又觉着这话自己不该说。确实,给叔叔婶婶家的钱对于祈铭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就当多给局里捐一套仪器了。然而欲壑难填,他只是不希望祈铭以后再被祈钊一家人纠缠烦心——被觊觎的感觉总归是不爽。

“反正你悠着点,别回头哪天他们再找你说,祈钊借了高利贷,不还就得剁手跺脚挖腰子什么的,一口气跟你狮子大开口要个千八百万的。”

“这么多钱得找信托公司申请特案支取了,我一下子拿不出来。”

“我打个比方,你意会,别这么快就去想解决办法。”

那边静音了一阵,问:“家楠,你不高兴了?”

“真不容易,您还能听出我不高兴。”罗家楠都有点感动了,“对了你要放弃继承权,也得经过祈珍的同意吧?她不点头不也没用么?”

“我跟她说了,她让我全权处理。”

“……你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妹,都够大方的……”

“她说,从没想过还会有遗产可以继承,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她对血脉亲情还是挺看重的,我昨天才知道,她之前回国和叔叔婶婶见过面了,只是没跟我说而已,怕我不高兴。”

罗家楠哼哼了一声:“我倒是不意外,你妹可是有主见的女人。”

“是啊,她在福利院待了十年,在那种环境之下,肯定会比同龄人早熟许多……”祈铭的语气不无心酸,“当初西斯维尔不接纳我的理由之一就是,像我这种从福利院里出来的孩子,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也确实如他所说,我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家楠,我问你,你第一次感觉到我爱你是什么时候?”

“……”

咋的突然就问出这么深沉的问题了?罗家楠一时有点蒙圈,使劲搜肠刮肚了一番,不怎么确定地说:“咱俩第一次上床的时候?”

喀!电话挂了。再打不接了,罗家楠只好发语音消息,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阐述对方是如何爱自己的,说到后面自己都快感动哭了。然而他过于投入,完全忘了旁边还有彭宁和欧健以及保安在那拷监控,弄得仨人都一脸吃了柠檬的表情。

弗莱明本次入境不到半个月,所以监控只拷这个时间段的就行。还得去码头和干船坞那边拷监控,这俩地方他也常去。结果到了码头才知道,弗莱明平时停车的地方是个大空场,根本没有监控。干船坞那边更抓瞎,周围都是荒地,没有固定的停车场,司机通常是看哪有位置随便停哪。

于是罗家楠将重点放在了弗莱明正在查的那艘船上,船正在干船坞里接受整修。船主是希腊人,船长是韩国人,大副是意大利人,二副和轮机长都是西班牙人,然后船员有中国、越南、柬埔寨和泰国人,整个一小型联合国。根据干船坞的修理工介绍,这艘船之所以报损,是因为误入了大型远洋渔船的拖网群,螺旋桨、龙骨及中线纵梁受损,海水漫入轮机室导致发动机组被浸泡,事故发生后不得不停在原地等待救援。从外海拖到干船坞的救援费、延期交付货物的赔偿金还有修理费等等加起来差不多要三千万美金,和申报给承保人的金额基本一致。

这种案子看起来不像是诈保,纯粹的海上交通事故,弗兰克该不至于为此赔上性命。罗家楠考虑可能还是跟他们在墨西哥调查的案子有关,于是又给唐喆学打去电话,问林阳那边是否有什么线索可供追查。

唐喆学那动静听着跟要死了差不多:“他明天就到,要不你亲自问他得了。”

罗家楠倍感诧异:“这么巧?”

巧什么啊,人家就是奔着弗莱明的案子来的。唐喆学暗暗吐槽,嘴上却是:“啊,他跟我二伯那有个什么合同要签,你看要不要约到局里谈话?”

“他还敢进公安局?”

“那有什么不敢的,他是谁啊?”

听出对方语气不对,罗家楠问:“你咋了?让你大舅哥进公安局,那不是耗子进猫窝?”

唐喆学满腹的怨气,主要是心疼钱:“你说他是不是闲的,没事就出溜过来一趟,离了他我还干不了警察了是么!?”

“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呢,那是你家亲戚。”

“我宁可没这亲戚!”

“林队是不是不在你旁边?”

“啊,你找他?”

“不是,我是看你说话底气那么足,推理出来的。”罗家楠毫不在意地戳对方肺管子,糟心亲戚,谁家不趁一个半个的,“他明天到是吧?那成,你找个地方,我跟他面谈。”

唐喆学瞬间气短:“……又我请客?”

“必须的啊,总不能让我拿□□回单位找陈队报销吧?同行人员写谁?写‘毒蜂’?”罗家楠说完还得补刀:“要不就还烧鹅那家吧,够安静,诶对,你记着订一包间。”

“那地方包间最低消费六千,得点两只烧鹅。”唐喆学咬牙切齿的,“大哥你不怕吃蓄着啊?”